第一百二十四章送進了包圍

  柳青聽了一會兒，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他站起身來，向遠方的方老四喊道：「四叔，洞裡沒動靜。」

  「沒動靜？可能不是豺穴吧？」萬大寶向方老四問道。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幾根乾柴，加上一些雜草。

  「不管，再聽聽。」方老四執拗地說道。

  柳青只得再次趴下來，豎起了耳朵，向洞裡聽著。又聽了一會兒，他失望地爬了起來，也不說話，臉色鐵青地看著洞口。

  方老四和萬大寶也撿了些柴禾回來了。

  「四叔，有沒有可能那個豺，豺傷著孩子了？」萬大寶不敢直接說豺吃了孩子，用了一個相對委婉的說法。剛才來的時候，他的言辭已經激怒了方老四，現在不能再激起柳青的火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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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當然懂得萬大寶在說什麼，其實他也正在擔心這一點，這才臉色不好看的。

  方老四抬頭看了一眼那棵樹，說道：「豺應該不會傷孩子吧？它們主要捕野兔野雞這些小動物，至於傷人，我反正沒有聽說過。」跟著方老四指了指那棵樹，「昨晚我們看到一個形狀狗的黑影，站在樹下。我感覺就是這棵樹。不如，我們生火看看。」

  萬大寶和柳青實在是沒有主意，方老四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方老四指揮著萬大寶和柳青去找洞的另一個出口，他則在這裡生火。

  「你們速度要快，不要走太遠。」方老四指揮著。

  「好。」倆人結伴而行，膽量就大了。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習慣性恐懼。這兩個漢子也不例外。他們不像方老四，方老四多少聽過豺的傳說，而他們什麼都沒有聽過。

  「四叔，估計這邊的洞口就是了。」萬大寶嚷道。

  「好，那我就生火了。」方老四從口袋裡摸出那包中華煙，取出一根叼在嘴上，先用打火機點燃了煙，這才點茅草。

  茅草雖然是乾的，可是經過一夜風雪，仍有些潮濕性，一經點燃，煙立即升騰起來。方老四把柴禾緩緩地往上架，一邊架一邊引，不一會兒，煙越來越大，方老四就地抓起更多的斷樹枝樹根，不停地引著火。

  潮柴生煙，經風一吹，整個山頂上瀰漫開來。

  不得不說方老四是個生火的高手，他燒自己那個小柴灶燒出經驗來了，煙一起，風一吹，大量的煙就湧進了樹洞裡。

  方老四不再加柴，而是得意地站在那裡抽著香菸。

  忽然方老四聽到一聲大叫，「四叔，豺。」

  「什麼柴，有這麼多，夠用了。」方老四回答著萬大寶。

  「不，是豺，豺狼。」萬大寶呀的一聲叫了起來，「有，有三頭。」

  方老四一個激靈，趕緊從地上抄起柴刀。忙亂間，他沒有找到那根長木棍，於是提著柴刀就朝萬大寶和柳青那邊跑了過去。

  萬大寶和柳青背對著他，渾身哆嗦著。

  方老四已經看到了豺了。

  那褐黃色的東西，長得和狗真得差不多。兩隻大的，一隻略微小點兒。三隻豺呈分三個不同的角度站著，藍幽幽的目光看著萬大寶和柳青。

  這兩個傢伙手裡什麼都沒有，連柴刀都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

  方老四看了一眼地上，發現兩把柴刀就在他們的腳下，於是他提著柴刀，緩緩地朝著前方走動。

  三頭豺沒有動靜，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尤其是後來的方老四，它們更是在意。

  而柳青和萬大寶也沒動。他們壓根兒不敢動。

  「從洞裡出來的？」方老四問道。

  「不，從我們側面，先來了一頭。」萬大寶牙齒打著顫，「那速度真快，一跳一跳，就是三四米遠。」

  難怪這兩個人不敢動了，原來已經被豺給嚇破了膽。

  「我上前，你們慢慢退後，把地上的柴刀撿起來。」方老四大著膽子朝前走著，他一邊走，一邊揚著柴刀。亮閃閃的柴刀在雪的映射下，發出了絲絲寒芒。

  「你們別想打群架，告訴你們，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入冬這些天了，老子一餐狗肉都沒吃過，你們知道吧，你們是狗家的兄弟，狼家的棄兒，你當我不知道？」方老四絮絮叨叨的。其實他心裡半點兒底都沒有。

  柳青和萬大寶已經退到了後面，他們一彎腰，把柴刀撿在了手裡。

  有刀在手，他們的膽氣也壯了些。

  「來啊，你們來啊。」萬大寶朝著豺吼道。

  三隻豺仍然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如果不是它們的目光冷幽幽的，萬大寶簡直懷疑它們是凍僵了。

  「小心點，別麻痹大意，它們在等我們害怕，我們只要一跑，它們就會動起來。」方老四忖測著，向後面的兩個嚷道。

  這個話，提醒了萬大寶和柳青。本來他們已經有跑的意思了。

  既然有人替他們擋了駕，他們為什麼不逃跑？但方老四的話，讓他們打了一個激靈。

  對，這個時候跑，會不會正好被豺從背後襲擊了？方老四雖然擋在他們的後面，可方老四也上了年歲了，他還能擋多長時間呢？

  「那，那怎麼辦？」柳青哭喪著臉。這個山，怎麼這麼恐怖呢。

  「等。」方老四冷冷地喝道，「也許他們還有援兵，這也說不定。」

  「什麼，還有？」萬大寶大吃一驚。要是真漫山遍野都是豺，他們三個今天就要把這百把來斤的身子丟在這兒了。

  「四叔，你不是說它們不吃人嗎？」柳青忽然問道。他之所以說話，是因為說話可以讓他有膽氣。不然，他真要嚇傻了，凍僵了。

  「我不知道，我哪知道這麼多？」方老四嘴裡到現在還在吧嗒著香菸，他抽菸也是一絕，不用手捏著，光憑著嘴，就能把一支煙從頭吸到底。

  煙已經燃到了底，方老四張嘴一吐，那菸頭就朝著正面的豺吐了過去。

  火光閃過，那豺後退了一步。

  方老四膽子大了，提著刀往前又進了兩步。

  那豺不再退了。而另外兩個豺則朝方老四這邊進了兩步。

  這樣一來，方老四就等於生生地把自己送進了豺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