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岌岌可危

  胥越入了地府，第一次，面容平靜的入水一般，牛頭馬面看著面面相覷，心下更慌，不知該說何，只好硬著頭皮在前引路，星華君在地府口等著，臉色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沉重。

  看見胥越，趕緊作揖，言道。

  「恭喜殿下成功渡過這第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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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越頓下了腳步，只是那一瞬，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能否讓她不要出現在我第七劫里。」

  胥越緩緩道，星華君身子僵了一下，為難地抬頭。

  「這……殿下，這是為何？」

  胥越投去目光，卻並無任何情緒。

  「當做我六世對她的謝禮，這第七世，不願見她在費盡心機的撒謊和徒勞而已。」

  胥越說完，並沒有一絲遲疑地抬步而去。

  星華愣了一下，他不敢妄加猜測胥越的心思，但是無論此時胥越對覃無歡是何想法，他都必須要說上一句，否則這第七世……沒有她，就什麼都是空的。

  「殿下可否容星華說兩句。」

  胥越不急不緩地步伐還是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後，開口。

  「星華君，我已放下心中塵埃，現下又何須再多言。」

  星華君遙想前幾次見面，他都在竭力隱瞞，不禁臉漲紅一下。

  「星華有愧殿下，只是殿下心底不明白嗎？若是沒有她，你此行去的第七世毫無意義，眼下您的煞氣、心魔不過暫時歸於平靜，往後的萬萬年，三界需您守護，沒有真正渡過第七劫，您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

  「你在質疑我嗎？」

  胥越回頭，目色了無痕。

  「不敢，小仙只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您的星雲與他人不同，您肩上所承擔的職責也是這三界之最，而那位覃姑娘……」

  星華頓了一下，看著胥越並沒有因這名字而有所情緒波動，硬著頭皮，提著膽子繼續往下說。

  「那覃姑娘的身份確實特別，小仙也不好多說，待您七劫完後，您可自行前去問問太上仙尊，這是他用心良苦的安排，為了能讓您萬無一失地過了這七劫，希望您能明白仙尊的心意。」

  胥越本已沒了何情緒，但當聽到這樣的事實後，還是靜默了片刻，好似在思緒著什麼，最後並沒有再給星華留話，便起步去了奈何橋。

  「殿下，還須兩碗嗎？」

  孟婆端著湯遞來，胥越搖搖頭。

  一碗，兩碗，十碗……都一樣，抹不掉。

  胥越飲了孟婆湯，縱身一躍輪迴道。

  第七世，這最後一世，他也想知自己該如何過，活了千餘年，他形單影隻活了千餘年，是命運止步於此，還是因那人而徹底改變……

  他已經歸於沉寂的心真的還能在動搖嗎？

  覃無歡根本就沒有休息太久，因為她迫切地在等待著這最後一世。

  凌霄殿，但凡有仙位的都在此，看著這最後一場劫數，只要這一劫安然無恙地渡過，他們會迎來一個新的天帝，一個新的上神，護佑三界眾生的上神。

  玉娘娘此時已是紅著眼，而帝釋天的面容都是憂愁的，祥雲而至，落在了帝釋天座位的旁邊，眾仙參拜，就連帝釋天和玉娘娘也弓下了腰。

  「恭迎太上仙尊。」

  「不必拘禮了。」

  蒼老的身影而出，眾神皆起身，而看向太上仙尊的一瞬間，凌霄殿譁然一片，只有星華君，一副黯然的臉。

  「仙尊，您這是……」

  帝釋天驚愕言道，看著太上仙尊虛空之體，忽而想起千年前太上仙尊為他兒築蓮之時之景。

  「莫非是那時……」

  「誒，釋天小兒不必多疑，本尊已到了那飛升盾化的時間，為胥越小兒去煞氣不過是皮毛，千年前的大戰，實則本尊已身受重傷，難以痊癒，不過為了這三界的安定，本尊並未吐露，而今日，三界之劫，恐怕就在這一瞬間，我太白一生為三界而活，妄不負當年神女的指點，可這千萬載的數月，本尊早已疲憊，只等盾化，但萬萬沒有想到千年前中了那玄鍾離的計，讓胥越小兒命格所動，本尊有愧，無法放心離去，今日而來，有兩件事，須囑託天界的各位仙主。」

  太上仙尊口氣沉重，眾仙此時皆在震驚中，還是一人帶頭，才開口。

  「謹遵仙尊之命。」

  太上仙尊點點頭，朝著帝釋天看去。

  「釋天小兒，千年前，本尊與這大殿之上就說，此小兒不能留，因為他若正，三界之福，他若與玄鍾離一般著了心魔所噬，只怕三界之危，這第六世，上古洛蝶已被他煞氣反噬所傷，若是這一劫不過，恐怕釋天小兒，你得作好心理準備，胥越不再是玉臨天尊轉世庇護三界的人，而是魔，開天闢地以來最大的魔。」

  玉娘娘一聽，到退一步，好在帝釋天穩住她，底下眾神也是岌岌可危一臉。

  「如諸位所見，本尊現下已是空虛之體，即便是盡全力一搏，恐怕也不會傷他毫毛，所以，眾仙聽令，一旦此劫失敗，無須因為胥越小兒的身份而有所顧忌，必須如待玄鍾離一般，竭力相抗，不可懈怠，以保三界之安，知否？」

  「是。」

  莊嚴而巍峨的凌霄殿，此時真是烏雲遮天，兵臨城下。

  「不知仙尊第二件事是……」黯然失色的帝釋天開口詢問，太上天尊看著化境中的嬰兒並沒有急於開口。

  「等等，這第二件事不急，且先看看吧。」

  兜率宮。

  覃無歡都吆喝了半天了，也沒人搭理她，老翁頭早晚不見人影，而燈芯明明就在外面，卻不見她，就連澆水打理都給了小仙童去了。

  誒呦，估計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燈芯，我知道你在外面呢，你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覃無歡扯著嗓子叫，結果沒動靜，這可真的憋死了覃無歡，沒辦法，只好靈智離體，出門尋他。

  燈芯看著覃無歡的靈自己出了原體，一怔，赫然喝道。

  「你在做什麼！快回去！」

  燈芯很生氣，覃無歡鼓了兩腮。

  「誰讓你寧可當個看門神都不願進來跟我說話的。」

  說完體力不支只好竄了回去，而片刻後，終於，燈芯是進來了。

  「有什麼話說吧。」

  燈芯不冷不熱的，覃無歡瞅瞅實在覺得有些愧疚，可是一碼歸一碼，感情的事，她不喜歡脫離帶水，講不清楚只會更心煩意亂，所以，即便對不住，她也還是不會心軟改變自己的想法或者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