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你猜誰會贏

  一場蝕骨纏綿的歡好，兩個人都用勁全力擁抱著對方，就像劫後餘生里迎來的一束光，那般喜悅與悸動。

  愛欲過後的靜謐溫情脈脈，胥越把玩著她的頭髮，覃無歡笑著取下他的手。

  「我沒讓他摸，對天發誓！」

  覃無歡特地舉出三根指頭，胥越眉頭蹙了一下，神情反而更加暗淡，腦中閃過白日裡那人的話。

  「他是來帶你走的嗎？」

  終究還是問出了口，覃無歡投去抱歉地目光，心中亦在掙扎。

  「越，我不會跟他走的，對我而言，不是留在你身邊，就是回到宿體去，若是成了幽靈，只求有幸能伴你一生，陪你走完這一世。」

  話看起來好聽，實則卻是最殘忍的。

  覃無歡一方面希望他對自己好點，不要逼迫自己，一方面又在擔憂，擔憂到最後他看不開這一劫怎麼辦。

  

  憂愁啊。

  日子如水地過著，燈芯按照他所說的，不定時的就會來看她，而且刻意在胥越面前表現的親密，之前覃無歡都沒有察覺，可越到後來，越覺得燈芯做得有點過，忍不住說了一兩句，結果燈芯被她氣跑了。

  覃無歡回去之後，她又自我反省，愧對燈芯的好心，而她這自我反省在胥越看來就好似在猶豫一般。

  想相信她，卻還是信心不足，到底是對她還是對自己，他也不知道。

  直到燈芯再尋來，胥越徹底擋住在她跟前，就是搖頭，不願讓她走，這可糾結死覃無歡了。

  不是相安無事好一會了嗎？怎麼又發脾氣了呢？

  正當覃無歡想回絕燈芯時，燈芯的眼光反而明亮，饒有興致地，笑著朝著覃無歡道。

  「小東西，我養你數百年，難道不抵他短短几十載？」

  覃無歡眼睛一瞪，燈芯，說這話犯規了啊！剛想反駁，就瞧見燈芯搖頭，口型道了一句，跟我走就對了。

  這，可徹底迷糊了覃無歡。

  覃無歡扯著嗓子不得已說道。

  「燈芯，這能比嗎？你是我的親人，他是我心愛的人，幹嘛總逼我選擇，我說了不會跟你遠遁三界的，你趕緊回去吧。」

  覃無歡念念叨叨，瞥了一下胥越，胥越有隱忍之氣，卻還是沒做出半點讓步，這……沒效果啊。

  「越，我就是去勸他，跟之前一樣，說完我就回來，好不好？」

  覃無歡祈求著，三方靜站，燈芯一點也不著急，覃無歡瞧著胥越不動也不說話，心一狠，繞著他走了過去，朝著他投去歉意的目光後，拉著燈芯快步走。

  老地方，覃無歡也沒心情敘舊了，直白道。

  「幹嘛一定要出來？他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石頭，不好嗎？他已經開始動搖了，因為我而動搖了，真是意料之外啊。」

  燈芯都覺得訝異。

  「什麼意思？」

  「石頭，這是一種無形的較量，我的堅持，和他的堅持，你猜誰會贏？」

  「靠，燈芯，又是什麼鬼，什麼堅持？說點我聽得懂的！！」

  覃無歡急地撓頭髮。

  「意思，就是他對你的心，與我對你的心，到底誰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他怕了而已。」

  燈芯淡淡地道出。

  覃無歡眼中划過一道亮光，閃躲不及地任燈芯摸上了她的頭髮，拂過她的臉。

  「石頭，我不是你的親人，從來不是……」

  「呼！」

  覃無歡從夢中驚坐起身，她竟然夢到了燈芯最後那揮之不去的神情。

  「夢到了什麼？」

  幾米外傳來聲音，覃無歡訝異地望去，他竟然並沒睡在床上，大半夜站在窗口？

  「沒有，就是口渴了，你不睡覺，幹啥呢？賞月啊？」

  覃無歡走過去，外面連個月亮影子都看不著，全被烏雲遮住了，疑惑地朝著他看，結果他黑夜裡的眼睛太明亮了，有點恐怖……

  「怎……怎麼了？」

  正等著他回答呢，結果啥也沒說，就強拉她入懷。

  「你的髮絲間有著不屬於你的味道。」

  嚇！

  覃無歡聽著他淡淡的聲音，驚得抬頭。

  「這……這個我可以解釋！絕對可以解釋的！」

  覃無歡急吼吼道，她真的沒想到胥越大大還是個狗鼻子，這都能聞得出來？

  可是當她面上胥越受傷的眼睛時，她如鯁在喉，一句也吐不出來，因為她的心也很亂。

  「他疼愛於你，不是親人的愛。」

  「不要胡說！」

  胥越的話引來覃無歡強烈的反對，這最真實的反應讓胥越更不安。

  「如果，如果我要你在我跟他之間做一個選擇，就如他白日裡所說，你選誰？」

  胥越竟然也拋出了這樣荒唐的問題來，覃無歡覺得可笑，看著胥越充滿了不理解。

  「燈芯，他只是養育我的人，他對我很好，一直都很好，他就想照顧我的長輩一樣，哥哥一樣，沒有他悉心的照顧，我沒有今天，或許我連人形都幻化不出來，我感激他，為何要我在你們之間選擇，我不用選擇啊，我說了，前面的路只有兩條，要不你放我走，待我歷完這個劫，下一世再去尋你，要不，我就陪你這一世，一條黑走到底。」

  胥越愣了一下，覃無歡的話不停在他腦中過，覃無歡以為他還會質問，可是他疑惑出一句。

  「下一世，你還會尋我？」

  覃無歡一蒙，在想她是不是多說了什麼話，可是她之前是不是就跟他說過了七情六慾有七劫嗎，已是第六劫啊，那他……

  我去！

  「當然，我下一世不找你，我找誰去啊，都說了只能找一個男人愛七世……」

  「那七世之後呢？」

  「七世之後當然……你要是還要我的話，我……」

  覃無歡打住，緊急地打住，他反應太快……快到覃無歡無奈，只能糾結地看著他。

  「你這麼說，是都信我的話了？是嗎？」

  胥越沒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摸上她的唇。

  「我能信你這張嘴嗎？它真的沒有騙我嗎？一點也沒有隱瞞我嗎？」

  「我……」一口氣沒頂上來。

  她慫了。

  「怎麼不說了？」

  他的手使了勁，覃無歡的臉被他鉗製得疼。

  「那是我真的不願對著你的眼睛撒謊，我有隱瞞你的事，那是為你好，所以我不能說，你就不能不那麼倔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