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圓了一個夢

  河畔，波濤粼粼的水在陽光下晶瑩閃亮，嘩嘩的水聲急促地流淌，覃無歡的心也急的冒火。

  「燈芯，到底咋回事？你怎麼神出鬼沒的，這次你不把話說清楚你別走！」

  覃無歡急了。

  燈芯采了一個芭蕉葉，高舉，當了覃無歡日頭的光。

  「小東西，兜率宮我日日夜夜給你守著護著，怕你冷暖，怕你養的不好，可你到這人間，就從沒好好憐惜過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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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芯責備而來，覃無歡剛想懺愧一下，可是立馬臉又嚴肅起來。

  「燈芯，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扯這些，你說，你到底為啥要這樣？！」

  燈芯還是那麼不在意，伸手剛想去摸覃無歡的頭，覃無歡看著他的手剛伸過來沒啥想法，可正要碰上的時候，下意識給躲了一下。

  心虛，特意朝前走了幾步，回頭。

  「燈芯，你到底想幹什麼，告訴我好不好，我心慌慌的，你總這樣，我擔心誒。」

  燈芯抿了一下嘴角，除去心中的那點不快。

  「我說了，我是來助你的。」

  「助我什麼啊？你沒看到，剛才胥越眼中有黑氣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他這樣，最近他情緒越來越難掌控，我……」

  「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如果他連這點自制能力都沒有，他不配是玉臨天尊的轉世。」

  燈芯冷冷道，覃無歡被堵的，想反駁，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覃無歡護短的模樣，燈芯沒有忽略，心隱隱的疼，卻還是選擇包容和擁護。

  「小東西，人只有有危機感，才懂得珍惜。」

  燈芯慢慢道了一句，覃無歡糊塗，糊塗他為何說這話。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他不珍惜你，不肯放過你，是因為他太自信太自私了不是，他以為他會是你唯一的出路，可並不然，只要你肯答應跟我走，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燈芯解釋著，覃無歡聽得有道理，可心裡盤算了一下，又糊塗了。

  「你是說你在演戲，讓胥越誤以為你要帶走我的意思，然後讓他珍惜我的意思嗎？」

  「不，我不是在演戲，兜率宮那時我已與你說過，你要願意跟我走，我會帶你遠離這三界，終生守護你。」

  燈芯忽略了她後半句，神情認真地說了這樣一段話。

  覃無歡聽完了半天，打了一個嗝。

  「燈芯，別這樣，這樣的你，我感覺陌生。」

  覃無歡沒想到自己這樣的話會傷到燈芯，但燈芯的眼中確實是黯然了，一股哀愁之意在他周遭瀰漫。

  「燈芯。」

  覃無歡矮矮地再低聲呼喚了一聲，燈芯抬起眼眸，勉強的淡笑而來。

  「那就看他到底愛你還是愛他自己多一些了。」

  「額？」覃無歡蹙著眉頭。

  燈芯彈了她的腦門一下。

  「怎麼還是這麼笨！」

  覃無歡揉揉腦門，抬著眼瞪著他。

  「我會在這待上三年，直到你的期限之日在離開，在這段時間，我會不斷地找你，只有這樣，才能動搖他，他倘若真的愛你，就不會見你成為幽靈，回不了天上，所以，讓他自己選擇，選擇自己成全你，還是自私自以為是地能留下你。」

  「……」

  覃無歡恍恍惚惚。

  「這主意，厲害了，可要是他真的不放我走怎麼辦？」

  覃無歡不夠自信，燈芯鄙夷了一下，當然這是對胥越的。

  「那只能聽天由命，該做的你全做了，這七劫，記住是他的，不是你的！若他真渡劫不成，可記得我在兜率宮跟你說的，你會是這三界唯一的救世主，所以，不要衝動，讓他再傷了你。」

  「……」

  這到最後，還是沒有十全十的方法不是。

  不過她這笨腦袋也找不到比燈芯這更有用的法子了。

  覃無歡一路沉思，緩緩地走回農舍，沒到門口，就瞧見了那身影，眺望而來，眼中暗暉不明。

  覃無歡頓下腳步，朝著他高舉手招了招，然後提起裙擺，十分不顧形象朝著他狂奔而去，而後跳起身子，撲在他身上，等著他接住。

  胥越對她這般橫衝直撞而來，愕然後，竟是滿心難以遏制的喜悅。

  她回來了。

  這樣的念頭成為了現實。

  她此時就在他懷中，揚著不吝嗇笑臉。

  「你怎麼了？」

  發現他竟然在笑，覃無歡瞪圓了眼睛。

  「你回來了。」

  他念叨，笑著，不可思議地說出口。

  覃無歡臉僵了一下，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

  「我說了我會回來的，你還是不信我？」

  質問。

  「不，你沒有回來，在我的記憶里，我記不得的記憶中，你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什麼時候……」

  覃無歡剛想反駁，結果他的臉忽然就跟當年的玉臨天尊的表情重合。

  對，那幻境中，此時……

  他們的表情一模一樣。

  覃無歡不動生色地腳落地，退後兩步，看著他，也讓他看清自己。

  「我回來了，看清楚了嗎？我回來了，所以你要不要來抱抱我？」

  覃無歡聲音都是顫的，不知怎麼的，心太疼了吧，眼都乾澀的疼，張開手，等他來確認，來擁抱。

  胥越不明白，不明白她為何多此一舉，可是自己卻真的朝前了一步，一手強拉，將她重重地扯入懷中，嗅著她獨有的味道。

  那般安心。

  覃無歡在想，這算不算也圓了當年玉臨天尊的一個夢，一個他只能默默流淚看著，卻不敢伸手爭取的夢。

  「越，愛就轟轟烈烈的愛我吧，不要逼著自己。」

  覃無歡犯了一個大忌，說了這世最不該說的一句話，可是說完她竟一點兒也不後悔。

  福嬸在院子裡看著他倆相擁的身影，含著熱淚笑著，而覃無歡和胥越都看到了那份祝福的笑容，一時間人生之意不過就在於此。

  足夠了。

  晚上，胥越特地掌廚，這麼久以來，倒是今日最勤快，覃無歡吃著他做得飯菜，竟能吃到滿含熱淚，也是醉醉的了。

  福嬸收拾了碗筷，催著他倆回屋去，覃無歡低著頭，紅著臉，被他牽著回去。

  一進屋，明明有過那麼多歡好，偏偏此時覃無歡竟會有害羞之意。

  「再叫我一聲。」

  胥越抬起她的下巴，低沉說道，覃無歡疑惑了一下，而後，甜甜地喊了一聲。

  「越。」

  胥越此時還是越司，自然不懂這個越字為何那般甚得他的心。

  只是知道他自己很滿意，滿意到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唇，品嘗她檀口中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