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歪了

  覃無歡信誓旦旦地說著，是真覺得自己犯下大錯了，這命格是真給她整歪了！雖然她是很想燕清塵對她好點，像季凌霄那樣，但那終歸是前世了，這一世啥都不一樣了，這下燕羽該怎麼辦，這人不是一心為燕羽拼了命活著，好生養著自己，如今……如今，歪了！徹底歪了。

  而聽完覃無歡話的燕清塵一直悶著頭，好似在醞釀一股情緒，覃無歡看不清他的臉，心下半毛底都沒有。

  該咋辦？覃無歡心底里的小九九數了又數，遲遲不見他發聲。

  「燕清塵，真的是我不好，我……那啥，我以為那天的人真的是……」

  「夠了！」

  像似受傷的獵豹低吼聲，覃無歡被這聲音震得渾身一顫，定住不敢動，水靈的大眼瞪著他。

  然後看到一雙眼睛，覃無歡竟然又一次因為這個人的眼睛而心疼，即便他現在並未落下眼淚。

  嗓子像被粘固起來，發不出聲音，覃無歡看著他肅然之色，心生恐慌。

  「告訴我，我算什麼？那晚你最後叫出的名字是我！你對我真的，真的這般無情意？還是你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覃無歡的胳膊被他一手抓起來，他起伏的胸膛由此可見他的怒氣。

  

  手臂熱麻麻的疼，覃無歡深刻覺得自己快小命不保了。

  「燕清塵，痛！」

  覃無歡沒種，沒膽子來硬的，只能來軟的。

  燕清塵看著她的臉，又將目光轉到她的手臂上，覃無歡只覺得他力氣越來越大，娘呀，要廢了，快疼哭了。

  就在覃無歡快痛出聲的時候，力道驟然沒了。

  只瞧見燕清塵連連後退，荒漠般自嘲地笑出聲，一股頹廢之色。

  「我到底奢望什麼？」

  「燕清塵……」覃無歡小小聲開口，不太喜歡他這麼沒自信的說話。

  燕清塵頓然抬頭看著她，眼中掩不住的傷痕。

  「你有大好的年華，而我一個半隻腳都快入土的人，的確，能給你什麼？」

  好諷刺的話。

  對於覃無歡亦然，好諷刺。

  覃無歡已經被怔得說不出話來，兜兜轉轉，自己竟讓燕清塵恐老了嗎？

  操！她是來助這人渡劫的，怎麼會變成坑他的節奏！

  傻了，覃無歡下意識看向兜率宮的方向，老翁頭，你來個雷劈一下，驗證一下啊！

  明明只要她犯錯，都會有雷劈的，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裝聾作啞了！提醒都不提醒一聲了！

  覃無歡看著燕清塵背過去身子，只願留下背影給她。

  「你回去吧，那日之事，若是你都無畏，我還有何可說，往後路歸路橋歸橋，你我各不相干，你對燕羽的恩情，我燕府永記於心，來日你若有需求，燕府定竭力相還。」

  厚重的聲音里，是疲憊，是困惑，是悲哀……

  覃無歡聽得難受，腦子裡閃過某一時老翁頭說過的話，緩緩地垂下頭。

  一副犯錯的之態。

  老翁頭，我知錯了，我不該貪心的。

  覃無歡有那麼一絲絲明白為何老翁頭要給她這樣的名字，貪心，總會誤事。

  須臾後，豁然抬起頭的覃無歡，輕盈地邁起了步子，一步步地走到燕清塵身後，伸手，拉起他的袖口。

  那一瞬，她感覺到高大的身影在顫動。

  「燕清塵，你是不是喜歡我？很喜歡的那種？」

  覃無歡沒敢說愛那個字，太沉重，怕他會應，而自己承受不來。

  燕清塵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蹙著眉頭，緊繃著臉，緩緩地轉過頭顱，低下頭來看著一臉無奈的覃無歡。

  那張臉是燕清塵，亦是季凌霄，是她反應的太慢，無論名字如何換，他都是那個溫柔而又深情的男人。

  覃無歡不等他開口，奮力地踮起腳尖，伸手勾下燕清塵的頭，送上自己的唇。

  微涼的唇，還有他獨有的氣息。

  覃無歡心裡頓感澀澀的。

  燕清塵僵掉的身子，消失的意識都讓他如木墩一般，遲遲沒有反應，仍著覃無歡笨拙地親吻。

  親得應該並不久，但是覃無歡表示，這人個子實在有點高，好累啊，腳尖頂不住了，只好氣餒地撤離，嬌嗔地瞪著他。

  「你不回應就算了，你好歹放低點身子吧，沒看我這麼拼命地想親你嗎？」

  覃無歡特矯情地埋怨著，燕清塵好似被耍昏了頭，遲鈍的表情，特不像平時的沉穩與從容。

  「彎腰啊！」

  覃無歡瞧他還沒反應，忍不住再度埋汰了一聲，順便伸手拉了拉他。

  燕清塵順著她的動作，生硬地彎下腰，目光始終在她的臉上。

  四海八荒啊，這人的反射幅度得有多長啊，覃無歡鼓著腮幫瞪了他一眼，然後不客氣地再度親了上去。

  這次體位很好，親得很一點也不費力。

  覃無歡用自己的唇細細地臨摹，品嘗著這人唇，雖然夢裡夢外他們都曾親密無間過，但現下，卻這一世第一次讓覃無歡感動的一刻。

  那是一種歸屬感，就好像他們浪費了好久的時間，現在終於找回了彼此。

  「燕清塵，你要是再沒點反應，我可真想打你了！」

  貼在一塊的唇齒間，覃無歡細細地說著，就在她佯作要撤離的那一刻，燕清塵粗獷的手臂，強力地環住了她的腰身。

  兇猛如他的掠奪，似排山倒海般的翻滾而來……

  覃無歡甘之如飴。

  情意中的男女終是有得不盡的歡愉，但是燕清塵硬生生在狂熱的情慾中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粗重的呼吸灑在覃無歡的項頸上，手臂仍然環著她。

  覃無歡承受著他給的重量，只是有點點不滿。

  他的理智無論何時都比她想像的來得狠！

  「你……」

  嘶啞磁性十足的嗓音，可惜只吝嗇說這麼一個字，著急死人了都。

  「你啥啊，不要告訴我，我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覺得我嫌棄你啊，真不知你咋想的，有誰說過你老嗎？我可一直沒把你年齡放心上，無論你是俊逸的少年郎，還是拄拐走的白髮老頭，對我來說都一樣，因為你就是你，跟年齡，跟所有外在的一切都無關，明白了嗎！」

  覃無歡嘀咕了一堆，也不知這人聽進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