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腐人

  這個司機身上得了一種皮膚病，看著比較嚇人，但人居然還挺憨厚的，賠了錢後語氣又變得親切了：「不不不，大兄弟，把你嚇壞了真不好意思。」

  聲音又變得機械化。

  鄭曲知抽了抽嘴角，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不過我就是想問，你前座上放著的肉到底是什麼鬼？」

  司機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滯，只是幾秒又恢復如常：「豬肉，拿回家餵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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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曲知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外面，魏魘還沒走。

  「啊呀，魏先生。」鄭曲知自來熟的走過去，眯著眼睛直笑：「你看，這大半夜的，我那麼好看一男人遊蕩在街上多不安全，要不魏先生送佛送到西先把我送到酒店去？」

  蔡亣磨了磨牙，正想罵句不要臉，就聽見先生低磁的嗓音。

  「好。」魏魘點頭，彎腰上了車。

  得到魏魘的應允，鄭曲知朝蔡亣挑挑眉，滿臉的欠揍。

  蔡亣的臉色一直不大好，見鄭曲知朝自己挑釁後，更是氣得磨牙。但奈何，先生已經答應了送頭去酒店，便只能忍著脾氣道：「鄭先生，請吧。」

  魏魘的車很獨特，車身儘是黑色，就連裡面都是黑色的。坐在後車座半響，鄭曲知終是忍不住的開口：「魏先生，您這車這樣設計不會覺得看起來不大舒服嗎？」

  「不會。」魏魘闔著眸子，語氣淡淡。

  鄭曲知：「……」

  車廂很長，也很寬闊。蔡亣坐在前面，鄭曲知跟魏魘坐在後車座，兩人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鄭曲知轉頭盯著魏魘看了半響，開口道：「魏先生，其實我今晚又遇見髒東西了。」

  「哈！」蔡亣一聽，整個人都樂了：「叫你捨不得那二十萬吧！」

  鄭曲知不理蔡亣，開始敘述起今天晚上的事。

  「洗澡的時候？」蔡亣笑得愈加歡快了：「說不定是個覬覦你美貌的粉絲呢，鄭先生，怎麼還不給人家簽個名就跑出來了啊！」

  相比與蔡亣的幸災樂禍，昏黑的車廂內，魏魘的表情看的不大真切。

  「去鄭先生公寓。」車廂內，魏魘的聲音有些低沉。

  蔡亣的笑止住，詫異的看向先生。

  怎麼感覺先生不大高興？？？

  「等等。」鄭曲知連忙出聲，「魏先生，我們還是先談一下價錢的問題吧。」

  要是去趟公寓又得來個二十萬，那他是真的要去賣腎了。

  「嗯。」魏魘微怔後應了一聲。

  見魏魘肯搭理自己，鄭曲知有了些底氣，繼續道：「二十萬實在貴了些，但好歹是關乎性命的事，錢還是要給的。但您說我陰氣太重，易招髒東西，要是我遇一次請您一次，我還不得傾家蕩產啊！對吧？」

  鄭曲知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他也不是傻。這要是個死循環，他還不真得把自己抵給魏魘了，賣身的事他才不干。

  車廂里安靜了半響，只聽見外面颯颯的風聲。

  「你想如何？」魏魘的聲音依舊淡定。

  「你告訴我個解決的法子，別說是二十萬，就是兩百萬我砸鍋賣鐵都給您湊出來！」鄭曲知說的義正言辭。

  「解決的法子麼……」黑暗中，魏魘唇角微勾，「已經告訴你了。」

  「告訴我了？什麼時候？」鄭曲知皺眉，在大腦里仔細回憶著魏魘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把你抵給我。」魏魘道。

  一道突兀的吸氣聲響起。

  蔡亣捂住嘴，他他他他他他……他聽見了什麼？

  「大哥，老子賣藝不賣身。」鄭曲知往旁邊挪了挪，看魏魘的表情瞬間變了。

  「你覺得剛剛那個司機如何？」魏魘突然轉開話題。

  「司機……雖然長的噁心了點，但是個實在人。」鄭曲知點評道，雖然賠了點錢，至少沒纏著他。

  「實在人？」魏魘偏頭看向窗外，眸底蘊著意味不明的情緒，聲音平緩：「我們生活的世界中有種怪物叫腐人，鄭曲知，你知道為什麼叫腐人嗎？」

  被突然灌輸不科學的知識，還被突然點名，鄭曲知表示有點懵逼。

  「先生，那個司機是腐人？」前座的蔡亣卻是變了臉色。

  「什麼是腐人？」鄭曲知眼皮跳了跳。

  「腐人，顧名思義便是腐爛的人。腐人要想在陽光下活下去，就必須生吃腐肉。而那腐肉則必須是新鮮的，所以腐人要麼在事故多發地出現，要麼在停屍間出現。」蔡亣解釋。

  鄭曲知額上不斷冒汗，「呵呵，你可真會開玩笑，腐肉又怎麼會是新鮮的呢？」

  「腐人自然有辦法讓新鮮的屍體腐爛。」魏魘淡淡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聞一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股腐臭味。」

  鄭曲知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嗅到那股揮之不去的淡淡的腐臭味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腐人喜歡在自己食物上做標記。」魏魘看向鄭曲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你被他看上了。」

  鄭曲知默了默，不聲不響的往魏魘那邊挪了挪，「大哥，還需要暖床的嗎？」

  蔡亣：「你離我們家先生遠點！」

  鄭曲知看了眼魏魘，見他神色淡淡沒有排斥，便朝蔡亣挑挑眉：「哎，你家先生都沒說話，你說個屁啊！」

  蔡亣噎住，恨恨的瞪了眼鄭曲知不再說話了。

  「先生，到了。」前面一直默默開車的人突然回頭道。

  「齊麁，你也下車。」下車前，魏魘朝前面的人道。

  喚作齊麁的男人立馬咧開了嘴，笑著應了句：「好嘞！」

  下車的鄭曲知滿臉複雜的盯著魏魘，欲言又止。

  「怎麼？」察覺到鄭曲知的視線，魏魘凝眉。

  「魏先生肯定很有錢吧？」鄭曲知唏噓，「連手下取個名字都要叫財大氣粗。」

  魏魘：「……」

  「去你的！你爺爺的名字是親爸親媽取的！我跟齊麁那混蛋也不熟！別瞎幾把起勁給我們拉CP！」蔡亣立馬怒了。

  「誰給你們拉CP了？你該不會是心虛吧？」鄭曲知嘴欠，說著就不想停下來，「哎，看你那慫包樣就是暗戀人家吧？可惜人家是鋼鐵直男，傷心了吧？難過了吧？」

  說著，鄭曲知把視線放在那個叫齊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