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幸好兔子不會變成人

  褚瞳小心翼翼地自己那雙白嫩嫩的爪子將玉米苗給拔出來，再種到賀朝炎給挖好的坑裡，用小棍子將泥土給拍實，緊接著就換下一株。

  相比起玉米這種比較容易種植也比較容易拔出來的單子葉植物，黃豆處理起來就要難上許多。

  賀朝炎一邊揀著黃豆苗，一邊看著褚瞳幹活，兩人就像相處多時的老朋友，即使互相之間不說話，但還是不會感到尷尬。

  突然，褚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抬頭，看見了一個前來偷吃的小兔子，三瓣嘴一聳一聳的，兩隻耳朵豎起來，左右搖晃。

  

  賀朝炎才注意到，褚瞳就撲了過去，十分兇殘地四肢並用，將兔子死死撲在地上。

  賀朝炎：「……」

  果然是只貓。

  「你以前的兔子也是這樣抓來的？」賀朝炎走過去，褚瞳乖乖地將活蹦亂跳的小兔子交給他。

  賀朝炎順手還摸了一把褚瞳的腦袋，發現他不但不反感，竟然還和小動物一樣十分享受自己的撫摸，便又摸了兩把，拎起兔子。

  「這隻兔子的肚子好大啊。」賀朝炎上手掐了一把，鼓鼓脹脹的，應該是懷了。

  褚瞳湊上前來，也摸了摸，眉頭皺起：「他有崽了。」

  雖然叢林裡並不講究什麼有崽的動物不得獵殺之類的規矩，但是褚瞳自己身為一個亞獸人，一想到將來自己有崽子了還要被人獵殺，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十分的糾結。

  賀朝炎早就想和他提這件事了，現在有一個更好的機會，此事不提，更待何時呢？

  他掂了掂兔子：「要不我們養著他吧。」

  「不要。」褚瞳想都不想就立刻反對。家裡只可以有他一隻貓，永遠不許有另一隻貓，也不可以有其他兔子。

  「我們養著他，等著兔崽子出來了再把兔子殺了怎麼樣？」

  先前賀朝炎就動過養殖動物這一念頭，但是褚瞳那時候作為小貓，對自己的占有欲太強烈了，一旦賀朝炎表現出這種想法，二話不說就將還活著的兔子給咬死。

  這隻母兔的肚裡，最少都有三兩隻兔崽子，只要不是全部母的，將來就可以養殖出一大堆的兔子，屆時不論是殺了帶回去，還是活著弄回到末世去，都是一大筆資源。

  褚瞳咬著牙，就是不願意點頭。

  賀朝炎笑著摸了摸他白色的長髮：「是不是覺得我養了兔子之後，就會不要你了？」

  褚瞳點了點頭。

  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的薄弱，萬一那群兔崽子長得比自己的獸型還可愛，按照賀朝炎那種喜歡毛茸茸的性格來看，沒多久就會把自己拋棄了。

  賀朝炎笑他：「你會變成人，他們又不會變成人。所以他是食物，你是夥伴。」

  褚瞳不高興地問道：「如果他也能夠變成我這樣呢？你還會以為這是食物嗎？」

  「這不可能……不是誰都能變成人……」賀朝炎忽然戛然而止，像一個被卡住了脖子的鴨子，驚恐地看著手上的兔子，「他真能變成人？」

  褚瞳搖了搖頭。

  「那還好。」想到自己吃了不少兔子，萬一能夠變成人的話，這也太驚悚了吧！

  賀朝炎一顆心好不容易放了下來，褚瞳卻又說道：「但是其他的動物，也有很多獸人被你吃掉了的。」

  「嘔。」

  賀朝炎的臉一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單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問道：「你說什麼？」

  「你之前吃的蛇啊，野豬啊，其實都是獸人……如果你要養他們的話，我怎麼辦？」褚瞳的注意力在賀朝炎養他只是因為他長得和賀朝炎比較相似，可是其他的獸人也長得和賀朝炎很像啊，而且他們比自己有用多了，如果賀朝炎不要自己了怎麼辦？

  那些蛇都是人變的？還有之前的那兩頭野豬？

  賀朝炎渾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豎了起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天旋地轉，噁心得不要不要的。

  他的空間裡，可還有許許多多的豬肉蛇肉沒有吃完啊！

  褚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很疑惑：「你怎麼了？」

  賀朝炎抬起頭，看向褚瞳：「你也吃了蛇肉，對吧。」

  「對呀。」褚瞳一臉純真，完全不知道他問的點在哪裡。

  「他們都是你的同類啊……你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褚瞳搖搖頭：「他們是蛇族，我是貓族，不是我的同類。況且，獸人之間經常互相捕殺，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啊。」

  弱肉強食，是自然界的法則，並不會因為他們都能夠變形就改變。

  賀朝炎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理順其中的邏輯關係，然後一臉複雜地砍回了竹子，再一臉複雜地將竹子劃成一片片竹篾，最後一臉複雜地編製成一個很醜的籠子，將那隻兔子塞了進去。

  該是吃晚飯的時候，賀朝炎卻對著一堆食材下不去手。

  這些，可都是會變成人的動物啊！

  褚瞳一臉委屈地抱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坐在一邊，小聲地詢問：「你為什麼還不做飯呢？」

  賀朝炎一臉複雜：「這可是人肉。」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吃人了，我吃人了，我竟然吃人了！

  「這是蛇肉啊……人肉是什麼？」在褚瞳的概念里，人……大概就是獸人的另一種形態，也就是賀朝炎這個樣子，就被稱作「人」。

  而他自己，有時候是貓，有時候是人。

  他看著一堆白花花的蛇肉，因為保存得不錯，上面還依稀可見蛇血，蛇類殘留下來的氣味也是十分的充足，一點都不像是「人肉」。

  「褚瞳，你就沒有一丁點吃了人的愧疚感嗎？」

  如果單純的，只是吃了一條蛇，賀朝炎心裡當然不會覺得彆扭了。但是他吃的是一條能變成人的蛇啊！

  「額……」褚瞳仔細想了想賀朝炎所面對的問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吃了自己的同類，所以感到很痛苦？」

  賀朝炎點頭：「是。」

  「啊……我們也不吃同類的。難道你是蛇族獸人嘛？」既然吃了蛇族會感到痛苦，難道賀朝炎是一個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