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京中消息

  面對阿晦話里若有若無地試探，齊三神色不動。

  「齊大總管讓小的轉告大少爺，從前如何現在如何，現在如何將來如何，從來不會變也從不曾變過。」

  阿晦滿意地哼了哼，「既然如此，想來母親就算花再多的心思，我那個好弟弟也是生不出孩子來的對吧？」

  齊三微微一笑：「齊大總管說，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世子爺的院子裡永遠聽不見嬰兒的啼哭聲。」

  很好，很絕。

  但是他很喜歡。

  阿晦淡淡一笑：「齊貴還有沒有別的要你告訴我的？」

  

  齊三十分的恭敬，「齊大總管說了，正因為如今三王爺和五王爺爭鬥劇烈，所有侯爺反倒猶豫不決，如今還不敢明擺明地表明自個要站在誰的身後。齊大總管說，他已經和侯爺的心腹師爺交代過了，儘量勸阻侯爺在此時下注。不過齊大總管也說了，從前因為夫人的緣故無論是侯爺還是武功侯府早就打上了三王爺的名號，所以侯爺如今要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只怕也晚了，讓大少爺做好準備。」

  最後一句話說的齊三滿臉彆扭，要不是轉述他真不敢說出這句話來。

  把自家主子堂堂侯爺比成下三濫的玩意兒，他這心裡可真是彆扭的不行。

  畢竟背著主子干是一回事，背後詆毀又是一回事。

  阿晦差點笑出聲，這個齊貴怎麼從前沒發現他這般有趣？

  又當又立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夠味？

  他這個的好父親，可不就是？

  現如今五王爺異軍突起，如今還坐在監國的位子上，而三王爺卻是遠走南疆好不容易才能回京，孰輕孰重誰的勝算更大，這會兒誰也說不清，所以他的這個好父親才會猶豫不決。

  分明早已經是投向三王爺的一條狗，如今主子召喚了這條狗反倒不肯搭理主子了。

  難不成是真想朝五王爺搖尾乞憐，改認主子了？

  只可惜啊，別說這是皇位之爭這是天下之爭，就是一般的黨派之爭，也沒有改弦易轍就能被人輕易給接受忘記此人過往的道理。

  這黨派的烙印一旦打上，可是很難消除的。

  他這個好父親這會兒想要改弦易轍，別說五王爺會不會猶豫他是三王爺派來的奸細，就是三王爺也絕不會答應。

  哪怕當初的確是因為齊曄害了三王爺，也可以說武功侯府曾徹底得罪了三王爺。

  可在皇位爭鬥跟前，三王爺就算再恨齊曄再恨武功侯府上下所有一干人等，也只會忍下這口氣笑著來拉攏他父親和武功侯府，就算要秋後算帳也要等到日後不是？

  三王爺絕對是聰明人，若不然當初監國的人也不會是他。

  他也絕不會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去給他父親或者武功侯府上下臉色看，只怕還要忙著拉攏，若不然豈不是親手推助力去了五王爺那邊？

  從方才齊三說的話中得知，三王爺回京之後廖氏就又和三王爺扯上了關係，就可見一斑。

  阿晦的眉間褶皺深深。

  他雖然遠離了京城遠離了武功侯府，可若是齊真田真的投靠了哪方，運氣好也就算了若是運氣不好，他和他娘子還有他們倆此刻還未出生的孩子，誰都逃不過被清算的命運！

  不行，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阿晦恨不得能立刻驅馬回京一刀砍死齊真田。

  這個父親，對他從沒有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甚至可以說是他最大的仇人，如今又要來害他一家！

  齊三眼看大少爺的神色越來越狂躁，心裡一驚連忙開口：「齊大總管還讓小的給大少爺帶句話，八王爺似乎最近就在潁川附近出現。」

  八王爺？

  阿晦心中的萬千思緒和打算一下統統被打斷，「八王爺怎麼會來潁川？」

  齊三左右看看這才上前一步附耳說道：「齊大總管打聽來的消息，這兩年八王爺一直在邊關徘徊，名義上說是在到處遊歷，實際上八王爺都出關了好幾次了。」

  什麼？

  八王爺再不受宗室看重，到底也是正經皇親國戚，怎麼任由他身歷險境？

  齊三搖搖頭，苦笑：「八王爺行蹤神秘，齊大總管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打聽出來這麼點消息。齊大總管讓小的告訴大少爺這個消息是想著大少爺正好也在潁川，說不得有機會會遇上八王爺。」

  遇上之後怎麼樣，齊三轉述的齊貴的話中沒談及。

  可這未盡之言，阿晦很是聽明白了。

  八王爺相傳是已故忠王的私生子，不過他命好，忠王死前特意上表給八王爺請了封。

  忠王是官家的親弟弟，官家自個子嗣死的死凋零太多了，反倒很是理解這片慈父之心，破格讓八王爺的名字上了玉牒。

  之後忠王去世，官家自個的兒子死得精光，才封了忠王的幾個兒子為王爺。

  雖然八王爺得了王位也有了自個的封地，不過因為他的身世，宗室里親近他的人很少。

  大約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八王爺從小到大很少出現在人前，行事也十分低調。

  別說在本朝，就算在京城，只怕沒幾個人對八王爺有很大的印象。

  若不是阿晦年幼時候曾經聽說過八王爺身世的事，只怕也不會記得居然還有八王爺這個人。

  齊三又道：「齊大總管說了，一山不容二虎，若有二虎必有爭鬥，有時候爭鬥會分出勝敗可有時候可能也會勢均力敵同歸於盡，可這江山怎麼辦？說不好就會落入他人之手。」

  官家生的孩子不長命，忠王是他親弟弟似乎也沒逃過這命運，分明生前風流倜儻生下的子嗣不下二十餘人，結果能順利長到成年的也就三王爺、五王爺還有這個八王爺。

  三王爺和五王爺同父異母，不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所以才勢若水火。

  可八王爺呢？

  據說他娘是個清倌人，他既沒有舅家助力忠王死得早連個能幹的人都沒給他留，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想到他，似乎誰也沒記起還有八王爺這個人可以參與過繼。

  齊三又輕聲道：「齊大總管的意思，大少爺若是有緣分見到八王爺，倒也不必一味巴結討好，只管真心交往結個善緣就成。」

  在所有人都遺忘他的時候，若是遇見一份真心，就算此人的心是石頭打造的只怕也會軟化。

  阿晦忍不住在心底感嘆，難怪齊貴能當大總管。

  這走一步想三步，如今京城只差腥風血雨，可他還能派出人來搜集打聽消息，並十分明確地發布自個的意見。

  不光能當個稱職的大總管，還是個消息靈通的斥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