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京中形勢

  好說歹說，董三娘總算止住了眼淚。

  「娘，您怎麼突然來了潁川？」

  她之前壓根沒收到她娘要來的消息，上次她爹給她寫的家信里也沒提這事。

  董三娘又高興又有些埋怨，「娘，這一路上千里迢迢的，您怎麼自個一個人來了？這萬一要出點什麼事，您叫我心裡怎麼受得住？」

  提到這個吳氏就笑得合不攏嘴，「是女婿！」

  姑爺？

  董三娘挑高了眉毛，「娘，您是說是相公讓您來的潁川？」

  剛給吳氏卸好行李的阿晦正好從門外鑽了進來，嘿嘿笑著：「我這不是想著咱們兩人身邊了連個長輩也沒有，許多事情都怕犯了忌諱，就偷偷給岳父岳母寫了信過去拜託岳母能過來一趟。」

  「你！」董三娘哭笑不得，「可娘年紀大了這一路上……」

  

  到底也不捨得說阿晦，畢竟他也是一心為了她為了她腹中兩人的孩子。

  董三娘把愧疚的眼神投向了吳氏，「娘，真是對不住您，為了我讓您受苦了。」

  「不苦不苦！」

  吳氏看著董三娘的肚子笑得見牙不見眼，「你有喜這是天大的好事，你都不知道這好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你爹笑的能把樹上的喜鵲都震飛，拍著桌子喝了一瓶女兒紅還給鋪子裡的夥計和家裡的下人每人賞了十兩銀子！」

  「我這趟來，女婿託了齊大總管請了鏢局的人護送不說，齊大總管還派了一隊護衛護送我過來。我這一路吃好喝好，一點都不辛苦！」

  吳氏也是四十幾快五十的人了，這一路千里迢迢的過來又怎麼會不辛苦？

  董三娘的目光在吳氏花白的鬢角停留了片刻，鼻子一酸眼淚又滾了下來。

  這下阿晦急了，「娘來了是喜事，娘子你怎麼又哭了？」

  董三娘邊哭邊笑出了聲，「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動不動就會掉眼淚……」

  吳氏拿了自個的帕子給董三娘擦臉，轉頭跟阿晦解釋，「她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容易哭是正常的，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她是怕女婿嫌自個女兒太矯情了。

  阿晦抓抓頭，「娘，我啥都不懂娘子就拜託給您了！我下去讓廚里好好辦桌酒席上來好給您接風，您就幫我好好和娘子說說話，讓她千萬別哭了，容易傷身子。」

  吳氏一下笑了起來，「好！你去忙吧，我跟三娘也好好說會兒話。」

  阿晦知道母女倆久別重逢不知道該有多少話要說，很識趣地出去了。

  「黃婆子，今天我娘來了，你趕緊的什麼好酒好菜拿手的整活一座，一會兒要給我娘接風！」

  娘？

  不是親家太太嗎？

  黃婆子眼珠子一轉心裡也不由不感嘆她家的這位太太果然嫁得好，這世上男人有幾個能把自個的岳母當親娘的？

  還當著下人這樣一口一個「我娘」的？

  「哎！」黃婆子喜氣洋洋地笑了，「親家太太來這是大喜的事，把總您只管放心，我一定使出渾身解數好好整治這一桌接風宴！」

  阿晦心裡也暢快，他岳母來了他心裡就放心多了， 一揚手一塊碎銀子就飛到了黃婆子的手心裡，「好好做事，不會虧了你！」

  黃婆子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個勁地應好，「把總放心，把總只管放心！」

  阿晦交代完黃婆子又躡手躡腳地走回了內室門口，側耳聽了會兒，見裡頭只傳來說笑聲，這才徹底放了心，高高興興地去交代下人安置吳氏的行李。

  齊三恭恭敬敬地給阿晦行禮，「大少爺，屬下齊三代齊大總管和齊護衛長給您問好！」

  阿晦看了眼齊三，抬手示意免禮，「這一路也辛苦你了！京里如今如何？」

  齊三是自己人，當然知道阿晦要問的是什麼。

  「三王爺自打回京之後，就和五王爺針鋒相對，無論五王爺做什麼三王爺明里暗裡都要插一手，惹得五王爺十分的不高興。」

  阿晦挑了挑眉毛，「那官家什麼態度？」

  齊三低著頭回道：「官家的態度有些模糊不清，看似對三王爺和五王爺都極為縱容的態度，無論是誰受了委屈官家總是一個巴掌一顆糖的態度，也不說罰也不說賞，讓人云里霧裡也摸不清官家如今究竟是怎麼想的。」

  阿晦皺了皺眉頭。

  官家才是如今真正坐在龍椅上的人，他的決定才是左右一切的關鍵。

  雖然如今三王爺和五王爺之間的爭鬥已經可以說是明目張胆，在這個時候都到了這種程度，誰也沒法後腿，誰也不能說老子不幹了，這位子誰想坐誰坐去。

  他們兩位如今代表的已經不單單只是自個了，無論是三王爺還是五王爺身後都有勢力，他們倆就算自個不想爭，身後的勢力就好比強有力的浪潮推著他們逼著他們也得去爭。

  可官家的身子骨擺在這，年紀也擺在這，遲早要駕崩。

  這道理誰都明白，所以誰都著急。

  三王爺和五王爺若說從前還都戴著假面具，可在今天也就是如今，這張假面具只怕早就撕下扔在腳下，雙方都露出了最猙獰的面目互相對峙。

  無論誰輸誰贏，京城或者說整個朝堂都會迎來腥風血雨。

  阿晦沉默了一小會兒，又問起了武功侯府，「侯府裡頭如今怎樣？」

  齊三很是明白阿晦想知道什麼，不說小事先說大事，「自打三王爺回京之後，夫人又被侯爺給放了出來，夫人出來之後就和三王妃聯繫上了，如今侯爺的態度很是搖擺，似乎也有傾向於三王爺的意思。夫人除了和三王爺這邊聯絡頻繁之外，其餘的心思都放在了世子爺身上，不是想法子請了各種名醫來給世子爺看腿之外，就是給世子爺納了好幾個妾室。」

  請名醫自然是為了治齊曄的腿，可納妾為的是什麼？

  阿晦的嘴角似乎帶上了若有若無的嘲諷，「齊貴就眼睜睜看著？」

  他問的當然不是齊貴有沒有眼睜睜看著，對著齊貴和齊一的這個心腹，他問的當然是齊貴的態度。

  在三王爺回京，而他看似主動棄權遠走邊關的形勢下，齊貴的態度有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