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失蹤
2024-06-16 22:32:46
作者: 子青
也不知道董思明終於對牛秀才有了識人之明,還是有先見之明。
如今的牛秀才還沒中舉當官呢,倒還真有了些貪官污吏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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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和何月娘搬出程家獨立門戶之後,手上雖然有程三郎給的二十兩安家銀子,可何月娘嬌生慣養每日要吃燕窩不說,還常常讓下人去酒樓訂了宴席回來纏著牛秀才一同吃酒快活。
牛秀才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當家做主過,想吃什麼買什麼,想要什麼要什麼。
甚至還不用他親自動手,吩咐下人一聲就成了。
只不過這樣逍遙的日子到底是有代價的,不過十來天,程三郎給的那二十兩安家銀子就花的一文不剩。
正犯愁呢,卻是何月娘給他出了主意。
「相公,上次你幫了表哥的忙,表哥就送了我們一座院子。若是用同樣的法子幫了別人,就算別人沒有表哥這樣大方,可幾十兩銀子也少不了。」
牛秀才倒是有些猶豫。
按照朝廷律法,秀才雖然不能為官,可到底是有功名的人朝廷能免了他名下所有田產的賦稅。
他就是用了這個法子才幫程三郎免了賦稅,可總歸是在鑽朝廷律法的空子。
一個程三郎也就罷了,說到底日後都是自家親戚他擔些風險也就罷了,可若是旁人……
可不等牛秀才想完,何月娘卻含羞摸起了肚子。
「本來我也沒有這樣精貴天天都得吃燕窩,可我上月的癸水沒來,我不敢確認直到昨天請了大夫摸了脈。」
「相公,我肚裡有你的孩子了……」
什麼?
牛秀才大喜過望,「月娘,真的?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
叫他怎麼不高興?
從前為了考秀才,他一門心思都撲到了念書上。
再說家裡窮又是個寡婦人家,他沒考上秀才之前,根本沒人來說親。
拖到二十幾他好容易考上了秀才,又嫌村姑粗鄙又拖了兩年,最後才對董三娘一見鍾情。
成親的時候他都二十五了,可董三娘卻一直沒有身孕。
跟他同齡之人早都做了爹,平常雖然都是他娘催得急,可牛秀才當真自個就不急?
一把把何月娘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幾個圈,牛秀才喜笑顏開。
「好月娘,我終於做爹了!」
又滿地團團轉,月娘有了身孕自然得好生養著,這燕窩也得一直吃下去。
可問題是他沒銀子了啊。
何月娘卻道:「表哥人脈廣,跟他一樣操心賦稅的人只怕有不少,相公怎麼不找表哥問一問呢?」
為了他那還沒出生的兒子,牛秀才只好忍羞去找了程三郎。
程三郎倒沒有一口答應,反倒反過來操心牛秀才。
「人肯定是有,可會影響表妹夫你的前程?」
牛秀才滿心感動,「月娘她有了身孕,我總不能讓她跟著我吃苦吧?再說,這樣做的人不光只有我,我那些同窗名下掛著十幾家田產的都有,我也不想藉此生財,只想先解決眼前的困境,等到來日我中了舉自然不用再如此了。」
從前也不是沒人來找過他,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只想著來日前程,不願為了眼前丁點利益損了清名,一直沒有答應過別人。
可如今嘛,已經被酒肉美色腐蝕了的牛秀才,自然再沒有了當初的初心。
聽何月娘派人來報,他牛志高已經半月沒有看過書了,居然還在痴心妄想要中舉?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有他程三郎在,程三郎心中冷笑,別說中舉就要讓你牛志高連秀才的功名都沒了!
沉吟了半日程三郎才算是答應,「既然表妹夫信我,那我自然要找些實在人才好,也免得損傷了表妹夫的名聲。」
「不瞞表妹夫,其實像我這等商戶手上有了銀子之後,為了子孫後代都會買田置產,可這賦稅實在是讓人頭疼。今天有表妹夫在,倒是讓我做了人情呢。」
程三郎辦事靠譜,不過三日功夫就給牛秀才介紹了三、四人。
都是跟他一樣的商戶。
牛秀才手頭緊,聽程三郎說這幾個人都是他相熟的商戶,便相繼都去衙門辦了轉掛手續。
一時間,牛秀才名下多了四家人掛靠,手上也多了百兩銀子。
從赤貧書生到如今的一夜暴富,牛秀才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唯一的遺憾就是何月娘有了身孕無法再伺候他。
不過有程三郎這個貼心的大舅兄在,常常帶著牛秀才在深夜出沒於青樓楚館。
而何月娘竟是個實打實的賢惠人,從不會吃醋拈酸。
牛秀才一時間得意至極,他出手又大方,竟包了那小香玲每日就在那怡紅閣里廝混。
這青樓楚館又叫銷金窟,便是一碗茶水也要錢。
花錢如流水又吃到了甜頭,牛秀才越發收不了手,名下掛靠的田產人家越來越多。
不過兩月功夫他名下就掛了十幾家人的田產,足有千畝田。
日日笙歌燕舞沉迷酒財女色,牛秀才早忘了趕考的事。
鄉試開考那日董思明特意派了人上了省城,在鄉試考場外整整等了三日直到鄉試結束,都沒見著牛秀才的人影。
到了這時候,不說別人了就連董三娘都忍不住懷疑牛秀才不是失蹤,而是真被人害了。
張氏更是哭瞎了眼,險些要去告了官。
可是說來也奇怪,每次她去了縣衙總有人推三阻四不讓她見縣太爺。
身為秀才相公的娘,她又不是來走後門而是來告官求助的,縣太爺沒有理由不見她。
可偏偏張氏就沒有一次能見到縣太爺。
到最後實在沒法了,張氏舍了老臉不要哭著求上了董家的大門。
「三娘啊從前是我不好,是我的不是,我心黑心腸歹毒你要怨你就怨我,別說罵我你就是打我,我都受著!」
張氏拉著董三娘的手死活不肯鬆開,大滴大滴的眼淚都落在了董三娘的手上。
「只求求你看在和我兒半年的夫妻情分上,讓你爹想想法子找到我兒啊!」
不過半年功夫,原本一頭烏髮打扮的一絲不苟的張氏變成了如今兩鬢花白滿臉愁容的樣子,董三娘心裡要說沒有半點觸動是不可能的。
可只要想到張氏幾次三番上門不是吵就是鬧,潑婦一般無禮之極,董三娘心中剛升起的半點同情立刻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