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毫髮無傷

  白剎握拳咳嗽兩聲，然後朝我們款步走來。

  他既不像白清雲那樣有著絕對的壓迫感，也不像妖魔鬼怪那樣凶神惡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厲害，沒有人會覺得他有多厲害。

  在他走得很近時，楊羽用法劍指著他：「站住。」

  他停下了腳步，對著黎笑打招呼：「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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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白剎救過黎笑的命，所以黎笑對白剎沒有那麼大的敵意，回應了一句。

  白剎的目光又落在我的身上，兩眼微眯，是像在感慨，又像是在思索。

  幾秒後，他對我拱手抱拳：「劉大門長，多年未見，不勝榮幸。不過我想，你現在應該有別的名字了吧？」

  我沒有回答。

  先前在劉遠年的回憶里我沒有提到白剎，但這個角色出現過很多次。

  神禍事件里，首先率眾進犯九曲黃河灘的是後巫長老白刀，其次是後巫族長白虬。在這兩個都不行時，白清雲降臨，但只是充當一定乾坤的角色，第三批真正的領軍者，是這個白剎。

  這個白剎是被白清雲親手培養起來的絕對心腹，地位僅在白清雲之下，族長在他的面前都得跪見。

  但他因為得到神氣沐浴的緣故，並不像尋常的後巫那麼殘暴，反而更像是個謙謙君子。他率領的第三批後巫是絕對的精英，卻反倒沒有釀出大災大難。

  只是他出現得太晚，那個時候劉遠年已經恢復龍軀，他不是對手。加上洛書鎮河圖歸位、白清雲在鳴雲山隕落，後巫大勢已去，他只得率眾退離黃河灘，導致影響力還不及白刀和白虬。

  可千萬不要以為他的實力很弱。

  他的實力跟地位一樣，僅在白清雲之下，改元天教死傷殆盡就是他的手筆。天道大妖是先被他打成了重傷，然後又被張行走滅掉的。

  如果用一個人來比對，那他的戰力應該是屬於陳照那個檔次的，但要略遜一籌。

  他今天來堵路，我們勝算很低。

  但是勝算低就不打了嗎？誰會白白送死？

  我皺著眉頭問他：「你也想殺我？」

  黎笑補了一句：「雖然你救過我的命，但我也不允許你殺我老公！」

  「小姐誤會了，我殺不了他。他若真要死，早便死了，輪不到我動手。」白剎對黎笑一笑，解釋說：「今天遭遇實屬偶然。」

  這句話說得雲裡霧裡的。

  什麼叫我要死的話早就死了？

  他也沒解釋，自顧著單手一抬。

  頃刻之間，一股震耳巨聲在我們面前響起！地面因顫抖而捲起飛塵滾滾，我們被迫向後退了幾步。

  剛才有人對白剎發動了攻擊。

  我們轉頭一望這才發現背後的山頭上立著一道人影。

  因為我的眼睛回來後，視力變得極其優秀。隔著老遠我都能看清楚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三十歲的樣子，身姿清瘦，面如冠玉，同樣留著一頭銀色的長髮，眉心點著一顆痣。

  迎風而立，飄飄若仙，好像神啊。

  我瞬間以為我看到了爺爺，可仔細一瞧，那根本不是爺爺。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嘴唇一動，我們的耳畔響起一道直擊心靈的聲音：「此處禁地，速離。」

  白剎抬頭跟那個人隔空相望，喃喃一句：「不是楊長風？楊長風貌似沒這般氣勢。」

  這句話標明了他們是來找爺爺的。

  白衣人再度重複：「離去。」

  也不知道白剎是怕了還是認為沒必要浪費時間，轉頭就走了。

  但臨走之前，他對我說：「先祖並非你們想像中那般冷酷無情，若是可以，還望宿命可從此了結。」

  我聽不懂，他也沒有解釋。

  我們也要離開的時候，白衣人的身影突然憑空在我們面前冒了出來。

  他打量我們兩眼，然後目光死死地鎖在我的身上，來了句：「攪亂世間秩序之禍根。」

  一言不發，立刻對我揚了一袖。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楊羽閃身擋到我的面前，然後無形的空氣里震出了沉悶的爆炸聲。

  楊羽將法劍朝地一揮，冷冷地質問：「前輩一言不合就動手，有失禮數吧？」

  白衣人的目光落在楊羽的身上：「小娃娃，讓過一旁。」

  楊羽怎麼可能聽他的，立刻提劍上前動起了手。

  他的本事我無法形容，跟白衣人打起來的場面就跟玄幻片一樣，攪得天昏地暗，地面憑空地裂出無數條裂痕，密密麻麻的雷光堵在雲層之中炸響。

  楊羽被虛幻的九字真言咒語圍繞得閃閃發光，他先是用了一些我不熟悉的術法，好像是斬妖術、降魔訣、滅鬼咒、碎邪法、每一下都打出極其恐怖的威力。

  就這些技能，每一下都不是我這個四錢天師能夠抵擋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攻擊沒能對白衣人造成一點傷害。

  倒是白衣人對他讚許：「如此年輕便有七錢之境，不錯。可還有其它本事？」

  打了半天沒一點作用已經讓楊羽窩火了，現在又被來了這麼一句，他忍不住了，終於動用了看家的雷法。

  他運發三陽真火訣跟白衣人打了十幾個回合，被白衣人彈退後，在半空中後空翻還未落地就使出了五炎聚雷法，落地後箭步一轉再度衝出，反握著法劍對著白衣人的脖子劈去！

  可白衣人只是輕輕抬手就擋住了這全力的一擊。

  可是楊羽的攻擊並沒有就此了結，只見他法劍一亮，對我們喊：「退出去！」

  我心裡立刻慌了，馬上拉著黎笑和千雅退得老遠。

  楊羽的法劍逐漸發亮，光芒吞沒了他和白衣人。

  幾道雷光圍著他們的四周劈下，光芒爆炸！地面再起搖晃，煙塵飛舞而起，巨大的聲音在山裡迴蕩不散。

  我看都看傻了。

  沒想到七靈火雷咒居然還能有這麼恐怖的威力。

  等到煙塵散去後，讓我傻眼的一幕再次出現了。

  白衣人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抓著楊羽的法劍，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

  七靈火雷咒居然對他也沒有效果！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難道跟排魚關山道的瞎眼劍客一樣，是個奇異體？

  楊羽反應很快，立刻收回法劍退了回來。

  白衣人並沒有追擊，而是再次讚嘆一聲：「你這小娃娃的雷法練得不差，是可塑之才。可還能搬出什麼術法？」

  楊羽被氣得不行，但他還是強行忍了下去，回應：「前輩大能，出乎晚輩預料。既然如此，那晚輩便要繼續得罪了！」

  他掐出指訣對著法劍一點，單手舉劍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