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再見爺爺

  他語出法咒，法劍憑空懸立，金色虛體古文浮現，雲層銀龍翻滾，驚雷勢如雨下，半個山頭已成雷林！

  烏黑的雲層翻滾出漩渦，金光襲來，三道璀璨的金光天雷猶如三條金龍一樣交錯飛舞而出。

  他一次性用了那麼多術法仍然臉不紅氣不喘，施展出的神雷咒還能一次性引來三道天罰神雷！

  這就是他的真正實力。

  凡塵雷法第一人，天下行走世無雙！

  白衣人仍然沒有退離，而是抬頭看著那個巨大的雲渦，喃喃：「吾找尋之人，是你。」

  

  楊羽沒有絲毫廢話，雙手一動，三道天罰神雷帶著無數的銀光天雷劈了下來！

  這一場堪比小型飛彈的恐怖爆炸把我們震得接連在地上滾了兩圈，連山頭都被炸塌了一半，煙塵瀰漫了五六分鐘才逐漸消散掉。

  剛才白衣人所站之處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卻在中央處立著一根石柱。

  等到煙塵退散得七七八八，眼前一幕讓我們心如死灰。

  白衣人立在石柱上，還是一點傷都沒有。

  哪怕是楊羽，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他接連用大招，再加上一記神雷咒，身體也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劇烈地喘氣，已經沒有能力再進行攻擊了。

  白衣人也沒有還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楊羽動過手。

  他的目標不是楊羽，而是我！

  眼睛一睜一合間，他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可我身邊還有一個黎笑呢。

  黎笑立刻對他動起了手，可他只是掃了黎笑一眼，抬手對她和千雅一指，她們兩個就無法再動彈了。

  他也沒有對二女動手，而是面無波瀾地盯著我。

  我根本就不會束手就擒，哪怕知道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也抽出了法劍對他進行攻擊。

  而他在看到我的法劍後，眉頭一皺，按住我的劍質問：「這劍，可是你偷來的？」

  我卯足力氣把法劍抽出，反駁：「你才是偷來的！」

  我作勢就要用法劍揮動法術朝他攻擊，可不知道為什麼，法劍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無奈，我只好用法劍繼續朝他攻擊，他則邊退邊避，最後一掌拍過來，我用法劍一擋，卻被那股巨力震得摔退出去，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還不等我繼續起身，就見他抬手一揮，法劍頓時脫手而出，飛旋著落到了他的手裡。

  他仔細端詳了法劍兩眼，單手揮劍一圈，收劍朝地一揮，立刻在地上劈出了三米長的雷擊劍痕。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吾再問一遍，這劍是你從何處盜得的？」

  什麼偷的，這是我爺爺給我的！

  「狡辯。」他舉劍指我：「殃及秩序之禍胎，饒你不得。」

  話音一落，我就看到一道銀白色的光芒離我越來越近……

  黎笑他們的聲音在我耳邊環繞，可我卻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的身體好像又不受控制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從天而落，擋在我的面前打散了那股雷擊，我身體的異樣也瞬間消退了回去。

  我愕然抬頭一瞧，看到的是一件紫色法衣。

  爺爺……

  我晃了晃腦袋，再次確認這不是夢。

  真的是爺爺！

  一股無法遏制的感覺直衝上腦，化成滾滾熱淚奪眶而出，我也失聲地喊了出來。

  爺爺轉身，蹲下來看著我。

  他的樣子跟先前一樣，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可眼神里比從前更多了滄桑，面容上更添了掩藏不掉的疲倦。

  他慈祥地對我笑，抬手幫我擦掉眼淚，安慰著：「傻小子，阿公在呢，不要怕。」

  他把我扶起來，像從前一樣，細心地幫我拍掉身上的灰塵，並解除了黎笑跟千雅的禁制，楊羽也跑了過來，

  我有無數的話想問他，他卻讓我們先退開，然後轉身對上了白衣人。

  二人四目相殺，山風呼過，空氣里瀰漫著濃厚的殺機。

  而白衣人在看到爺爺後，那張臉首次出現了異樣。是詫異，也是震驚：「你……，你沒死？」

  本以為爺爺會放狠話回應，或者直接上前動手，可他卻微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句：「這是我孫兒。」

  「孫兒？」白衣人掃了我一眼，又問：「你看不出他是一禍胎？」

  「我只知他是我孫兒。」

  「這胎不可留。」

  「我不能讓我孫兒受到傷害。」

  白衣人又說：「既是如此，那來，讓我看看你如今有多厲害了。」

  爺爺卻好像被這句話嚇住了，一邊搖頭，一邊後退，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不能，我不能與你動手。」

  爺爺好像很怕這個白衣人。

  他這表現不僅是我，連楊羽也是非常疑惑，似乎根本就沒想過爺爺會怕誰。

  「無妨。」白衣人將法劍朝地一插，對著爺爺笑：「來，設法為他奪得一線生機。」

  這句話正中爺爺的軟肋，他不再退卻，迎上前去。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爺爺大展神威的場面。

  兩人化成兩道殘影，戰團在地面和空中來回閃動。所到之處引發雷電匯集，衝撞而出的氣浪以肉眼可見的圓盤狀不斷往外溢出，天空的雲被不斷被撕裂，地面也因為承受不住那種波及而再現裂縫。

  符咒、火、水、雷等等術法層出不窮，圍著他們持續湧現，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我問楊羽能不能猜出那個白衣人的身份。

  楊羽的目光死死地鎖住戰團：「那人用的也是雷法，加上師公方才的異樣，想必是太師父。」

  太師父？

  不對，我在幻境裡見過爺爺的師父，不長這樣。

  接近半個小時的天昏地暗，一直以來可以解決一切的爺爺居然落敗了！

  其實從氣勢上就能看出端倪。

  白衣人的氣勢從始至終都像山一樣渾厚，爺爺在他的面前就像一隻暴躁的豹子，勝負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看到爺爺狼狽的樣子，我立刻就急了，大喊著朝他跑過去。

  而他則是回頭來，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布滿血絲，活生生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別過來！」

  我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幾秒後，他的神色逐漸恢復了正常，勉強地露出以往的慈祥笑容：「阿公沒事，阿公不疼的，別怕。」

  然後，他又不說話，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中流露著異樣的味道。

  就好像遙遠以前，他在夢裡看著我那樣。

  那時候的我還年輕，並不懂得那麼多。事隔經年，當我再次回憶往事，才猛然發現。

  那種目光，叫不舍。

  他沒有對我說什麼，而是再次轉身過去面對白衣人。

  就在我以為他要繼續動手的時候，更讓我們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他雙膝一彎，居然對著白衣人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