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腹部中彈

  我被它們關了兩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讓它們給我鬆綁，不然我就死給它們看。

  狐妖被我鬧得實在受不了，只能讓那三個劫匪順從我的要求，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好，千萬不能讓我死了。

  看得出來，它們怕黎笑怕到什麼程度。

  黎笑宰了它們幾個同夥，它們也只是讓黎笑離開，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有。

  那個脾氣不好的女劫匪非常氣憤地說：「這到底是劫持人質還是請了個爹啊？老娘在南洋幹了這麼多票，第一次碰到這樣的。」

  這話說的，難道是我讓你們劫持我的？

  我問狐妖什麼時候放我走，狐妖說等到它們確認黎笑回到湘西之後。

  不是，黎笑回湘西了，那我怎麼辦？要撕票？

  它讓我別瞎操心，它們是有原則的混蛋，已經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不會食言。到時候會把我們丟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幫我報警，讓阿sir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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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門外邊，一個劫匪突然很著急地對狐妖說：「老大，有很多警察往我們這邊來了！」

  狐妖趕緊問：「確定是往我們這裡嗎？」

  劫匪說不確定，但看樣子好像是要在這裡大面積搜查什麼東西，很可能已經走漏風聲了，要不要把我轉移開。

  狐妖說不可能，因為它們特意選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加上我不可能對外傳信，估計只是巧合。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小心為上。

  他們把我們轉移到了一間地下室里，還用大鐵門鎖了起來。

  我靠在牆的角落裡發呆，地下室潮濕，有很多昆蟲在陰暗的爬行，甚至還有蜈蚣爬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正要把它甩開的時候，它就不動了，甚至開口跟我說話了：「終於找到你了。」

  我心中一喜，因為這是黎笑的聲音，這是她的蠱蟲。

  她讓我不要害怕，問我身處的環境，還有這裡的劫匪部署情況。

  我說自己被關在地下室里，對方有一隻狐妖和三個亡命徒，手上有槍械，一定要小心。

  她讓我不要害怕，她馬上來救我。

  等待是漫長的，直到我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聲音。

  門被打開，一個人快步跑了進來，武玄的聲音響起：「姑爺，抱歉我來晚了。來，我帶您出去。」

  他把我背起來跑出去，但是剛才他打暈看守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其他人，兩個劫匪擋到了面前，怒斥：「什麼人？！站住！不然開槍了！」

  因為背著我，所以武玄沒敢冒險，乖乖地停下了。

  劫匪快步走上來，用槍口懟著我們的腦門：「有本事啊，這都能被你們找到。但是想跑，沒那麼容易。」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狐妖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手抓著我的衣背，用槍懟著我的後腦勺，威脅著說：「別過來！不然我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黎笑的聲音響起：「好好好，我不過去，你不要激動，小心槍走火。」

  局面陷入了僵持的態勢。

  黎笑說：「你把他們兩個還給我，我馬上帶他們離開。」

  狐妖不肯答應：「如果我把他們交給了你，我們幾個還能活嗎？」

  黎笑又問：「那你想怎麼樣？」

  狐妖提出了一個非常過分的條件。

  她要黎笑散掉自身的巫術，成為一個普通人。

  這句話剛說出來，第一個急的是武玄。他對黎笑大喊：「小姐！散術等同損命！您千萬不能答應它！」

  一個劫匪給了武玄一個響亮的耳光：「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說話了，給我老實點！」

  我對黎笑說：「你不能答應它，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傷害你自己。」

  從始至終都是我欠她的，萬般因果皆系我身，我不能讓她因為我去傷害自己。

  「好感人的愛情喲。」狐妖再次威脅：「黎大聖女，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黎笑沉默了一會兒，回了句：「好，我答應你。」

  「絕對不行！」我再次重申一次：「我不同意！」

  黎笑說：「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就只有你了。如果你也不在了，那我就真的變成了流蕩世間的孤魂野鬼。那對我來說，比死更難受。」

  那不是她傷害自己的理由！

  我咬咬牙，用腦袋使勁往後一撞，一沒有防備的狐妖腦袋上。

  這個舉動把他們都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就順著剛才聽到聲音的方向狠踹一腳，一腳正中那個男劫匪。

  「反了你了！」

  女劫匪被氣得不輕，作勢就要收拾我，卻被我反手一拳打了出去，然後像發了瘋一樣上去糾纏她。

  她本來就對我有氣，被我這麼一鬧更是氣急敗壞，直接用槍口對準了我的腹部：「老娘送你上西天！」

  狐妖驚慌地喊她不要開槍，但是它喊得太晚了。

  一陣刺耳聲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響，一個尖銳的東西以不可阻擋的態勢狠沖入我的皮肉之中，恐怖的威力攪亂我的五臟六腑，一口血直從上喉，順著嘴角滴落而下。

  我的意識在頃刻之間變得迷糊。

  我能聽到黎笑驚慌地大喊著我的名字，但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

  眼皮閉合的剎那，我回到了那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幻境之中。

  那個像山一樣高大的人影依舊屹立在那裡，在我到來的時候，猶如日月一般的異瞳睜開。

  高山消失，那個穿著黑袍的人飄到我的面前詢問：「何苦？」

  剛才那是我的故意為之。

  如果我不把自己逼入絕境，他就不會出手。

  我憤怒地質問：「你說何苦？你難道沒有看到她要做什麼嗎？你到底還要怎麼傷害她？！」

  我敢肯定，在槍口指著我的時候，劉遠年就已經甦醒了，把所有衝突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是這樣，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他的聲音迴蕩周天不散：「我無顏見她。」

  或許對他來說，於若竹是他永遠的痛，他虧欠於若竹太多。因此，哪怕是於若竹的後世，他也不敢去面對。

  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這算什麼？

  我寧願自己咽下所有痛苦，也不肯讓黎笑受到任何傷害。他可倒好，任由事態的惡化，然後自己在那裡糾結個不停。

  看著自己愛的人悲傷流淚，難道是他想要的？

  有時候我都替於若竹不值，怎麼會喜歡這種男人？

  我也不慣著他，直接說：「反正我已經腹部中槍了，出不出手你自己看著辦，大不了咱倆一起死。」

  他嘆了口氣，抬手放在我的腦袋上：「孩子，紅塵鉛華，俗世情愛，我沒你看得透。在這一點上，我比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