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希望再燃

  不是我的？

  我的眼睛居然不是我的？

  你這句話比白清雲還要離譜啊！

  

  他解釋：「這雙眼睛跟您的肉體並不是一體的，是有什麼人給您安上去的。您視力不佳的那六年，就是眼球與身體的磨合期。」

  別說是我，就連黎笑在聽到這句話後都是萬分驚愕。

  苗疆大魔王也沒有聽說過，有把眼睛安在別人身上的怪事。

  我只覺得兩隻耳朵嗡嗡地作響，失神地問：「那這是誰的眼睛啊？那我本來的眼睛呢？」

  這句話問出來以後，我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問的是一句廢話。

  連我自己的都不知道，趙崇又怎麼可能知道？

  黎笑追問趙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眼角膜移植？

  趙崇說不是，這並非是眼角膜移植，而是真正的把一雙眼球裝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讓眼球的所有血管跟宿主完美連接，是用非常高超的手術能力配合高深術法才能創造出來的奇蹟。

  黎笑反應得很快：「這麼說的話，只要找到可以移植眼球的人，千文的眼睛就有救了？」

  趙崇說理論上是這個樣子，但是這個辦法比讓眼球活過來還更加不可能。

  人體有排他性，眼球也不例外。何況眼球不是眼角膜，這玩意比骨髓還難得，想要找到並契合的，難得很。

  況且即便找到了，當今天下，又有哪位大夫有這種換眼球的水平？這不扯淡嗎？

  他家太爺生前號稱中醫界北斗之望，但手術能力也絕對達不到這個水平。要不是他現在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當年給我做這個手術的人，絕對是一個極其變態的天才妖孽。

  「不過小楊師傅您也別灰心，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發現。」趙崇對我說：「這說明您的眼球是可以更換的，只要找到當年為您換眼的大夫，請他再施以神術，您就可以恢復視力了。」

  黎笑趕緊問我知不知道是誰給我做的手術。

  我回想起來那個莫名其妙的怪夢。

  難道始作俑者是爺爺？

  如果真的是爺爺的話，那就徹底沒戲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死了還是沒死，哪怕是沒死，他在夢裡說的那句話就表示了他不會救我。

  為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

  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讓我看看。」

  這怎麼還有個女人？

  趙崇不好意思地說了句：「忘記跟您說了，這是我愛人，她跟著我一起來了。」

  趙夫人觀察了一下我的眼睛後，說了句：「這個手法，很像是我爺爺的移花接木，但我不是很確定。」

  趙崇突然問了句：「爺爺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趙夫人吐槽：「哪裡去世了，只是跟家裡吵架以後一直都躲在單位里不出來而已。」

  「那就有辦法了，有辦法了！」趙崇驚奇地對我說：小楊師傅，我愛人的家族也是醫學世家，是東漢名醫華佗的後人。她爺爺號稱妖手神醫，一手移花接木出神入化，外科水平堪稱無雙，如果他老人家願意動刀，或許真的可以幫您恢復光明。」

  這句話讓我再度燃起了希望，黎笑也求趙夫人幫幫忙，不管多少錢還是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趙夫人有些為難地說：「我爺爺是一個怪脾氣，他連我們自家人都不見吶，連我都有十幾年沒見過他了。」

  這……

  趙崇也幫忙勸說了幾句，讓她看在楊家對趙家的恩情上，一定要給我幫這個忙。

  她沒辦法，也只能鬆口了：「那這樣吧，你們跟我們回一趟北京，我帶你們去碰碰運氣。」

  約定好在北京接頭的時間和地點後，黎笑立刻帶我回去收拾東西，順便打電話讓底下的人調查一下趙崇老婆的家族。

  我覺得這好像不太合適，黎笑卻說這件事關乎到我的眼睛，她必須要謹慎。

  底下的人很快就給了回復。

  趙崇的老婆叫華珠，出身於華氏醫藥世家。家族能人輩出，不僅有醫學大能，也有涉及商界跟公家的人物，算是比較低調的名門望族。

  幾十年前，確實出了一位號稱妖手神醫的奇人，但不知道什麼緣故投身於公家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音訊了，據情報說，那個人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看來華珠的確沒有吹牛，黎笑也就放心了。

  我們坐飛機抵達北京後，黎笑就近找了一間大酒店訂了套房，等趙崇夫婦過來。

  他們回家還有事情要忙，可能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我記得黎笑在北京有同學，就建議她去找同學逛逛街，也正好散散心。

  她一邊給我揉肩膀，一邊說：「北京有什麼好逛的？」

  不是，那麼多旅遊景點，天安門啊，故宮啊，長城啊，王府井啊，不都是旅遊勝地嗎？

  她停下了揉肩膀，轉過來坐在我的腿上摟著我的脖子，在我面前呼氣如蘭：「我是說，沒有你在旁邊，有什麼好逛的？」

  我倒是想陪她去啊，可我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到，跟她出去只會給她添麻煩。

  她挑了挑我的衣領：「我懶得很，不想去。」

  我抓住她的手腕，警惕地問：「不是，你想幹嘛？」

  她湊到我的耳邊：「你說呢？」

  我臉頰一片滾燙，重複了一句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不方便。

  「廢什麼話，我看見就行了。」

  她不等我說完，一個香吻就貼了上來。

  ……

  等了兩天後，趙崇夫婦到了，華珠直接帶我們去了她家。

  她父母也是醫術了得的大夫，在聽說我的病症後也非常的驚奇，很熱情地給我看病。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疑難雜症對醫生的誘惑就像挖掘機對小男孩、洋娃娃對小女孩一樣，擁有無法抗拒的魔力，越是奇葩和罕見的病症他們就越興奮。

  所以現在的我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稀世大寶貝。

  但感興趣是一回事，能不能解決又是另一回事。

  華父看出了一點道道，對華珠說：「確實像你爺爺的移花接木手法，你爺爺年輕時候的確去過南方，但好像沒有到過廣西吧……。爸爸也不是很清楚，你得親自找爺爺問問。」

  華母接了一句：「爺爺那個單位你進不去的，要問下你弟弟，看看他能不能帶這兩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