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而是不能

  同學們起的並不是子虛烏有的哄，我跟小蘭是初戀關係，只是沒有走到最後。

  我之所以這麼多年沒有聯繫過她，就是害怕這一幕的出現。

  如果剛才不是為了給她解圍，即便我遇見了她也大概率不會打招呼。

  當年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多提，所幸她也只是隨意調侃一句，並沒有打算揪著不放。

  她問我：「昨天看見他們在群里說你住院了，怎麼了？受傷了嗎？」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實情告訴她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不注意自己。」她又問：「聽他們說現在鎮裡鬧得很大，你要去處理的話，你妹妹怎麼辦？」

  這正是讓我頭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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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防止邪祟，卻沒法防止人禍，萬一有腦抽的趁我不在家傷害她，那就遭了。

  聽到這裡，千妍可能以為我要把她送回胖嬸家，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哥哥不要怕，小妍可厲害了，誰也傷害不了小妍呢。」

  我對她笑著說：「知道了，小妍最厲害了。」

  其實我跟爺爺在村里攢下的人緣挺好，加上我跟千妍都是孤兒，跟大家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大家挺照顧我們的。

  我想著白天把她送去村東頭的殺豬王大爺家，晚上再接回來。

  王大爺跟我家的交情挺好的，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他就經常過來找爺爺下棋喝酒什麼的，爺爺走後他才沒來了，說是觸景生情，我也不想麻煩他。

  殺豬佬身上煞氣重，加上王大爺血氣方剛，年輕時候是真的扎死過人，邪祟不敢近身，活人也不敢招惹，而且王家也是大族，不用怕高家的人去搞事，請他照顧千妍我是最放心的。

  我還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小蘭就說：「你可以把她送到我家裡去，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我屬實沒有猜到她會蹦出來這麼一句，尷尬地笑：「這不好吧。」

  小蘭家在鎮上，她是女孩子，照顧千妍肯定更方便，但也要看千妍自己的意願。

  但我不知道她家裡人同不同意，而且我也確實不想麻煩她。

  她看出我的猶豫，沒有理我，直接問千妍：「小妍呀，去姐姐家玩好不好，姐姐家裡有好多糖糖喔。」

  千妍盯著小蘭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轉頭看我，我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她說了句：「哥哥，我一定會把姐姐拐回家的。」

  這句話讓我把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

  這孩子，是不是這段時間跟胖嬸看電視看多了，都怎麼學的這是。

  小蘭卻被她的話逗得很快樂，不停地摸著她的後腦勺，說：「那你要努力咯，姐姐可沒有那麼好拐喔。」

  回家的路上，小蘭跟千妍在后座上玩得還挺開心，我通過後視鏡看著小蘭，總是想到她山根發黑的事情，問她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事。

  她嘆了口氣，說最近家裡的生意不好，親人的身體也不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也沒再多問。

  一個小時後回到了鎮上，小蘭牽著千妍進門，我緊跟其後，並打量她家的布局。

  她說家裡生意一落千丈加上家裡人身體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

  她家獨棟帶院，自建六層的房子裝修得很漂亮，寬敞透亮，我又轉頭看著門前的路，又抬頭看著樓房的布局，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陽宅風水並沒有什麼問題，看來應該是我多想了。

  這是職業通病，並不是什麼災禍都跟陰陽相關的，只是我養成了把事情都往陰陽上想的習慣。

  進門的時候小蘭媽剛好從廚房出來，看見自家的閨女牽著一個孩子回家，立刻就愣了，尤其是在看見我後，更是朝屋裡喊了句：「蘭爸，快出來。」

  披著一件外套的小蘭爸走出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後也是怔住了，並且一眼就認出了我：「這不千文嗎？你們這是……」

  我很尷尬，因為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無非是什麼我跟小蘭偷偷有了個孩子，今天跟小蘭回門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看著這兩位已經生出灰發的長輩，心中感慨時間過得飛快，然後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阿叔阿嬸好。」

  千妍也是有禮貌，學著我跟兩位長輩打了招呼。

  小蘭爸哈哈一笑，讓我們進屋坐下，並叨念著：「千文你可有幾年沒來了，今天可得陪阿叔喝幾杯啊。」

  我笑著推辭：「阿叔見諒，待會兒我回去還有事，下回我買菜來，一定陪你猜一晚的碼。」

  坐下來後，嘮得也是關於現在鎮裡的事情，正如我所料，我在高家處理鬼胎的事情早就傳得滿鎮風雨，各種離譜的版本就不下十個。

  聊到這裡，小蘭爸突然說有件事需要麻煩我。

  他覺得自家的祖墳可能出了問題，陰宅風水壞掉了，想要遷墳，到時候想請我來幫忙看看。

  我跟他說我並不擅長風水，做一般的找墳安葬還可以，如果要找改風水的好穴，還是請專業人士好一些。

  其實驅邪道士跟風水師不能混為一談，雙方或許會一些對方的本事，但擅長的領域不同。

  比如，你要驅邪鎮鬼就找我，要處理風水就去縣裡的老街找那些風水師。

  但他不這麼想，說我現在是整個西山溝子、甚至整個縣裡名頭最大的師傅，很多人都想請我，因為小蘭以前跟我的關係，所以他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既然他這麼說了，那也沒問題，到時候通知我一聲就行。

  接著，說來說去，話題又引到了我和小蘭的身上。

  有些話長輩不好直言，只能拐著彎問。

  為免他們誤會，我解釋了一遍，聽到千妍跟小蘭沒有任何關係，兩位長輩的還有點失落的樣子。

  他們並不反對小蘭把千妍接回家照顧，甚至還想讓我跟小蘭再續前緣。

  趁著小蘭離開的間隙，小蘭爸苦口婆心地說：「千文啊，你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小蘭帶回家過的同學有三個，裡面叔就鍾意你啊。」

  我的外表還算過得去，人品也湊合，條件的話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想在市里買一套房還是可以的。

  職業的話，老家的人並不像外面一樣把走陰陽的術人當成江湖神棍，就算不信也不會心存歧視，反而比較尊敬。

  最重要的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小蘭對我有意思，這是很關鍵的，可以少去很多麻煩。

  他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裝傻充楞就沒意思了。

  可遺憾的是，我無法不駁他的面。

  我說：「叔，裡邊的厲害我跟您提過。」

  小蘭爸又問：「以你現在的本事，也找不到能解決的辦法嗎？」

  我搖搖頭。

  這個是無解的，別說我怎麼樣，要是能解決的話，當年爺爺早就解決了，他老人家可比我厲害多了。

  這件事，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