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有事要說

  舊事重提只不過會再揭一次曾經的遺憾，有緣無分的事情多說無益，小蘭爸也知道這個理，沒有再說了。

  坐了一會兒也該告辭了，千妍這一次罕見地沒有纏著要跟我回去，我問她是不是被小蘭姐姐用糖果收買了，她說不是，是因為小蘭姐姐好看，所以她喜歡跟小蘭姐姐在一起玩。

  我有點無語，有了姐姐就忘了哥，果然，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看美女。

  不過，小孩子嘛，不開心就又哭又鬧的，她喜歡待在這裡就會少很多麻煩。

  

  我出門的時候，小蘭出來送我，並且略有不滿地喊一句：「楊千文，你老躲著我做什麼？」

  我尷尬地對她笑：「我沒有啊，這不是因為那啥嘛……」

  她雙手背負，彎著腰盯了我好一會兒，然後狡黠一笑：「你就這麼放心把你妹妹放在我這？你就不怕我把她賣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攤攤手。

  她又問：「她真的是你妹妹嗎？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呀？」

  我家裡的情況她是很清楚的，無父無母，哪來的一個兩歲大的妹妹。

  要麼是我在哪裡領養的，要麼是我自己的女兒。

  我沒有解釋的打算，但千妍不是我女兒。

  「小蘭站直身子，嘴裡嘀咕著一句：「我說也是，就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生出那麼可愛的孩子。」

  我：？？？

  好傢夥，原來是憋著壞在這人身攻擊呢。

  我怎麼了，怎麼說咱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好吧。

  算了算了，你漂亮你說了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開車回到村里，沿途的一切看著沒有什麼變化，只不過走動的人少了很多，到小賣部買瓶飲料，平時坐在門口商談各類「大事」的村新聞聯播婦女聯盟不見了蹤影，麻將桌也沒人坐著了。

  缺了顆門牙的老闆對我說：「千文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這段時間村里就跟被飛機炸了一樣，一堆堆事的，嚇死人了。」

  他搭話了，我正好跟他打聽點事。

  鄉下的小賣部是情報站，老闆就是站長，大的不敢保證，至少村里近三十年的事情都藏在心裡呢。

  我跟他打聽那枚印章的事情，我是真的納悶，老刀子老列印章的主意做什麼？印章丟失又會發生什麼大事？

  不過他支支吾吾地不想說，我就嚇唬他說：「叔，這事你可不能瞞我，如果我搞不清楚印章的用途，村里就都完了。」

  權衡利弊之下，他點起了一根煙，慢慢說起了從前。

  關於鎮村人的事情大多也都有所了解，只不過那枚印章比較神秘，即便是小賣部老闆，知道的也不多。

  他掏了掏耳朵，吐了口煙說：「千文，不是叔瞞你，鎮村印章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聽說好像是把鑰匙。」

  鑰匙？

  我立刻來了興致，趕忙追問他是什麼鑰匙。

  老闆見周圍沒有人後，神秘兮兮地說：「那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說後山有座古墓，鎮村印章就是那扇墓門的鑰匙。」

  這個消息把我雷得不輕。

  後山有一座古墓？

  按照過往觀念，凡是山中古墓必葬王侯將相，這種人物的陪葬之物必不會少。

  如果鎮村印章真的是開啟古墓的鑰匙，那老刀子想拿走印章也情有可原了。

  難怪他讓我別想獨吞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又問他那是什麼墓，他一臉無奈地說：「那我哪知道，是我爺爺那一代傳的個謠言而已，要是真有一座古墓，當年生產的時候早被發現了，傻子才相信。」

  說得在理啊，如果真的有一座墓，爺爺不會不告訴我，就算真的有，以前那麼窮的光景，手持印章的鎮村人早就把裡邊搬空了，還用等到現在？

  村裡的離譜流聞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古墓的傳聞沒有什麼參考價值，純粹只能當個樂子聽而已。

  至於村裡的其他事情也就那些，他重點跟我提了一下高家，雖然那些動手打我的幾乎都進去了，但還是讓我小心一點，畢竟高家宗族的人確實太多了。

  他還笑著問我：「強子的老婆神神叨叨的，高家老四也死得莫名其妙。千文啊，這些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哈哈哈哈。」

  他這話像開玩笑，但裡邊確實也有試探的成份。

  面對這種老狐狸的問話，直接否認或賭氣式地承認都不是好辦法，我靠在冰櫃的玻璃門前笑著說：「我要有那種本事，你估計得到山上才能看見我咯。」

  他問為什麼，我說我都成仙了，可不得到山裡才有機會看見我下凡嗎？

  三言兩語化解尷尬，彼此笑哈哈。

  「不過啊，叔，我還想問你件事。」我雙手攀在玻璃櫥柜上笑著問：「我聽說二十幾年前，山里出過一件事，是什麼情況啊？」

  而我這話剛問出來，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直接擺擺手：「這件事你們小孩子不要亂打聽，你就當沒聽說過。」

  看來胖嬸確實沒有騙我，村裡的老一輩真的不會透露那件事。

  不過人至死都是個好奇寶寶，他們越這樣我越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們這麼忌憚。

  但他不說就是不說，我的話追得比較急了，他就嗆一句：「有些事啊，它過去就過去了，一直窮追不捨沒有什麼好處。即使我真的把來龍去脈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呢，就算你弄清楚了一切，你又能扛得住後果嗎？」

  我被這句話給堵住了。

  是啊，我一直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卻沒有考慮到讓全村老一輩都守口如瓶的能是什么小事情嗎。

  就算我把那些事情都搗鼓明白了，我又是否有能力面對後面的結果呢？

  離開了小賣部，我打算回家想想怎麼把印章找回來，順便琢磨一下報復高家的辦法。

  我剛想上車，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我，扭頭一看，差點沒把我嚇著。

  密密麻麻的一群村民朝我跑過來，並把我圍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說自家的情況，非要讓我去看看、討個心安不可。

  「千文，先去阿嬸家。」

  「什麼先去你家，千文聽阿婆的，先去阿婆家看看，阿婆給你介紹個老婆。」

  「先去我家！」

  「先去我家！」

  ……

  他們不只是說說而已，直接就上手了，這個扯我胳膊那個扯我腿，更過分的連頭髮都扯，差點沒把我給活撕了。

  「停！」

  我大喊一聲鎮住了場面。

  我是不想去的，但是看眼前這陣仗，我要是不答應的話怕是不行，只能說先去阿婆家看看，畢竟她年紀比較大，我得優先照顧她。

  本來我也是懷著能夠發現什麼詭異的心態，可接連去了幾家後，我感覺很失望。

  一個個都說髒東西進了家，繪聲繪色的，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了一樣，結果去了一看，不是小孩發燒拉肚子就是家裡的母豬不下仔，連雞鴨到處亂叫都把他們嚇得不輕。

  這也要把我拉過來，我真是服了。

  不過，這也反映出來大家現在都宛若驚弓之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現在都能引起這麼大的恐慌。

  都是老刀子惹出來的禍，那老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淺。

  倒是有個孕婦確實有點狀況。

  聽到是孕婦出事，不只是我，旁邊圍觀的大夥也是嚇得不輕，畢竟高小強老婆的事情剛過去沒多久。

  我心裡也想著是不是鬼胎搞的事情，可這位孕婦說的是，她說在醫院住院的時候，晚上夢見一個老太婆罵她占了床，趕她離開。

  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醫院到處都是鬼，沒有鬼的醫院也不是好醫院，而孕婦的抵抗力本來就不是很好，撞見遊魂也很正常。

  我畫了一張驅邪符，燒成灰兌水讓她喝下，然後叮囑她家裡人在門口掛上艾蒿，可以防止一些不利的風水傷害孕婦和胎兒，等到艾蒿完全乾枯後再拿下來。

  不是鬼胎作祟，我有些慶幸，卻也有些可惜，看來想要找到鬼胎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算了，也只能繼續找了。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孕婦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怯生生地小聲說：「千文，嫂子有件事跟你說，這裡不方便，可以換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