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兇手非人

  這句話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爺爺救過老刀子的命？這麼大的恩情，老刀子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至於這麼仇恨我楊家吧。

  救命還救出個仇人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不過，老刀子那人本來是個神經病，不能用常理來推測他的古怪行為。

  我又問最近村裡有沒有出事，胖嬸說她也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和胖叔到城裡來躲躲了，村裡的情況不太了解。

  她還讓我好好養傷，不管什麼事，該來的總是會來，想得再多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話是這麼說，但鎮村是爺爺臨終前交代我去做的，它不僅是責任，還是我對爺爺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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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做得不好，我邁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又是幾天過去了，有天中午我正在睡覺，手機突然響了，居然是楊羽打來的。

  我剛一開口，他就知道是我了，說：「我剛從山裡回來，怎麼了兄弟，你不會又引雷把自己劈了吧？」

  額，我們能不說這個嗎？

  我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現在村裡的情況，並問他能不能處理鬼胎。

  是的，那個鬼胎還在。

  這就是張大娘一定要告訴我的遺言。

  當初我住院後，大家都以為鬼胎已經被我消滅了，張大娘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有天晚上，她突然做了個夢，夢見她師父罵她接生了一個鬼胎出來，一整個村的人都要被害死。

  她不止夢見她的師父，還夢見了我爺爺。

  爺爺在夢裡告訴她，她的大限將近了，喪事必須讓我主持，不然就會出事。

  夢醒之後，她本來想直接來找我，但是她那時候的身體已經出不了遠門了，打電話又擔心被監聽，讓人帶話又怕引起恐慌，這才一直拖到引陰提字的時候。

  她也不知道鬼胎藏在了什麼地方，只能囑咐我千萬小心。

  看到紙條的時候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差點賠上了一條命都沒能滅掉那個鬼東西，它是蟑螂成精的嗎？

  我不知道它藏在村里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它跟村裡的陣法有沒有關聯，但現在要想再抓住它可就難了。

  而且就算真的碰上了，我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它，只能請外援。

  「鬼胎？」楊羽奇怪地問：「什麼時候又蹦出來了一個鬼胎？」

  我把對付鬼胎的經過說出來，他稍微沉思後，喃喃一句：「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對付樹底下那個老鬼才引的雷呢。」

  「不是不是……」我隨口說了一句，又突然一怔：「等等，你剛才說樹底下的老鬼，是什麼？」

  「就你們村子槐樹下的那隻啊。」他又問：「你不知道下面有一隻鬼嗎？」

  我當然知道下面有隻鬼，問題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又說了句：「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嘿嘿，你應該看見它半邊身子是燒焦的吧，那是我做的。」

  他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令我呆若木雞。

  那隻令我看一眼就覺得恐怖的鬼，居然是被楊羽給收拾的。

  這哥們這麼厲害的嗎？

  如果他沒有吹牛的話，那應該可以把鬼胎收了。

  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問了一句，畢竟鬼胎比鬼邪門多了。

  本以為他也會很為難，結果人家滿口的無所謂：「區區一個鬼胎而已嘛，灑灑水啦。」

  我有些迷糊。

  大哥，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那玩意可是能引出雷來劈的鬼胎啊。

  聽到我的再次詢問，他哈哈一笑：「真不是我吹，桂南的四莽棺、湘西的蠱蟲屍、關外的白鼠精你有了解吧？那都是我處理的。」

  我一臉問號：「額，沒聽說過。」

  空氣突然安靜。

  我聽到他那邊傳來一陣女孩子的笑聲，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咳嗽兩句說：「沒事沒事，我這點小事不足掛齒，你那邊現在事態很著急嗎？」

  我說挺急的，問他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並問他收費多少。

  他是我請來的師傅，我自己掏腰包，就不找村里報銷了。

  他說：「咱兩誰跟誰啊，錢不錢的見外了，到時候請我喝頓酒就行。這樣吧，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三天後，我再過去。」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看著手機，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跟我不過才見過兩面而已，怎麼說得就像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哥們似的。

  既然他說會來，那我就可以安下心來了。

  他說的那些蛇啊老鼠什麼的我聽不懂，但感覺挺厲害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但他說槐樹下那隻鬼是被他收拾的，就表示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爺爺說過只有我才能解決村裡的事情，但以我現在的情況，只能是送人頭而已。

  閒著也沒事，我索性把目前的所有事情列了個表。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印章找回來，那個東西流落在外就是一顆雷，老刀子那麼費盡心思地搶它，其背後肯定藏著什麼秘密，我不能讓他得逞。

  然後就是處理鬼胎，雖然有楊羽過來了，但我還不清楚他的底細，萬一真是個說大話的江湖騙子，那最後也還得去我來處理，我不能不早做打算。

  再著就是搞清楚那個陣法究竟是怎麼回事，地底下到底有什麼東西。

  不把這個解決掉，整個西山溝子就會永遠立在一個火藥桶上，這個火藥桶隨時都會爆炸，到時候大家一塊下去見老祖宗。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再搞清楚二賴子為什麼要豁出一條命去毀掉王八石像，是生活不如意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那樣對他有什麼好處？沒道理啊。

  除此之外，順便再打聽打聽二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情，雖然胖嬸說得很嚴重，但我總覺得它跟現在的事態有不小的關聯。

  還有，那條黑蛇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救我？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像一團亂麻，比讀書時候的數學更加煩人。

  等到傍晚，因為千妍老是纏著胖嬸來醫院看我，胖嬸沒轍，又帶著她過來了。

  我在跟她逗玩樂的時候，胖嬸突然對我說：「千文，你知道不，高老四被人殺了。」

  我有些愕然地看著她：「被人殺了？怎麼回事？」

  胖嬸說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只是聽村里人說的。

  之前群毆我的人里就有高老四，不過他跑得比較快，警察沒抓住他。

  他跟他爸是一路貨色，這次被人殺了，村里人都暗中叫好。

  至於是被什麼人殺的現在還不清楚，只是死相挺恐怖的，兩隻手都被砍了下來，屍體還被丟在村後面的臭水溝里。

  這確實也是挺慘了。

  胖嬸看了門口沒人後，小聲地跟我說：「村里人都在私下傳，說殺他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