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時機還沒到

  徐繡是何等眼力，剛才她剛踏進院子，一眼就看出院子周圍有不少暗衛，這些自然都是秦家的人。

  她這才明白，之前秦遠山說的『自有安排』是什麼意思，頓時心裡一道暖流划過。

  方恆遠在門外等她，見到她就笑了笑，徐繡道：「秦叔辦事很讓人放心。」

  方恆遠一聽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了，隨口道：「這是應該的。」

  兩人回家，杭管家和半夏等人早就翹首以盼，今日折騰一天，變故實在不少，回到家裡徐繡都有種全身一松的感覺。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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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繡和方恆遠坐下來談話，杭管家立刻吩咐人準備飯菜，就在這會兒，一個少年從隔壁書房出來，後面還跟著另一個。

  兩人先後喚了聲姐姐，又對帶著面具的方恆遠點了點頭。

  徐繡驚詫：「覺兒還沒回去？」

  徐瑾和高文覺在徐家都有自己的房間，徐瑾是在自己親姐姐家裡，隨便住到什麼時候也沒關係。

  而高文覺，以前隨時都留在徐家，但不知從什麼時候，似乎是他開竅了，便會回端王府了，留宿徐家的時候反而變少。

  從徐繡第一次見高文覺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少年的身姿就像吃了催長素一樣，已經長高了一大截。

  也許是營養跟上，再有讀書識字，在端王府地位也與之截然不同，他整個人的氣質和容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會兒的高文覺，無論走到哪裡，也無人敢將之當成什麼都不懂可以隨意欺凌的小孩子了。

  不過在徐繡面前的時候，他笑得很是坦然，眼底滿是依賴，依然是當初的模樣。

  他擔心的道：「聽說今日城裡有些變故，姐姐久久不歸，我也擔心著，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徐繡無奈：「我下午不是回來過嗎？」

  「那不一樣。」

  高文覺搖搖頭。

  徐瑾看了高文覺一眼，對徐繡道：「姐姐，我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就是，就是，兩位少爺一心惦記著夫人您，到現在也還沒用完善呢！」

  正在這時，杭管家已經帶著人進來了，直接接話道。

  徐繡被轉移注意力，聽說二人都還沒吃飯，就連忙招呼他們一起。

  高文覺看向徐瑾，徐瑾無聲的輕哼，跟他搶姐姐？呵！

  等用了飯，徐繡才讓杭管家安排兩個少年下去休息，自己和方恆遠回房。

  「在擔心什麼？」

  方恆遠問徐繡。

  徐繡嘆了口氣：「瑾兒和覺兒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也許是秦家的事情定了，徐繡心裡那根神經都跟著鬆了下來，只要秦家翻案，方恆遠也不用隱姓埋名，終日以面具示人了。

  人一放鬆下來，這才容易發現身邊的事。

  今晚高文覺和徐瑾的互動，她自然也看在眼裡。

  方恆遠眉頭一動：「為什麼會這麼想？我看他們處得挺好的。」

  「可是今晚……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應該不是說沒怎麼說話，是除了最開始那會兒，後面零互動。

  方恆遠意味深長的笑了，「誰讓姐姐只有一個。」

  「啊？」

  「你放心好了，那倆小子都機靈著呢，哪裡會讓你擔心，高文覺從小就沒有玩伴，咱們瑾兒也是唯一能跟他走到一起的人。」

  雖然年紀有點差距，但徐瑾聰明早熟，又是徐繡的親弟弟，高文覺羨慕嫉妒，卻也不免維護一二。

  徐繡想想也是這個理，「不過覺兒現在已經學得怎麼樣了？他這個年紀都有人下場應試了吧？」

  她又想到另一點。

  自從秦家請了先生之後，徐繡自己也忙碌起來，就很久沒過問兩個弟弟的學業問題了。

  也是她自己有自知之明，明事理倒還好，真要做學問，她在古代的這點本事還比不上半夏呢，就沒必要去指手畫腳、班門弄斧了。

  反而是方恆遠，不時會親自檢查一番，將兩個弟弟都考教一二。

  方恆遠搖了搖頭：「本事是夠了，不過時機還沒到。」

  「這話怎麼說？」

  徐繡不解的問。

  「這會兒朝廷正亂，高文覺年紀雖然不小，可也不大，還等得起，等現在這樁事完了，定有一大批官員會被清算。」

  徐繡一點就透，霎時就明白了方恆遠的意思。

  等鄭王的勢力被徹底清除清算之後，朝廷上博弈就沒那麼多了，反而需要吸取新鮮血液。

  「那就再等等。」

  徐繡這麼說著，就轉身去內室沐浴了，方恆遠看著屏風倒影出來的背影，輕笑著搖了搖頭。

  小丫頭哪怕經歷這麼多，可腦子也到底還是想得簡單。

  高文覺姓高，就算再被皇室忽視，那也是端王一脈的唯一嫡子，現在上面那位年紀雖然也不大，不過依方恆遠看來，野心和疑心卻是一點也不必其他皇帝差。

  高文覺這樣的身份，上面那位必定不肯讓他出頭，現在不會，假以時日鄭王一脈清楚乾淨也一樣不會。

  不過這就不是他們夫妻該考慮的問題了，這又不是親兒子親弟弟。

  徐繡將他撿回徐家，教他讀書識字，書房裡還有從秦家寶藏里得來的，無數外面難以尋覓的珍本古籍隨意他翻閱。

  那些書的價值，只能說就算是皇宮裡的藏書樓，也不見得有那麼豐富，而且那些書很雜，有不著邊際的，更有為人子、為人臣，以及……為君之道。

  有些東西，就算是去國子監或者知名書院上學，也不一定能學到。

  方恆遠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茶盞，暗想徐家教高文覺各種本事已經足夠，剩下的問題，就該高文覺自己去解決了。

  況且，那小子的本事也不小。

  徐繡不知道，方恆遠卻很清楚，不過短短几個月，現在的端王府可都在高文覺的掌控之中。

  以前高文覺留在徐家，是因為端王府沒有他的地位，無處可去。

  而現在，卻是底氣十足，他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過了好一會兒，徐繡從內室出來，方恆遠就多看了她兩眼，片刻後又繼續看。

  徐繡又不是木頭人，豈會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