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是她太急了

  大家一一和蔣澈道別之後，隊伍就出發了。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要到明年正月末才能回來。

  李汐楠說好久沒見外祖母，要在將軍府陪外祖母聊天。

  蔣芸柔想著自己回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便答應了。

  兩人在將軍府吃了晚膳，才乘著馬車回墨王府。

  一下馬車，站在門口等了一日的張嬤嬤趕緊迎了過來：「王妃，您可算回來，王爺出事了。」

  張嬤嬤是蔣芸柔的奶娘，陪著她嫁到了墨王府，王妃對王爺有多緊張，她都知道。

  「什麼，你怎麼不派人去通知我，你知道我在將軍府的？」蔣芸柔抓著張嬤嬤的手。

  「怎麼沒有，老奴都派了三批人去了，王妃一個都沒有見到嗎，不應該啊。」

  李汐楠低下了眉眼，她都把人攔下了，母親怎麼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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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芸柔問張嬤嬤：「到底怎麼回事？」

  張嬤嬤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汐兒，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你父親。」

  蔣芸柔披風也顧不上穿，提著裙擺就朝凌墨軒的方向快步走去。

  「母親我和您一起去。」李汐楠跟了上去。

  蔣芸柔著急去看李墨，便同意了。

  羽兒和張嬤嬤也趕緊跟上。

  幾人急匆匆地趕到凌墨軒，到了李墨的房門前。

  以往都有人守在門口的，今日卻一個人都沒有。

  房門虛掩著，有著昏黃柔和的光從門縫裡透了出來。

  蔣芸柔打算去敲門，抬手的一瞬間，房裡傳出了聲音。

  李汐楠拉住了母親，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先聽聽。

  裡面是張佳怡的聲音：「王爺您莫生氣，這次去不成，下次再去就是了。」

  「你懂什麼？」李墨惱恨不已。

  今日摔了這一跤，不僅把他的腿摔斷了，還被壓成了重傷。

  想起當時的情況，他眸光暗了暗。

  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能在他的府里暗算他，可見本事不一般。

  若是讓他抓到是誰，他一定扒了那人的皮去做人皮燈籠。

  如今，跟不了蔣澈去軍營，之前花費的心血全都付諸流水，想到這，就氣得他胸口疼，咳嗽連連。

  張佳怡趕緊去倒水，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吹起了她的頭髮。

  她偏頭看去，從門縫裡，看到了一截藏青色的裙擺。

  她心思一轉，端著茶水回到床前：「夫君，喝點水。」

  等李墨喝了水，她把茶杯放好之後，她又趴在床前，一雙眸子柔情似水地看著李墨。

  她又拉起李墨的手放在臉上輕輕地蹭著。

  「王爺……」

  李墨一身的怒氣都被她蹭走了，她的聲音像是帶了勾子，勾得他的心如同貓撓一般難受。

  張佳怡張著一雙柔情如水的眸子去看他：「王爺，妾身和王妃，您喜歡哪一個啊？」

  李墨不耐煩道：「別提那個女人，就跟木頭一樣，推一推才動一動，半點意思都沒有，還是你這個小妖精惹人疼。」

  「王爺真會說笑，王妃要真是您說的那樣，當初您也不會娶她了不是？」

  張佳怡低低地笑著，眼睛又往門口瞄了一眼。

  「王爺，若真如您所說的，那您會休了王妃嗎？」

  「你提她作甚，掃興，來讓爺好好疼疼……」

  門外的蔣芸柔僵住了，來時滿滿一腔的擔心，全都消失殆盡。

  她感覺到心裡的種子已經長成了小苗，嫩綠的葉子散發著幽幽綠光，綠得她發慌，一顆心空落落地疼。

  屋裡兩人顛鸞倒鳳的聲音，一直不斷地傳進她的耳朵里，她才想起女兒還站在身旁。

  女兒還小，尚未經人事，怎麼可以聽到這種雲雨之事。

  趕緊轉身去捂住女兒的耳朵，她俯身靠過去輕聲道：「咱們回去吧，你父親不需要我們照顧了。」

  李汐楠斂去眸子裡的冰雪，接過張嬤嬤手裡的披風給母親披上，緊緊握著母親顫抖的手。

  「母親，天冷了，咱們回去。」

  她扶著母親下台階，另一隻手，藏在身後，銀光一閃，指尖的銀針射中房裡的蠟燭。

  到了蔣芸柔房裡，看著眸子裡無光，卻還要強顏歡笑的母親。

  李汐楠的心，泛起了酸楚。

  「母親，到現在您還是覺得，這個人值得你去愛嗎？」

  蔣芸柔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放到嘴邊，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如何不知道，現在那個男人已經不值得她去愛了。

  可是，當初，那個男人對她也是千好萬好，輕聲細語，無微不至的。

  她的家教嚴，做不來張佳怡那種嫵媚妖嬈，嬌聲細語，夫君對她失去了興趣也是理所當然。

  再說了，感情投了下去，如何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女兒，她也該忍下來，畢竟那個人終究是女兒的父親。

  雖然她是女人，此時的她，也很心痛。

  但是，她要表現的大度一些，她不要讓女兒感覺到家庭的惡意，她要讓女兒生活在和睦的家庭氛圍中，這是一個母親應該給予女兒的關懷。

  她放下茶杯，輕聲道：「是母親做得不夠好，惹惱了你父親，你父親說的是氣話。」

  「什麼氣話，您做什麼了惹惱他，您就是什麼都不做，他也惱您，因為他根本就沒愛過您。」

  「汐兒，你一個尚未議親的小姑娘，哪裡懂什麼愛不愛的。不要瞎說話。」

  李汐楠前生都活到了二十歲，如何不懂。

  也是因為懂，她才心疼母親，理解母親。

  旁觀者總能將利弊分析得很透徹，做出最理智的選擇。

  但其中情愛有幾分難捨，只有身為局中人的母親才清楚。

  她經歷過前生的事，見過李墨最真實的嘴臉，自然知道李墨值不值的。

  可是，母親並不知道啊。

  是她操之過急了，還是得徐徐圖之方可。

  「是女兒想多了，母親您好好歇著，女兒先回去了。」

  母親的心裡，自然是痛的，可她在這裡，母親就必須得撐著，只有她離開了，母親才能釋放出來。

  吩咐張嬤嬤照顧好母親，她帶著羽兒回去了。

  翌日清晨，李墨院裡和張佳怡院裡的下人，都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

  李汐楠正端著一碗白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翠兒在一旁比手畫腳地講著，她去打聽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