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兩口子打架
2024-06-16 17:22:39
作者: 鯉魚大大
上官雁聽林承遇說要替自己去守墓,看他一眼緩緩道:「多謝你,但不必了。」
說是商量,但其實那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她只是來知會他一聲,並不是說要聽他的什麼建議。
林承遇心裡失望不已,剛才得知她懷孕的高興勁瞬間都退去,臉色也陰沉下來:「你這樣任性,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身體麼?」
上官雁:「剛才大夫也說了,我身體很好。」
林承遇心中火燒火燎的,一股邪火從心田往外發散,真恨不得上手去揍她一頓!
這人從前縱有點小脾氣小任性,也可愛,可現在呢,一點都不愛他,將他擺的位置在大後頭!
他口氣實在好不起來,沒好氣地道:「身體好也不能隨意糟蹋!」
上官雁坐直了身子:「你還有事麼?沒有事就離開,我要睡了。」
林承遇:「這是我的屋子,我不走。」
上官雁挑挑眉:「這宅子還是御賜給我的呢。」
「你!」林承遇指著她,「你什麼意思?我哪一點對不住你,你要撇開我,將我踹走?我就這麼礙你眼?當初我不能動彈,是你過來親近我的,如今你得了手,就將我撩一旁去,你心腸怎麼這麼狠?」說到最後,眼中居然也泛著淚光。
「你要去守孝,可以,乾脆殺了我,連我的一塊守完好了。」
他說著就要去做,轉身就去找刀子。
上官雁被他這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給驚呆,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他真抓了劍來,連忙跑過去,誰知他比她還吃驚,驚恐地指著她道:「你站住!」
上官雁被他的模樣給嚇住了,站在原地,終於鬆動:「我是去守墓,又不是同你和離。師傅養我那麼大,沒得我孝敬就去了,我若是不去,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她神情一鬆動,林承遇立即打蛇隨棍上:「要守孝在家守,我不碰你就是。」
上官雁被他說的臉紅:「你怎麼什麼事都想到那裡去!」丟臉死了。
林承遇:「我才多大年紀,才成親就守孝,如今沒一年光景,又……」
自己也臉紅,說不下去了。
上官雁:「你放下劍,過來說。」
這樣咋咋呼呼的,外頭下人都豎著耳朵聽了。
林承遇看她一眼,將劍擱回架子上,走過來擁住她:「我有一件要緊的事同你說。」
他緊緊的貼著她,聲音微微哽咽:「以前,我們是兩個人,以後,我們就是三個人了。」
修長的手輕輕落在她的腹部:「這裡有了我們的孩子。」
此句不啻一聲炸雷,將上官雁炸了個天女散花:「你,你說什麼?」
林承遇:「你懷孕了。我要去還願。」
上官雁一把將他推開,自己扶著桌子算日子。
算完,心裡也信了九成。
只是打定的主意更改不了:「在師傅的墓地旁蓋一間屋子,我在那裡住好了。」
這個拗脾氣!
「師傅師傅,師傅難不成樂意你這樣鑽牛角尖?」
上官雁擰眉:「你有氣就說我,跟師傅有什麼關係?」
她口口聲聲的維護別人,林承遇氣笑了:「怎麼沒有關係?不是師傅教養你長大的麼?我自然感激他老人家。」
上官雁:「既然感激,那就這樣辦吧,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剛要說「你放心,我會好生照顧自己」,就見他幾乎跳起來的吼道:「你做夢吧!今日就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你不顧惜自己身子,成,我管不了你,可孩子是我的孩子,你不能這樣糟蹋他!」
他平常脾氣好,如今發起火來,氣得臉色發白,眼神也惡狠狠的,惹起毛來什麼也顧不得了。
上官雁從前還怕他,如今是「挾天子以令天子他爹」,很有恃無恐,冷笑一聲:「我說呢,露出原形來了,原來是為了孩子。要不是為了孩子,你也不能這麼著急在乎我的死活,恐怕我早跟師傅師叔一起成了箭靶子了吧?」
「這叫什麼話?你要埋汰死我才是真的吧?」他聲音比她還高,「是不是因為死的不是我,所以你心裡對我存了怨氣?若是我的話,如今恐怕你要敲鑼打鼓的去慶祝了吧?」
兩口子吵架,外頭石硯跟秋月等人都嚇傻了。
明明懷孕是天大的好事,怎麼就岔了味兒呢?
秋月秋雨都不敢勸,石硯只好硬著頭皮上,輕輕在門口道:「公子爺,您得讓著夫人些,夫人才有了身子,不宜這樣動怒。」
林承遇:「滾!」
上官雁冷笑:「你也給我滾。」
兩口子沒有真刀真槍,但你來我往的,上官雁把他推出去,他就踹門又進去,總之鬧騰了半夜,兩個人都累了困了,筋疲力盡。
林承遇頭髮也亂了,脖子也被她的爪子給摟得火辣辣的疼,躺在床外邊沿,喘著粗氣:「罷了,你不在乎孩子,我拿你沒辦法了,天底下還有我這樣窩囊的男人麼?你願意去守孝就去,我也不當這個勞什子戶部尚書了,至於皇后那裡,隨便他禍害誰,沒看皇上都拿她沒辦法麼?我也就不去折騰了。」
上官雁額頭冒著汗珠,懶得擦,呆呆的問他:「你何時升官的?」
林承遇心酸,笑了一下:「說起來也是託了師傅的福氣。徐凌庚已經是閣老,再升太打眼,皇上這就把補償落我身上。」
他心裡也的確是尊敬又感激樂雲黎的,早先感激他將上官雁教的那樣好,現在感激他身死還澤被了他這個並非是至親弟子的人。
他想忍住不哭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我不想叫你去,並不是我不尊敬師傅他老人家,只是我想著,他並不多麼在乎這世間禮法規矩,否則也不會將你騙回家去,就為了叫你避開這些事。若是換了他活著,知道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肯定要生氣。」
上官雁轉身面對帳子,雙手都壓在臉下,沒有出聲,只是眼淚流不盡似的,忍不住,忘不了。
師傅是為皇權犧牲的,也是為了他們。
她心裡恨徐凌庚,可也知道他一定不會好受。
而林承遇,是受了無妄之災罷了。
越明白,心裡就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