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瘋長的藥價

  林家莊園這邊，李管家一大早醒了先去正院，進去後就覺得大公子的精神不好，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是昨天晚上那種有說有笑輕鬆的模樣。

  李管家連忙把石硯叫出去問：「公子爺是不是夜裡沒睡好？醒了幾次？」

  石硯道：「醒了三四回，也沒做甚麼。」

  李管家看看石硯的小身板，嘆口氣：「我再找個人來跟你輪換著值夜吧。」

  石硯連忙道：「不用不用，公子特別好伺候。」

  李管家想了一圈這莊園裡頭的人，沒有幾個靈醒些的，本來這邊也不是主家常住的地方，再略一想，就覺得公子昨日的表現大有深意。

  有時候上頭的人不說清楚，那還不是靠底下的人猜？

  他進去：「公子爺昨日吩咐的事情，小的恐怕底下人說不明白，還要親自回去一趟。」

  林承遇沉吟片刻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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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管家便喊了自己的媳婦過來交待她看著院子裡頭的事：「千萬別惹惱了公子，過去這幾日等夫人回來，也就鬆快些了。」

  他交待完了之後騎上馬就往城裡去。

  林老爺見了他就說：「你來的正好。」

  又問：「你來是什麼事？可是老大他有事交待？」

  李管家上前小聲道：「老爺，公子夜裡睡不好，身邊又不喜人多，有個石硯年紀小力氣弱也不頂用……」

  林老爺就嘆了口氣：「我正是要跟你商量這事兒。」

  「昨兒我叫人拿著那孩子的八字去看了，你猜怎麼著？上清宮的明淨道長說是大吉。兩個人的八字合一塊很旺。我還想等明禎道長回來了，再請他看一看。

  「這一遭的坎算是順利過去了，但是以後如何，我們也不能聽之任之順其自然。

  「我還是覺得是得好好沖沖，沒準把他的病沖好了，一下子能站起來了呢。」

  李管家道：「老爺神機妙算，正是這個理兒。而且，小的看公子的意思，竟也不是對那丫頭無動於衷的樣子。小的可是聽說了，前兒那家裡出事，里里外外的都是她忙活，別看個子不高，真有一把子力氣呢。」

  林老爺對他前一段話十分感興趣：「怎麼看出不是無動於衷來的？」

  李管家不敢說昨日林承遇又打發他去上官家的事，只道：「那丫頭活泛也頑皮，公子性子沉悶，正好給公子解解悶。」

  林老爺：「昨日他們家又去莊園那邊了嗎？」

  李管家搖頭：「這倒是沒有。」

  林老爺：「我看他們家也不是極想讓閨女給人做妾的，此事還得抓緊辦辦，你說呢？」

  李管家道：「您說的是，再者公子爺身邊有個忠心活潑的丫頭，夜裡也不用受冷了。」

  林老爺道：「出了翠習的事後，我本來不想這麼快給他找的，正好趕上了，也是運道。既然這樣，你看看能有什麼主意，把這件事做成了。」

  正好說著話，外頭有人來找他回事，林老爺便道：「此事交給你辦，一定要辦好。」

  辦好的意思就是里子面子都要要。

  李管家被委以重任，正琢磨著怎麼辦呢，低頭一看公子爺給的單子，頓時計上心來，一拍額頭：「真是瞌睡送來枕頭，巧了。」

  上官青雲正在跟趙氏說話：「李管家送來的東西給閒兒用著，林老爺送來的那些，你挑挑值錢的，咱們又用不上的，我送當鋪去。」

  家裡沒錢了。

  趙氏則有些遲疑：「這……林老爺在城裡也有當鋪的生意的，要是叫人家知道了，總歸不大好吧？」

  上官雁坐在一旁，想說給她也買點筆墨紙，想了想，沒敢在這個當口提。

  她寫話本子雖然是個來錢的活，但家裡從前是不知道的，而且做生不如做熟，在道門那邊的時候有師傅罩著，她也是扯著虎皮充大旗了，可在這邊就不一樣了，她要是貿貿然的找上門，人家首先得懷疑她一陣子吧。

  不過趙氏說得也極有道理，上官雁便從旁道：「要不我去別處當啊？總不能各個城裡的當鋪都是他家開的罷？」

  趙氏默默得把一個打算當掉的花瓶攏回去。

  上官青雲則撿了幾匹布料：「這些吧，小心點別沾髒了。」

  趙氏：「快去快回，路上要是下雨，一定要找地方避雨。」

  上官雁起身，把東西收到包袱里，往胸前一挎：「我皮糙肉厚的，不怕雨淋。」

  趙氏：「我是怕布料濕了，賣不上價錢去。」

  屋裡上官閒聽著都笑了，笑一下頓時渾身都疼，又哼幾聲，不過再哼哼，總歸精神比前幾日半死不活的時候是好多了，全家人都有了信心。

  上官素雙手合十默默祝禱：「佛祖保佑，姐姐換了錢來，讓閒兒早日康復。」

  上官雁則是盲目的充滿了信心。

  她這一日算得上是快去快回，不僅拿了錢來，還又帶了一個更振奮人心的消息：「之前打聽的那個接骨大夫不錯，名聲都傳那邊城裡去了。」

  上官閒也道：「我感覺疼得比前兒輕多了。」

  既然萬事俱備，那就只剩下進城去看大夫這件大事。

  為了少些顛簸，家裡借了牛車，估摸著開城門的時間，天不亮就整裝出發，趙氏跟上官素在家，上官青雲則跟上官雁一起陪閒兒去求醫。

  上官素也想跟著去，直到馬車發動了，還扯著姐姐的手：「我去了也可以幫忙。」

  上官雁笑著捏一捏她的臉：「我們走了，你跟娘鎖上門再睡一會兒，等回來有你辛苦的時候。」

  又道：「你想進城，等姐姐哪天有空單獨帶你去逛。」

  惹得趙氏沖她翻白眼。

  上官雁認識路，趕車也穩當，上官青雲先在車裡睡了一覺，然後才出來替她。

  進了城，找到接骨正骨的醫館，大夫看過之後都說至少能恢復八成，要是病人身體良好，將來不跛腳都有可能。

  大夫這裡不賣藥，開了方子上官雁去藥店買藥。

  前頭都順順利利的，上官雁也瀟灑的把藥方拍到了藥店櫃檯上，手裡的銀子隨時準備出手了，就聽藥店小二道：「客官一共是二百四十兩銀子。」

  上官雁膝蓋一軟，差點都沒跪穩：「什麼？」

  她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