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使者和密謀

  兩位使者對勃艮第國工欠身施禮，

  維爾伯說道：「我們受尊敬的艾柴爾大王和你的妹妹克里姆希爾德王后的差遣，前來向你們問安，轉達他們殷切的思念。"

  高貴的國王說道：「聽到這話我很高興。請告訴我，匈奴大王艾柴爾身體可好？舍妹克里姆希爾德在匈奴國中近況如何？"樂師回道：「承蒙陛下垂問，我如實回稟：

  「大王和王后的境況現在正是如日方升，他們的親屬和全體隨從也都萬事亨通。（這一點他們要求我們務必向陛下轉告！）我們出發前來貴國，他們大家都非常高興。"

  國王說道：「感謝艾柴爾大王對我的問候；感謝我的妹妹，她精明強幹，辦事圓通，能使國王生活愉快，使隨從們人人高興。我只因放心不下，才詢問了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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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爾諾特和吉賽海爾兩位年輕的國王

  立即趕來，他們剛剛聽說有使者光臨。

  年輕的吉賽海爾出於對姐姐的愛慕，

  高興地與使者見面，並對他們親切地說道：

  「各位匈奴的使者，我們衷心地歡迎你們！你們要是能時常騎馬光臨萊茵，就會發現，在我們這裡有許多你們喜歡看見的友人。

  你們在這裡絕對平安無事，儘管放心，'

  斯韋美爾說道：「我們相信會受到尊敬。只怪我笨口拙舌不能準確無誤地言明，艾柴爾大王和王后多麼親切地問候你們。二位主人如今權傾天下，無往不勝。

  「王后請你們不要忘記對她的友愛和忠誠，並請你們記住，她對你們始終非常尊敬。因此，我們這次首先要拜見國王本人並轉告，大王和王后邀請你們去艾柴爾國家旅行。

  高貝的大王囑咐我們向各位傳話：倘若你們不願意前去探望你們的姊妹，他懇切地請求各位英雄不吝賜教，他有何事怠慢了你們，把你們得罪，

  「致使你們回絕他的請求，不去匈奴相會「即便你們與王后素昧平生，從不相識，只是探望國王一人，他也受之無愧。你們的光臨將使他感到榮幸，蓬蓽生輝。"

  恭特國王聽完稟報之後，對使者們說道：「是否接受邀請，我必須與心腹們商量。現在請你們回你們的住處好好休自七天之後再將商量的結果通知各位。"

  維爾伯說道：「請問高貴的烏特可好！

  在我們一行人回到住處寬衣休息之前，不知是否能准許我們去太后膝下請安？"年輕的吉賽海爾對他們十分得體地回道：

  「你們要去拜見母后，我們當然不會阻攔！我想，這也完全符合我們母后的心愿。為著我們親愛的姐妹克里姆希爾德夫人，她會高興地接待你們，願意與你們見面。"

  吉賽海爾帶領他們去見母后烏特，

  烏特見到來自匈奴國的使者，笑容滿面。她溫厚善良，親切熱情地問候他們，

  兩位優秀的宮廷使者於是對她開訁

  斯韋美爾說道：「我的女主人向你請安。她對你始終謙甲恭謹，忠心不變。

  倘若上天有情，讓她經常見到母后，

  一一一請相信她的話一她就再也沒有別的期盼。"

  母后說道：「可惜這個願望無法實現「

  我何嘗不想經常去看望親愛的女兒，

  怎奈高貴的王后住的地方離我如此遙遠：我只能求天主保佑她和艾柴爾歲歲平安！

  「今天我很高興，能與你們二位使者見面，已有很長時間沒有與優秀使者見面的機緣。你們何時返回匈奴，請臨行前一定通知我。"二位侍從保證，一定通知，決不食言

  在匈奴的使者回住處休息等候之前，國王已經派人去請心腹們前來商量。高貴的恭特請來他的心腹，一一徵詢，問他們以為這個邀請如何，很多人主張，

  國王應該放心大膽地去艾柴爾國出訪。這些最優秀的隨從都贊同國王前往，只有哈根一人反對，他氣急敗壞，

  偷偷地對國王說道：「這是自取滅亡！

  「我們都幹過什麼事，你心中非常清楚，對於克里姆希爾德我們應該時時提防。我曾經親手殺死了她的丈夫西格夫里特，我們還怎麼敢去走訪艾柴爾國王的家鄉？"

  國王說道：「我的妹妹早已不再懷恨。她離開萊茵之前，曾經給我和解的一吻，表示寬恕我們從前對她犯下的一切過失；除非對你，哈根閣下，她還懷有死憤"孬0、丿、0

  哈根說道：「對匈奴使者的話不可輕信。克里姆希爾德胸中一直抱著復仇之心，如果你們一定要去探訪艾柴爾的夫人，難保你們不身名俱滅，威信掃地。"

  蓋爾諾特國王也在他們中間一起商議，他說道：「你們怕死在匈奴，固然有其道理，

  但我們因此就不去探望克里姆希爾德，豈不大錯特錯，有悖手足的情咀·乍學9」

  年輕的吉賽海爾國王對哈根說道：

  「我的朋友哈根，既然你自知罪孽深重，為確保生命安全，你不妨一人留守家中讓那些有膽量的人和我們一同啟程！"

  特羅尼的哈根聽到他的話，火冒三丈。他說道：「不許你們帶去的人能比我堅強！既然你們不肯作罷，非去匈奴旅行不可，我願意奉陪，證明我的勇氣和膽量。'

  那位御膳司廚，英雄魯摩爾特對國王說道：「在陛下的庫房裡你們有極為豐富的儲藏，足夠你們隨便款待外賓，或請家臣分享。我不相信，哈根想把你作為人質送往異鄉「、0

  「如果你們不願意接受哈根的功告，

  我魯摩爾特對主人一向忠實可靠，

  如今我也想大膽進言：請你們留下來吧，讓艾柴爾自己陪伴克里姆希爾德為好、

  「你走遍全世界什麼地方能比家中更好？惟在這裡你才能安若泰山．不受外寇侵擾

  意思是，他不相信·哈根想讓恭特為他犯下的罪責擔保，因此把恭特作為人質送到克里姆希爾德那裡。

  而且還有綾羅綢緞和瓊漿玉液供你們享用，與美麗的婦人們談情說愛，多麼自在逍遙！

  「此外，這裡還有專供一國之王享用的御膳，如果珍饈美味不足以留住你們也算罷了，為著美麗的婦人你們也應該留在家中，不該置生命於不顧，草率行事，愣頭愣腦。

  「現在你和你們的全體屬國都十分強大。你在家中比在匈奴國能更好贖回你的抵押'D。誰知道到匈奴國之後是一種什麼情景？我魯摩爾特懇切地請求你們留下來吧！"

  蓋爾諾特說道：「我們不願意留在家中，我們的妹妹和艾柴爾大王派人送來邀請，我們怎能不予理睬，拒絕他們的盛情？

  誰沒有興趣隨同前往，可以留守宮廷。"

  哈根回道：「請不要怪罪我說出了預見。既然如此，我瀝血嘔心，願再一次進言：如果你們不想死在他鄉異域，還想生還，此行務必全副武裝，並且把武器帶在身邊。

  「既然你們出訪艾柴爾國的主意已定，

  請立即調集你們各地最優秀的隨從。

  然後我從他們中再選拔一千名精銳的騎士，這樣，克里姆希爾德的奸計就不能侍。

  國王隨即說道：「我願意接受你的建議。"他立即派人到四面八方各屬國招募徵集。差役們共招來三千多名堂堂的英雄，

  他們這時當然還不能預料後來的遭遇。

  英雄們興高采烈地來到恭特的國家。

  凡是要離開勃艮第國跟隨遠征的勇士，國王吩咐，給他們一律發放新衣和良馬。國王看到，確有一大批勇士願意為他保駕。

  哈根給他的弟弟旦克瓦特帶信丿L，

  要求他率領八十名勇士趕往萊茵。

  勇敢的騎士迅速來到恭特的國家，

  他們同時也帶來了許多衣服和鎧甲，

  勇敢的伏爾凱是一位高貴的琴師，

  為了參加遠征，他也帶來三十八名勇士。這些人的穿戴十分闊綽，像國王一樣豪華；伏爾凱啟奏恭特，他要隨同前往匈奴國家。

  現在請聽我來說一說伏爾凱是何許人，他本是騎士的後代，一位高貴的殿下。

  他在勃艮第國里擁有許多傑出的勇士，

  大家稱他為「樂師"，因為他擅長吹奏彈拉。

  哈根也選出一千名最可靠的英雄，

  他曾經親眼看到他們在沙場上的威風。這些勇士堅定果斷，建立過赫赫戰功，他們的虎膽有凵皆碑，被大家稱頌。

  克里姆希爾德的使者漸漸地感到厭倦，他們久出不歸，生怕家中的主人不滿：於是，他們天天請求准許他們告辭，

  哈根則始終不肯答應，他真是老謀深算。

  他對國王說道：「我們現在不能放走他們，必須等到我們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在啟程前的第七天，再讓他們先遣，

  這樣我們便可觀察，是否有人居心不善。J〕

  「萬一克里姆希爾德夫人要耍弄陰謀，她也來不及指使別人誘我們上當受騙。、當然，她如果要與我們為敵，也絕不會得逞，因為我們有許多傑出的勇士護衛在身邊。'

  勇士們要帶往艾柴爾國的各種物品，軍盾、馬鞍和其它裝備，樣樣準備齊全、克里姆希爾德的使者終於接到通知，

  克里姆希爾德可以有一周時間進行準備，這樣，他們到達後可以立即察覺她的一周時間只夠做準備．還來不及動手。

  他們被立即傳召進宮，來到恭特的面前。

  使者們來到宮廷之後，蓋爾諾特說道：「國王已經決定接受艾柴爾的邀請，

  我們將高興地前往匈奴國家參加慶典。同時看望我們的姊妹；這一決定不再改變。"

  恭特國王問使者道：「請你們對我稟明，艾柴爾大王的慶典將於何時何日舉行，我們應當在什麼時間到達那裡才合適？"斯韋美爾回道：「在今年夏至那天，日期已定。

  最後使者們提出要拜見布倫希爾德王后，

  他們還一直沒有時間去拜見王后勃艮第國王允許他們去後宮與她會面，然而，伏爾凱為王后著想，他極力阻攔

  機敏的騎士說道：「王后今日身體不適，無法迮你們前去拜見，必須等到明天！"當使者們以為應該能夠拜見的時候，

  伏爾凱又找出新的藉口，推遲拜見時間。

  恭特是一位強大的君主，擁有足夠的金銀，他要慷慨布施，不失一國之君的身份。他令人用盾牌把金銀抬來，重賞匈奴使者，他的親屬也賞給使者們許多貴重禮品。

  吉賽海爾和蓋爾諾特，蓋萊和奧特文，

  他們也不甘示弱，大手大腳，毫不手緊。四位英雄賞給使者們的衣物特別貴重，使者們不敢接受，因為艾柴爾也是一國之君

  維爾伯對國王說道：「請陛下原諒我們，你們賞賜的禮物我們一件都不能帶走。我們主上禁止我們收受任何別人的禮品，再說，你們也沒有理由對我們這樣賜因'、0

  他們竟然拒絕一位顯赫的君主的贈禮，萊茵國王深感受到傷害，非常生氣。

  後來，使者們返回艾柴爾國家的時候，儘管不敢收受禮品，還是拿了黃金和新衣。

  使者們想在歸國之前再會晤一次烏特，年輕的吉賽海爾於是帶領這兩位使者去見母后；她請使者們告訴克里姆希爾德：聽說女兒權重望崇，母親心中十分快活。

  為了表示對艾柴爾國王的誠摯敬意，

  為了表示對克里姆希爾德的寵愛之情，烏特母后贈送二位樂師許多黃金和玉帶，這二位樂師當然非收下不可，卻之不恭。

  使者們向眾位勇士和婦人告辭之後

  恭特和艾柴爾都是強大的國王，艾柴爾的使者接受恭特的贈禮會降低艾柴爾的身份：，

  愉快地踏上歸途。為保證他們途中安全，高貴的蓋爾諾特派勇士專程前去護送，一直護送他們到達斯瓦本的邊境。

  勃艮第的勇士在斯瓦本與他們分手，」他們後面的行程有艾柴爾鼎鼎大名保佑。使者們快馬加鞭，向著艾柴爾國家奔馳，路上果然沒有人劫掠他們的衣物和馬匹。

  使者們在路上一見到熟人便告訴他們：勃艮第人不久將前來匈奴人的國家做客，他們就要從萊茵動身，奔赴艾柴爾宮廷。這消息也傳到彼爾格林主教的耳中。

  使者一行人途經貝希拉恩邊塞的時候，他們也向呂狄格和高苔琳德報告了音訊：方伯和方伯夫人聽說勃艮第人要經過那裡，知道不久能與他們見面，心中十分高興。

  維爾伯和斯韋美爾懷揣喜信，驅馬趕路，他們在格郎城下就見到了艾柴爾君主。二位樂師向大王轉達從萊茵帶來的問候．艾柴爾大王聽後滿面紅光，歡欣鼓舞。

  高貴的王后聽完使者們的稟報．十分高興，她知道兄弟們己經接受了他們的邀請。

  勃艮第的勇士只護送他們到斯瓦本，此後，他們進人艾柴爾王權管轄地區。

  她於是拿出貴重的禮物，酬謝兩位使者，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能有好的名聲。

  她問道：「告訴我，維爾伯和斯韋美爾，在我們邀請的那些最高貴的親人中間，哪些人願意來我國參加我們的慶典？哈根接到我們的邀請後發表了什麼意見？"

  一使者說道：「他每天清晨都趕來參加商議，然而，都有什麼想法，從未聽他說過一句。當其他人都贊成來匈奴國家做客的時候，哈根陰險地認為：他們是去給死神獻禮。

  「同意參加慶典的有三位高貴的國王，我不能奉告，此外還有什麼人隨同來訪。只有勇敢的琴師伏爾凱對我們說過，

  他也打算和你的兄弟們一起前來探望。"

  王后說道：「我倒是可以不見伏爾凱，

  相反，那位卓越的哈根讓我念念不忘

  每逢想到我們將在這裡與他見面，

  我就興奮不已，心潮起伏，心花怒放。'

  克里姆希爾德走到艾柴爾大王面前，

  她對國王小鳥依人，甜言蜜語地說道：

  「我親愛的夫君，這消息可讓你覺得歡喜？

  我長久以來的企盼，如今就要全部實現

  國王說道：「我很高興，你能如願以償

  即便是我自己的宗親和族人來我國探訪，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心情舒暢，精神爽朗。盼望你親友到來，我的疑慮被一掃而光、"

  宮中御吏之到處發號施令，指揮侍從，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尊貴的勃艮第客人，要在大殿和正廳安放好招待嘉賓的坐凳。然而不久，國王的歡樂全被這些客人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