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2024-06-16 11:17:28
作者: 泡菜薯片
龍依依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黑衣人手上的刀,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們恨的人是我。」
「你別動他,我去換。」
龍依依一步一步向著黑衣人靠過去,就在到了小魚兒身邊的時候,對方一個出其不意拉住了她的手腕,手上的尖刀卻向著小魚兒刺過去。
「不要!!!」
龍依依猛然睜大眼睛喊出聲來。
黑衣人拉著龍依依的手腕,想把她拽進水裡。
謝清辭一個手疾眼快拉住了龍依依的另一隻手,一腳直中黑衣人的胸口。
哪知這黑衣人向後倒下去的瞬間,直接扔了刀,把受傷的小魚兒拽下了水。
謝清辭把龍依依從船邊上拉上來就去拉水裡面的小魚兒。
「哥哥!!」
小魚兒在水裡面撲騰著,就差一點謝清辭就能拉住他的手了。
但黑衣人從水裡浮了上來,扯下臉上的面巾,咧著嘴笑了。
「今天我就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說完,黑衣人一個猛子潛進水裡,拉著小魚兒的腿就往水下拖。
眼看著水面湧上來幾個泡泡,謝清辭急了,小魚兒根本不會游泳!
龍依依也爬起來到了船邊,沒等過去,這邊兒的船邊上又有人扒著船邊要強行上來。
龍依依無法,她被這些人絆住腳,只能提起手上扔在船上的匕首去擋著這些人。
一個水花,謝清辭也跳進來水裡,他手裡提著匕首鳧水去找小魚兒和黑衣人的身影。
終於被他發現了將頭露出水面的黑衣人,他奮力游過去。
可黑衣人的身邊卻不見小魚兒的身影。
「他人呢!」
謝清辭猩紅著眼睛,把刀架在了黑衣人的鼻子上逼問。
黑衣人冷冷哼笑一聲。
「就憑你,也想找到他?」
黑衣人被謝清辭揪著衣領,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索性也不鳧水了,直接任憑謝清辭如何在水中拖著他。
能拖死一個是一個。
「那小子又不會游泳,這河裡下面都是暗流,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說不定早就咽氣兒了。」
聽著水中黑衣人說的話,龍依依再顧不得這些想要上船來的人,她直接衝到了船的邊緣。
紅著眼睛大聲道:「你給我閉嘴!」
「他到底被你扔到哪了?」
黑衣人覺得有些好笑,聽著龍依依問他的話失笑出聲。
「當然是扔到水裡了,還能扔到哪裡?」
「我都說了這河下面都是暗流,他此刻飄到了哪,我也不知道。」
龍依依相信就算小魚兒不會游泳,他溺水以後也一定是想要撲騰出水。
她睜大了眼睛望向水面,水面平靜,波瀾不驚,忙忙雨夜下的河流上泛著白霧,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就已經看不清了。
謝清辭見問不出來,一刀割了黑衣人的喉嚨。
他扭頭看向龍依依,「我下去找他。」
謝清辭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水裡。
龍依依坐在船上,沒有進到船艙中,也沒個避雨的地方,大雨還在一直下。
她渾身發冷,不知所措。
謝清辭潛入水下,這裡的河水不算乾淨,他十分艱難地在水下睜開了眼睛。
茫茫的碧綠色一片,根本沒有沒有任何小魚兒的蹤影。
再往下,他就有些體力不支了,這河下面果真如同剛才那黑衣人所說,都是暗流。
就連他這種水性還算不錯的人遇到了水下面的暗流都難以控制方向,難以想像,小魚兒掉進了這樣的河裡,他不會游泳,還不知道會被水流帶到什麼地方。
謝清辭閉不住氣,幾個氣泡咕嚕咕嚕從水面上炸開,他腳下一蹬,把頭露出水面,看了一下暗流會涌去的大致方向,謝清辭再一次,潛入了水底,依舊是一無所獲。
這樣進入水下三番五次,最後一次,冰涼的河水讓謝清辭的腿忍不住抽了筋,他掙扎了幾下,嗆了一口水。
等著他扶著麗娘遞過來的船槳,上了船,一陣咳嗽,最後咳出一口水來。
而這時,他們已經離了岸邊許久了,也甩掉了那群人。
謝清辭在船上大口喘著氣,冰涼的雨水順著他鬢角的髮絲流淌下來,整個人冷的直哆嗦。
龍依依不敢讓他再下去了。
一整船的人都沉默著,龍依依順著謝清辭的背拍打著,幫助他咳出嗆進胸腔的河水。
「別下去了……」
船上沒有人敢說這話,最終這話還是由龍依依親自在沉默的雨聲中做了一個了結。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樣大的雨,這樣冰冷的河水,小魚兒身中一刀,又被黑衣人推到了水下,他不會游泳,這河下面都是暗流。
謝清辭下去又上來,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人已經是九死一生了。
謝清辭艱難地搖搖頭,很明顯他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了。
一船人沉默著,龍依依呆愣地坐在船艙里,就連莫醫女熬的驅寒薑湯,她也一口沒有喝進去。
整個人面色煞白,就連嘴唇也慘白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處,眼神空洞好像已經失了神。
莫醫女皺皺眉,她有些無奈地望向了謝清辭,把手裡的驅寒薑茶遞了過去。
「你勸著她多少喝一些吧。」
「這雨要下一整夜的,小心著涼。」
謝清辭本來也在沉默著,他無法,不能丟了小魚兒,龍依依還染了病。
他端起碗,一勺藥一勺藥地餵著龍依依。
「阿姐,多少喝一點。」
見龍依依依舊沒動,謝清辭只好無奈道:「我們明早還是要回來尋小魚兒的,阿姐你要是染了風寒,我們就少一個人出來找小魚兒。」
龍依依這才回過神來,對啊,她還要接著找小魚兒。
水下沒有,說不定人已經被這些暗流衝到了兩側的岸上,只是晚上太黑了,他們才沒有發現。
龍依依趕緊接過碗,順著謝清辭的手把碗裡的驅寒薑茶一飲而盡。
辛辣的薑茶喝到嘴裡,龍依依忍不住被嗆得連連咳嗽。
謝清辭在龍依依的背後拍了許久才好。
這天晚上,所有人都沒了睡意,睜眼到天亮。
比丟了小魚兒更可怕的事情是,龍依依他們和林秀蘭他們的船分散開來了。
茫茫夜色中,他們和林秀蘭他們的船失去了聯繫。
他們也失去了方向。
莫醫女緊皺著眉心看著周圍的景色。
謝清辭問道:「怎麼樣?」
「這裡眼熟嗎?瞧著是來過的樣子嗎?」
莫醫女閉上眸搖搖頭,答案顯而易見,這裡她也沒來過。
龍依依他們迷路了。
下了一夜的暴風雨,船上有不少積水,麗娘正拿著一個小茶杯,往外一杯一杯的潑著水。
就這樣一個瑣碎的事情,麗娘幹了一整晚了。
她嘆了一口氣,船底的水終於被她舀得差不多了,不至於沒過腳面。
而跟在莫醫女身邊的龍瑾瑜過了這樣驚嚇的一夜,有點受到了驚嚇,莫醫女給她扎了幾個穴位,小孩子就沉沉睡去了。
即便在睡夢中,也有些不安穩,需要莫醫女在她身邊時時看顧著。
「現在怎麼辦?」
莫醫女問道。
現在雨已經是小很多了,只剩下些毛毛雨,天已經放晴,不出意外,不會再下如同昨晚一樣的大暴雨了。
龍依依嘆了一口氣一夜未眠的她有些精神恍惚,小魚兒掉進水裡的畫面一直在他的腦海裡面揮之不去,就像一個陰影把她給籠罩住。
她必須去找小魚兒!
「先靠岸吃點東西吧。」
經過了一夜的逃亡,最需要補充的就是體力。
麗娘看龍依依重新振作起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先靠岸吧。」
她劃著名船槳,漸漸把船靠岸。
一行人下了船,龍瑾瑜在這個時候也甦醒了。
她醒來以後,張了張嘴,只發出來簡單幾個「啊啊」的音節,眼睛裡都是恐懼。
麗娘心疼不已,莫醫女皺起眉,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龍瑾瑜收到驚嚇以後又不會說話了。
在莫醫女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她這個徒弟的嗓子更重要,龍瑾瑜她還小,不能就這樣做一輩子的啞巴。
「依依,瑾瑜可能是被嚇到了,我沒帶那麼多的藥材,身邊只有銀針,她這病得儘快用藥材去治,我得早些帶她回鎮上。」
龍依依點點頭,龍瑾瑜的嗓子是大事。
她從空間裡面拿出一條船,又拿出來充足的乾糧交給莫醫女。
「三嬸也和他們一起吧?」
本來以為麗娘會著急龍瑾瑜的嗓子,會和他們一起回鎮子上,沒想到麗娘卻搖了搖頭。
「有莫醫女在,我很放心龍瑾瑜。」
「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找小魚兒吧。」
「也好。」龍依依點點頭。
莫醫女帶著龍瑾瑜上了船,她道:「我到了鎮子上以後,會第一時間找人去通知張渡大人和沈將軍。」
「在他們來之前,你們要小心。」
龍依依點點頭,「放心吧。」
他們三個人兵分三路,謝清辭劃著名船在河裡找,龍依依和莫醫女分別在河邊的兩岸尋找。
小魚兒不會游泳,很有可能會被水流衝到兩岸,龍依依從空間裡面拿出一個饃饃分給兩個人,如今找人要緊,他們只能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小魚兒!」
龍依依扯著嗓子喊。
「小魚兒,你在哪?」
麗娘也扯著嗓子喊。
龍依依還找了一個長長的竹竿,撥開岸邊慌亂的雜草和枯枝。
雨,漸漸停了。
太陽高高掛在天上,龍依依這才看清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這是他們農場的後山,曾經她和謝清辭也無意中誤入這裡,遭到歹徒山匪的劫持。
與那次不同的是,曾經因為乾旱,這裡本沒有河,或者是原來的河道已經旱死了。
如今他們所在的這條河,很明顯是下雨下的,旁邊幾座山上的水都流到了這裡來。
這就意味著這裡的岔口特別的多,而每個岔口的水幾乎最後都會匯入龍水鎮後面最大的一條河流。
奔流東南部,龍依依最擔心的就是,小魚兒會被這些岔口的水衝到大河去。
那裡的水可就不像現在這麼平緩了,一旦掉進去,幾乎不可能生還。
龍依依暗暗心驚,心裡一直祈禱著小魚兒還活著,卻在一個分叉口撿到了小魚兒的一隻鞋。
龍依依當場就繃不住了,她跪在地上,崩潰大哭起來。
謝清辭劃著名船接著對岸的麗娘,劃到了龍依依的岸邊。
當看到龍依依面前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兩個人都沉默了。
謝清辭一把將龍依依拉起來。
「先別哭,鞋在這附近,說不定人也在這附近。」
「再往裡面找找。」
三個人順著支流找過去,只見兩山之間,到山下的大河,中間是一處大瀑布。
高達幾十米。
這裡的水全都從這個兩山之間傾瀉下去,砸在下面的大河裡。
龍依依站在瀑布邊緣,幾乎是往下看一眼,都要暈厥的程度。
這麼高的地方,山壁還是懸崖峭壁,有無數凸起的石頭。
從這種地方掉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龍依依心裡清楚得很。
三個人找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也沒有小魚兒的蹤影。
然而這個時候,顯然龍依依的體力和意志力也都到了極限。
就在謝清辭沒有力氣往回划船的時候,泛著白霧的江面上,出現了另一條船的蹤影。
瀋河站在船頭對著謝清辭大喊。
「謝清辭!」
「謝清辭!」
他的聲音在山谷裡面迴響了許久。
他對著這邊招著手,卻發現他們這船上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再一仔細看,這船上少了三個人。
莫醫女和龍瑾瑜自然不用說了,他們剛才就離老遠打過照面兒了。
看莫醫女走的那麼急,去的方向又是回鎮上的方向,想必是有要緊事,所以他們才選擇過來找龍依依。
「怎麼了這是?」
兩條船靠近以後,瀋河見這三個渾身都濕透了的人問。
他靠近一看,這謝清辭和龍依依身上還受了傷,不嚴重,都是大大小小的擦傷。
就是這兩人狼狽了不少,渾身都是濕的,身上還粘著枯枝爛葉,神情憔悴。
「你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