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族長點點頭，「說得對。」

  他舉著火把湊近被扔在地上癱軟成一團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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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族長皺著眉頭，鼻青臉腫，燈火昏暗，完全看不出來這歹徒的樣子，他招招手：「來兩個精壯的漢子把人抬去祠堂嚴刑拷打一番！」

  謝清辭和孟玄抬了一路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兩人跟在人群最後方，看著龍依依挽著老族長的胳膊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訴苦，演的有饃有樣，老族長的臉色已經漲得鐵青，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這歹人投湖。

  「族長爺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父親去世得早，只剩我和娘親相依為命，幾個弟弟年紀尚幼，可這也不是讓別人欺辱了我們的理由。」

  龍依依泫然欲泣，抬起衣袖擦了擦莫須有的眼淚，「依依孫女兒怎麼也沒想到會遭了這種無端禍事。族長爺爺，我一直當您是我的親爺爺，剛出了事兒都沒來得及告知祖母和叔叔，我就知道您向著我，著急忙慌地就趕來了。」

  這不說不要緊，一提起龍老太。

  老族長的怒火更甚，龍秀才年輕時沒少給村里做出貢獻，又是教書又是看病還收養了村里好幾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如今他故去，剩下龍依依母女兩人，他這個當族長的不護著，難道還指望那勢利眼的龍老太護著她這孫女？

  龍依依觀察著老族長的臉色，又添油加醋點了一把火。

  「我一個人原也不打緊，只是我家清辭弟弟鄉試將近，若是因為他有一個名聲受辱的姐姐，我真是擔心會影響他的仕途。」

  老族長眉心一緊，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

  他們龍水村自從出了一個龍秀才，享了多年的好處，現在的孩子知道讀書寫字而不是下河摸魚全是龍秀才的功勞。

  龍秀才走後，他們可就指望著繼承龍秀才一身才學的謝清辭能夠考取功名，謀個一官半職的，讓他們龍水村每年的賦稅也輕一些，從朝廷爭取到撥款和糧食。

  這樣他們的生活也會好不少。

  就算不考個一官半職，光是龍依依和謝清辭重新修葺學堂讓孩子們讀書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了。

  這個氣，他必須給龍依依出！

  剛到祠堂，幾個青壯年男子忙著點亮油燈，老族長還沒坐到椅子上就沉聲低呵一聲，「來人，上家法！」

  龍壯立刻拿來了帶倒刺的長鞭和木杖，倒刺長鞭是專門用來審訊歹人的，木杖則是家法規定的戲弄娘家婦女，便是三十大板。

  這木杖打下去，輕則皮開肉綻，重則喪命，皮肉外面不見血，皮肉內里卻是一片血肉模糊。

  祠堂的油燈全部被電量，龍壯拎來一桶冰涼的井水，當頭淋下。

  「啊！」

  「冷冷冷！」

  龍老三瞬間清醒，打了個激靈，想要蹦起來手腳卻被捆得死，只能在地上無能地扭曲。

  「誰！」

  「到底是誰在害老子！」

  眾人聽著這聲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頭霧水。

  這聲音……

  怎麼聽著有那麼一點熟悉？

  老族長也把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人好像是……龍老三？

  龍壯也皺皺眉，他拎著棍子上前，把地上的男子翻了個身。

  這張臉暴露在大家面前時，眾人大驚！

  這不就是龍老三嗎？

  龍依依也故作震驚地瞪大雙眼，當著大家的面喊出聲，「三叔！怎麼是你？」

  震驚過後是難以置信，龍依依懊悔地痛斥，「三叔！我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你就算好色也不能做出如此荒唐之舉吧！」

  龍老三此刻還未完全清醒，除了記得有人打他，他就只記得自己看見了一個神仙似的小娘子了。

  他扭著頭問：「我的小娘子的？哪去了？」

  「是誰陷害老子，驚走了我的小娘子？」

  龍依依撇撇嘴角，內心十分不屑。

  果真是色令智昏，人都要被打到閻王廟了，還在找什么小娘子。

  老族長重重一拍桌子，「你這狂徒，平日不務正業，得了空閒就去鎮上逛花樓，如今連你自己的親侄女都惦記上了，你那物件不要也罷！」

  祠堂里的一眾青壯年也被龍老三這一席話氣急了，直罵龍老三簡直不是人。

  龍壯直接上前兩步扯住了龍老三的衣領，貼著他的耳旁怒斥著，「你好好看看，你說的神仙小娘子是誰！」

  龍老三的眼神飄到了龍依依的身上，眼前一個神仙小娘子分成了三個，他竟嘿嘿笑出了聲。

  龍壯滿腔怒火鬱結在心，怒道，「給他醒醒酒！」

  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人潑出一盆冰冷徹骨的冷水，一人扇了兩個耳光。

  龍老三的鼻子淌出兩道鮮血來，他這才清醒了幾分。

  自己看到的神仙小娘子竟然是龍依依！

  龍老三大驚，急忙在地上挪動著向後退去，醉意徹底全部清醒了。

  他這時才回過神來，不對，自己這是中了龍依依的奸計。

  再看龍依依那一張臉，一臉平靜，她躲在人群後面，和自己眼神對上，勾唇一笑。

  原本還不確定的龍老三此刻徹底清醒了，這就是龍依依陷害自己！

  「是她污衊我！」

  龍老三瞪大雙眼望向族長，「族長，是龍依依她陷害我！」

  「我喝醉了酒回自己家，她龍依依半夜不睡覺站在院子裡做什麼？一定是她不滿意分家的結果，所以要害我！」

  「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裡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連自己親叔叔都認不出來？」

  龍老三渾身又疼又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鮮血抹得哪裡都是，瘋了一般的扭曲地向龍依依爬過去。

  龍依依見狀往老族長身後躲了躲，委屈道：「三叔方才不也沒認出我來，這夜黑風高的，三叔上來就動手動腳，我哪裡認出是你。」

  龍依依聲音弱了下來，「就算你是長輩也不能這樣反咬我一口吧？聽三叔的意思，難道是我夜裡站在院子裡勾著你非禮我不成？」

  龍老三一口氣憋在胸腔里，抬起被捆得結實的手指著龍依依，「你……你……血口噴人！」

  龍老三再看周圍人，厭棄的目光沒有一個是相信自己的，他看了一圈只能向著角落裡的麗娘爬去。

  「麗娘你知道的對不對？龍依依她污衊我！」

  「你在家了，你肯定都看見了！你能為我作證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