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人就在石梯邊的山洞上

  蘇雲琅被囚禁在第三個地點，也就是燕翅山腳下的農舍里。

  這裡是個類似於城鄉結合部的地方，很多村民拆遷搬走了，正好淪為施宏強的暫時避難所。

  蘇雲琅被囚禁的那家農舍，正好在秦桑停車的正後方，所以她可以看得見秦桑，也可以看見施宏強刻意引人注意的煙花。

  這是施宏強獨特的惡趣味，農舍里亮著燈，秦桑只要回頭，就可以清楚地看見蘇雲琅。而且看守雲琅的，只有區區四個人，雖然人數也不少，但跟金象山滑雪場那一些比起來，已經可以算輕鬆容易了。

  只要回頭，只要回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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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桑沒有回頭。

  他專注研究著施宏強的謎語，實在太冷了，就跺一跺腳，暖和一下身子。蘇雲琅被堵住了嘴巴，所以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看著秦桑恍然大悟，發動汽車，離開這荒涼的燕翅山。

  離她越來越遠……

  施宏強的目的達到了，蘇雲琅和秦桑生生地擦肩而過。但他沒有想像，正是這個惡作劇似的安排，產生了令人驚訝的蝴蝶效應，施宏強最後會死，也是死在了這一環上。

  在短暫的傷心與憤怒之後，雲琅選擇堅強起來。憑什麼她要任憑施宏強擺布，做一隻毫無辦法的小綿羊？不行，蘇雲琅不惜一切要掌握主動權，所以她拼命扭動身子，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黑衣人們見秦桑走了，不怕蘇雲琅大吵大鬧，所以放鬆了對她的桎梏。他們把膠帶扯了下來，蘇雲琅大大呼了一口氣：「我要去洗手間！」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正不知怎麼辦好的時候，蘇雲琅率先說：「你們誰都不用盯著我，這間屋子隔壁就是洗手間，我一個孕婦，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黑衣人們想想也是，蘇雲琅行動不便，就算讓她跑，她也跑不遠。所以四個人給蘇雲琅鬆了綁，兩個人守在洗手間外，防止她逃跑（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另兩個守在門口，以防出現什麼事故。

  蘇雲琅的確手無縛雞之力，她既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可以說，活像一隻瓮中之鱉。可一旦蘇雲琅進入封閉空間，她就掀起衣服，打開自己身上的定位器。

  這個定位器還是警方為她裝上的，警方所害怕的，就是當前這種情況。蘇雲琅平時不會開啟，一旦打開了，就說明她現在深陷危險之中。

  這是她跟警方無聲的暗號，也是她的王牌。

  因為之前沒有打開定位器，所以這個小玩意，逃過了施宏強的搜捕。蘇雲琅仗著自己是孕婦，衣著寬大，穿臃腫一點也看不出來。

  於是，在種種巧合之下，蘇雲琅把自己位於燕翅山的消息成功傳遞給警方。警廳對施宏強一向是一級戒備，隨時出動，所以儘管時間很晚了，祁警官仍然集結了警力，圍住了燕翅山。

  警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四個看守蘇雲琅的黑衣人撂倒了。不過接下來，大家卻有點犯愁，四個黑衣人一口咬定，他們不知道下一個碰頭地點是哪裡，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個地點是不是真的是最終地，警官們威逼加利誘了一陣，終於完全相信，這些貨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故意擾亂搜查。

  警官們面面相覷，全然沒了辦法。

  因為蘇雲琅沒有看全煙花圖案，線索就這麼斷了。他們完全沒法推理，不知道秦桑到底開往何處。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警官們好歹救出了蘇雲琅。

  天色越來越濃重了，雪夜越下越大，就在祁警官緊皺眉頭，猶豫著要不要收警，燈白天再查的時候。蘇雲琅突然一聲尖叫，道：「我有辦法！」

  對了，怎麼還忘了，他身邊有那個倔強的小女人。

  蘇雲琅看著天上飄飄而落的雪花，突然擁有了靈感，她記得，秦桑今天開的這兩邁巴赫，是一輛限量款，輪胎非常特殊，所以他們可以通過雪中車轍，判斷他行進的方向。

  蘇雲琅扯著祁警官的衣袖，急切地說：「辛苦大家了，但是雪越下越大，再過不久就會把車轍埋住，所以我們不能休息，只能繼續追查！」

  只能繼續追查！

  女子的聲音擲地有聲，讓所有人全身一震。

  他們上了一天班，又半夜出警，每個人都很疲憊了。今天帶出來的警員，既有平時懈怠的老油條，又有臨時湊上來的新兵，祁警官本來以為，總有人要叫苦叫累，誰知道大家反而一臉肅穆，連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都沒有。

  「繼續追查！」

  「一組已經準備完畢，等待領導命令！」

  「二組已經準備完畢，等待領導命令！」

  嗨！祁警官心裡暗想，真是邪了門了！

  「那我們就順著秦少的車轍，繼續追擊下去！不過蘇……秦太太。」祁警官猶豫了一下，才開始勸蘇雲琅，「太危險了，我希望你不要去。」

  蘇雲琅柔柔一笑。

  祁警官看到她這個笑容，就知道女人又要不聽勸。果然，蘇雲琅扶著肚子，一副刀山火海也要同行的模樣：「祁警官，請讓我一起去，我可以幫大家辨認車轍。時間耽擱不起了，假如你把我放在別的地方，對我來說，反而是個折磨。」

  唉。

  怎麼就說不通呢。

  說不通就說不通吧，平時說一不二，一言不合就罵人的祁警官，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服了軟，他特意跟蘇雲琅同乘一輛警車，好來保護蘇雲琅，蘇雲琅沖他暖暖笑了一下，算是對他無聲的報答。

  她這個笑容很輕，且很快就消散了。蘇雲琅愣愣地看著天上，無邊冷月之下，簌簌飄著雪。上一次秦桑遇險，也是在一個大雪天，雪會再一次幫助他們嗎？秦桑（秦野）能不能再一次脫險，安全回到她身邊？

  警隊到達金象山的時間，正好是凌晨十一點五十八分，他們還未在滑雪場停定，就見一團朦朧的黑影從斜坡上滾下來。

  「那個山洞！」祁警官大喊了一聲，「人就在石梯邊的山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