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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命運的起點和終點

2024-06-16 10:34:56 作者: 包小包

  秦桑聚焦眼神,目光落在地圖上的金象山滑雪場。

  這座滑雪場之所以如此命名,因為毗鄰一座山群金象山,金象山的海拔並不太高,但是山中有一座山洞,開發商甚至把山洞下的山體修平,成為一個滑梯似的形狀,大概一二百米的直線距離,遊客從緩坡上滑下來,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

  群山,山洞,雪。

  施宏強將最終地點選在金象山,模擬的是當時在安娜普納的場景,從心裡來說,他討厭被秦桑和秦野愚弄的感覺,施宏強讓自己充當了裁決者的位置,命運的差錯從哪裡開始,就要從哪裡結束。

  秦桑緩緩闔上眼睛。

  他讓自己平靜了三秒鐘,終於再次睜開眼,時間刻不容緩,秦桑強迫自己往城北開去,所以儘管他特別累,特別疲憊,但還是坐在了駕駛座上,睜開了他如墨玉一樣明湛的眼睛。

  ——那雙同時屬於他和秦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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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秦桑到達金象山。他把車停好,從后座拿了一樣東西放在口袋裡,又換了一雙皮靴,然後鎮定自若地走上台階,向山洞中走去。

  滑雪場一陣慘慘然的白色,映著同樣有些白的月光。秦桑的皮靴踏在台階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暗夜裡,這響聲格外像人的呻吟,控訴著,命運,命運。

  走到山洞跟前,秦桑首先聞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像是被那抹血腥味刺激到了,秦桑的腳步瞬間有些慌亂,帶這些急切味道。離十二點還有好幾個小時,秦桑猜測,蘇雲琅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他還是怕,任何恐懼跟蘇雲琅沾邊後,都會被他放大無數倍。

  所以秦桑沒有理會時間,驀然一閃身,走到山洞中。

  山洞中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秦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施宏強像頭豹子似的,猛然把他撲倒地上。施宏強「施豹子」的名號並未浪得虛名,在山洞中藍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竟然也微微泛著藍光。「秦少,久違了……」

  施宏強桀桀地笑著,冰冷的刀刃,抵著秦桑的頸部大動脈:「我不想再遊戲了,前面那一次,跟秦少玩兒得太久,這一次,我要來個痛快的了。」

  刀子蹭著薄如蝶翼的皮膚,施宏強只要一用力,秦桑的血液就會像泉水一樣噴薄。施宏強喜歡血,甚至,他對血有種自然而然的親近,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幕,想看到秦桑的血液將白雪染紅。

  快到了,就快到了。施宏強把刀鋒抵在秦桑頸間,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秦桑突然側身一頂,做出反抱施宏強的姿勢,他一隻胳膊環著施宏強的脖頸,另一隻胳膊圈著施宏強的腰腹,只要秦桑得手,他就會將施宏強完全收服,反敗為勝。

  可是施宏強畢竟混慣了黑道,他敏捷地屈身一滾,擺脫秦桑的桎梏,施宏強獰笑地站了起來,秦桑掏出手裡的槍指向他,正中他的太陽穴。

  兩個人站在山洞的中心,上演一場激烈的對峙。

  施宏強笑著說:「秦少,一把槍而已,你以為自己能威脅得到我?」

  秦桑鎮定自若地拉響槍栓,他是一個最冷靜的射手,雖然心中如岩漿洶湧,表面卻還平靜如常。「本性難移,施老闆說的『不再遊戲』,對我而言,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秦桑知道,剛才施宏強撲到他身上,並不是為了壓制他,更不是想一刀切斷他的大動脈。施宏強是固執的,固執而且高傲,他撲上來的原因,是想探探秦桑身上有沒有武器。

  他仍然把這當做一場危險遊戲,不僅是遊戲,而且要好好玩,只有贏了秦桑然後全身而退,他身上的怨念才能消失,施宏強他——必須要贏!

  「不過秦少的槍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約束力。」施宏強向手下施了一個眼色,手下把幕布緩緩拉開,只見幕布後面有一個潔白的身影,秦桑呼吸一滯,大聲喊道:「琅琅!」

  他的琅琅。

  但這一點也不像琅琅了。

  蘇雲琅被綁在十字架上,她的的頭垂在胸前,整個人一動不動,像一個破敗的布娃娃,她的肚子隆起,但衣服上有一大片血跡,秦桑不敢想像這片血跡的來源,他僵硬地抬起腳,拼命往蘇雲琅的方向跑。

  但就在秦桑即將觸上雲琅的一刻,施宏強的小弟攬住了他,有些還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

  施宏強笑著,好像很滿意自己的布局:「秦少想必發現了,槍對你來說,幾乎毫無用處,如果你敢傷害我,我手下的槍,就會一齊對準雲琅兒。雲琅兒是我的護身符啊,想必秦少也不想看見,心愛的女人被萬彈穿身,死在自己身邊的樣子吧。」

  秦桑冷冰冰地瞪了施宏強一眼,他沒有放下手中的槍,但很明顯,改作了防禦姿勢。施宏強說的沒錯,只要琅琅在,自己就完全被施宏強約束住了,施宏強大概很像看到這種效果,就是自己衝動冒進,他正好有理由戕害琅琅。

  秦桑握著手槍,竟然微微有些發抖,掙扎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放棄,把槍扔到施宏強腳邊。

  秦桑開口:「你讓我走近一點,仔細看看琅琅。」

  他用的是詢問的口氣,但壓根沒有等施宏強回答。在說話的同時,秦桑加速往前跑,他大大地伸著手,幾乎觸到了蘇雲琅的皮膚。

  但那只是一個「幾乎」。

  但秦桑終歸沒有觸到,他承受著十幾個人的拳頭,像只皮球似的彈了回來。秦桑多麼想摸一摸琅琅,抱一抱她,但他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的頭髮垂在臉前,擋住了所有五官。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觸碰到她,最後一次碰到琅琅和孩子。所以秦桑拼盡了全力,但對方的拳頭告訴他,不管他多麼用力,最後只是徒勞。

  施宏強笑著說:「秦少,你現在沒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本。」

  白雪,冷月,染血的山洞,對方有幾十個人,而他只有孤零零的自己,秦桑知道,這是一場必輸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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