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用我全部的勇氣

  秦野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放棄自己的身份，就算顧安東要摧毀鼎泰，我也會用我的方法去守護它。」

  「你……」

  秦海清沒有料到，秦野竟會公然頂撞自己。她的臉色微微發白，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顧安東從小被稱作商業天才……你……」

  而他，他的長項並不在於此。

  秦野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一無是處，除了體育競技、賽車等等極限運動，他對他「應該」掌握的技能，竟然一竅不通。

  秦野默了默，在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一個成語——「知恥而後勇」。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缺點，勢必拿出最大的誠意來彌補，秦野輕輕地對秦海清說：「表姐，謝謝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再聯繫你的。」

  秦野紳士地結完了帳，走入冬日的寒風中，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就是聘請頂級法務和金融顧問，幫他做出決策。

  顧泯和閔恩唯老了，其他人他又信不過，不過秦野相信，總有辦法去解決，他系上大衣第一粒紐扣，黑漆漆的眼睛，顯得無比銳利和俊美。

  小叔叔，既然你選擇與我為敵，就準備迎接我的反擊吧！

  接下來的幾天，秦野都是在鼎泰渡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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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連續好幾天，在深夜召開視頻會議，每隔一個小時，就要見一批不同的人。顧問們有休息的時間，但秦野沒有，他幾乎拿出每一分每一秒，來拼命惡補。好在秦野天資聰明，別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透的內容，他被人點撥一兩句就會明白。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員工們都得到Boss回歸的消息了，可除了總監和Lily，沒有人敢來188樓看他。鼎泰不一樣了，Boss也變得不一樣了，員工間充斥著一股人心惶惶的氛圍，好像山雨欲來，風雨滿樓。但大家都選擇掩耳盜鈴，對即將到來的危險視而不見，因為大家也累了，這一年他們經歷的麻煩，實在太多太多了……

  秦野像一根緊繃的弦，就算在夢裡，他也在拼命奔跑。終於，這表面的平靜，被一通電話打破了。

  晚上九點，秦野還在辦公室里看文件，「丁鈴鈴鈴……」他的電話聲突然響了。

  是顧湘。

  秦野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顧湘連珠炮似的說：「小表哥，你是不是連續好幾天沒去醫院了？我剛從琅琅那兒離開，她說，自從你接了個奇怪的電話，就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秦野的眼神落在旁邊休息室上，這幾天，他都是在那裡渡過的。秦野無法告訴顧湘，他妄想著在幾天之內，達成別人十幾天學到的技能。

  桌子上放著一份董事會聯名提案書，那上面要求他，在十天之內完成股權公示，進而轉讓股權。

  這跟一把刀子懸在他頭上，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了。

  秦野從心裡湧上一股焦躁，他不知道顧湘大晚上打電話給他，究竟想質疑什麼。「沒錯，我是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了。」秦野的聲音冷冰冰的，「不過，那是因為，鼎泰發生了一些事情。我——」

  以顧湘的脾氣，她怎麼會乖乖聽秦野解釋？一句「一段時間沒回去」，就足以給秦野定罪了。「好吧，我不管你在鼎泰有什麼事，但是琅琅懷著孕，你必須回去跟她在一起。小表哥，哪怕一天只有一小時，難道這樣，對你也很難嗎？」

  秦野瞬間沉默，他不想就琅琅的事情，跟顧湘吵架。但最近的確背負了太多壓力，讓他排解不開。「湘湘，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把電話掛了，幾分鐘後，還有一場視頻會議等著我，你……」

  你不會懂的。

  顧湘的聲音里，飽含著濃濃的失落：「小表哥，想想你回來的意義是什麼。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是為了讓你守護在琅琅身邊，讓她的心傷慢慢康復。可是，你現在離琅琅遠遠的，對你來說，這又有什麼用呢？」

  秦野心裡一陣，突然想說什麼，但是顧湘把電話掛掉了，她就是這般雷厲風行的性子，不會聽他再解釋什麼。

  是不是自己，太過本末倒置了呢？

  他是不是在逃避著什麼，把忙碌當做藉口，故意不回醫院，不面對琅琅？

  因為他不想讓琅琅覺得，自己實在太差勁了，秦桑遊刃有餘的事情，他要焦頭爛額才能搞定。之前，秦野一直把秦桑當做偶像來崇拜，他從未想過超越他，或者跟他比較什麼。可現在不一樣了，秦桑跟他的關係亦敵亦友，除了兄弟，除了親情，他們之間的牽扯，變得異常複雜。

  秦野突然間恍然大悟了，他匆匆召開完視頻會議，給各個顧問安排了接下來的各項事宜。

  會議開完已經很晚了，但秦野義無反顧地穿好外套，沖入刺骨的寒風中。

  阿青正在樓下等他，秦野坐上車，大聲道：「去海慈醫院，要快一點……」

  海慈醫院，十一點鐘。

  秦野手上提著一份宵夜，這麼晚了，他還沒有吃過飯。宵夜的香氣，絲絲鑽入人的鼻尖，但是秦野無暇顧及這些，他輕輕推開病房門，想先看一下琅琅。

  雲琅靠在病床上，正在本子上寫著什麼，她實在太專注了，甚至沒有發現秦野進屋。直到秦野走到她身邊，她聞到了飯菜香氣，她才既驚訝、又欣喜地說：「阿野？」

  蘇雲琅臉上的笑容，有一點把秦野刺痛了，直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是那麼混蛋，那麼地讓人失望。

  他這麼久沒有回來，琅琅連句責怪的話都沒有說。但這樣，卻讓秦野感到更加自責，他恨不得蘇雲琅質問自己，就像顧湘那樣。

  可是在心裡，琅琅是責怪自己的吧？

  秦野壓下心中五味雜陳的思緒，坐到琅琅身邊。

  「在寫什麼？」他看著琅琅的本子，假裝好奇地問。（是技術上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尷尬。）

  蘇雲琅羞澀地把本子遞給他，秦野翻開，只見，那是她記錄的一本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