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你覺得會是誰

  如果此前傅南城還不確定來的人到底是誰的話，現在心裡也有個底了。

  以這個人在刑警隊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的能力，除了灰三角的兵團教官，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選。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單獨行動，還是幾人聯手。期山別墅的監控系統已經完全崩潰，根本無從查起。

  事已至此，繼續在這裡也得不到任何線索。

  

  傅南城道：「把人帶走吧。另外，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局內能夠保密，不要有任何線索傳出去。」

  「我明白，您放心！」

  局長深深的彎下腰。

  如果說剛才他對傅南城的客氣只是做做樣子，在傅南城的證件亮出來之後，已經全部變為真心的敬佩和臣服。

  「走吧。」

  親眼看著男生上了押送車，傅南城和封銘才上車離開。

  京大。

  梁鴻在京大不只是一個書法老師這麼簡單，在京大的美術學院也有一席之地。很多人都知道他在書法上有造詣，便稱他為書法家，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國畫水平也遠超常人。

  這不，他在美院，還帶頭做了一個關於「非物質文化遺產國畫顏料」的研究。

  只是近來他的研究遭遇了瓶頸，在礦石材料中提取的色彩，經過化學反應後變成了一片黑炭，無法被用作顏料。

  這提煉手段是他在多種礦物質上實驗總結出來的，當初隨手寫了一片論文就上了CSCD期刊，引起了美術界的轟動。

  結果轉頭卻栽了，實在是讓梁鴻受到了極大的挫折。

  梁鴻一邊往實驗室走去，一邊側眸看旁邊的少女，「宋老頭天天誇讚你的水平有多高，今天可算讓我開開眼，先說好，要是沒有進度，我可不管飯啊！」

  宋染笑眯眯的走在他身側，「梁大師，我也先說好，我這人做實驗，不喜歡別人在旁邊看著。」

  「故弄玄虛。」

  梁鴻十分的不以為然，「你這小丫頭走過的路還沒我吃過的米多，我還需要看你的操作？」

  「好好好。」宋染笑了，「我也覺得我的水平入不了梁大師的眼啊，那到時候就請您迴避吧。」

  「哼！」

  身在京大，自己走到哪都被人捧著，結果突然來了個對頭誇讚的學生不買他的帳，梁鴻氣的吹鬍子瞪眼。

  但他為了面子也要說到做到。

  把宋染帶到實驗室之後，梁鴻扭頭就走了。

  實驗的時間沒有那麼短，等到了半晌的時候，梁鴻好奇的想看看宋染進行到哪一步了，卻又抹不下面子去實驗室，便打開攝像頭打算看一看。

  結果攝像頭一打開，就看到被一個燒瓶擋住了。

  燒瓶內，黃綠色的顏料漂浮在一種特殊液體中，以凝固的形態組成了一個問號。

  「……」

  梁鴻老臉一紅，又羞又惱。

  而此時，京大大門口。

  銀灰色的賓利緩緩在停車位停好，傅南城道：「等會我自己過去，你在車裡等我。」

  「行。」

  封銘收回了要推車門的手，「有事打電話給我，還有……別和宋小染發生什麼爭執。」

  「嗯。」

  傅南城應了一聲，下車離開。

  他一路來到梁鴻的辦公室，發現裡面只有梁鴻一個人在喝茶，梁鴻見了他還挺驚訝。

  「南城，你怎麼來了？」

  傅南城沒有坐下，就站在門口道：「宋染呢？」

  「她在我的實驗室。」梁鴻看到他臉上的神色，道：「我勸你先等一等，我等會要看看那丫頭的實驗結果。」

  傅南城眉眼間神色冷雋，嗓音低沉：「抱歉梁老，我現在得進去一趟，有點急事，不會耽誤她的實驗。」

  「行吧。」

  梁鴻只好站起身，一邊帶路一邊道：「那也得那個臭丫頭答應你進去才行。」

  ——

  梁鴻的實驗室在京大屬於是非常特立獨行的一間，沒和普通的實驗室在一塊，去的路上基本沒什麼同學。

  實驗室的門反鎖著，看不出裡面的情景。

  梁鴻走過去敲門，「臭丫頭，你實驗進行的怎麼樣了，南城找你。」

  裡面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進。」

  傅南城便抬步走進去，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再關上實驗室的門，差點夾到梁鴻的手。

  梁鴻：好好好。

  從礦物質中提取顏料這項工作，並不是那麼輕鬆的，很多礦物質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有害物質，需要做防護。

  實驗室內，宋染穿著一件白色的防護服，雙手帶著特質的皮膠手套，正在往蒸發皿裡面加特殊液體。

  實驗台上東西很亂，很雜，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操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每一道工序。

  傅南城從進來之後就沒有說話。

  宋染添加完液體之後，輕笑一聲，「這麼急幹什麼，跟興師問罪一樣，我好像沒犯什麼事吧？」

  傅南城這才道：「京大的那個男生被找到了，他在期山別墅里行竊，宋城警局出動了刑警隊，當場抓獲。」

  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宋染的側臉，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他註定要失望。

  宋染的表情平靜的帶著一點驚訝，「是嗎？你得罪他了嗎，讓他不惜大老遠從京城跑到宋城去入室偷竊。」

  傅南城眼底神色暗了暗，繼續道：「抓到人之後，我們發現他的精神狀態很奇怪。」

  宋染彎下腰觀察蒸發皿，「啊，原來是精神病。」

  「他人雖然醒著，但精神狀態卻比瘋子還崩潰，一旦有人靠近就開始自殘，包括咬舌，力度過大導致手臂，腿骨，以及肋骨骨折，但在這過程中，他完全好像沒有痛覺。」

  宋染用玻璃勺把蒸發皿裡面的粉末一點一點的盛出來。

  「精神病加狂躁症患者，是這樣的。」

  傅南城：「警方只能控制住他，經過詳細檢查，發現他的體內被注射了藥物，是這藥物影響了他的神智。」

  宋染扭過頭，「他這種狀態很難去偷東西，賊另有其人吧。」

  傅南城盯著她的眼睛，「那你覺得會是誰？」

  宋染笑了，眸光清澈又坦蕩。

  「我怎麼知道？」

  傅南城眼底的神色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