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藥,消失了
2024-06-15 18:41:24
作者: 血蒂妖
裴衣看著他這樣,張了張口想說些勸慰的話,可又能說什麼呢?
轉過身,目光對上黑狼有些內疚的眼神,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後跟我一起去後山踩藥吧,這是唯一能夠幫到他的事情了。」
黑狼頜首,神色有些複雜。
青陌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她慢慢地睜開眼,就看到墨非離有些怔怔然的一張俊臉,卻是疲憊不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裡什麼神采也沒有。青陌抬起爪子,輕輕地碰了碰他,墨非離像是被驚了似的,低頭看她,當對上她不解的目光時,突然緊緊地貼了過來,直直地看著她,開口,聲音沙啞:「狐兒,你覺得怎麼樣?」
眨了眨眼,青陌覺得自己除了渾身無力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別的反應。
就搖了搖頭。
墨非離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得青陌覺得有些奇怪,強打起精神來,撲棱了一下腦袋,很想問問墨非離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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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墨非離不僅沒有像往日一般調侃她,反而是錯開了她疑惑的目光,「你先休息,我去喚裴衣來。」說完,就朝著門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踉蹌了一步,如果不是墨非離周圍的氣息比較熟悉,她定然以為這是誰假扮的了?到底怎麼了,至於他這樣?
伸了伸爪子,動了動腿,她也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妥的啊。
過了半個時辰,青陌等來了裴衣,卻是沒有看到墨非離,她睜著狐狸眼不解地看著裴衣給她檢查身體,隨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後的兩天,並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她一直都沒有見過墨非離,只是不時的裴衣會給他過來檢查,卻是從來不說什麼。
青陌急了,在裴衣再次來給她檢查的時候,她毅然地把爪子挪到了什麼,一雙滴溜溜的狐狸眼瞪著裴衣:墨非離人呢?
裴衣顯然沒有想到青陌會這麼做,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頭,臉色有些蒼白,這兩日為了找到可行的方法,他除了去後山採藥其餘的時間都泡在了藥爐里,整個人都有些木了,不是不清楚這兩日青陌眼睛裡的疑問,可是告訴了她又怎麼樣,即使她知道了,也什麼忙也幫不上。
「聽話,離很快就回來了。」
可……
青陌輕聲的喚了一聲,她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可裴衣不想說,她也根本沒有辦法問,只能有些無力地把爪子伸到了裴衣的面前,爪子上已經沒有什麼痕跡,可她明明記得當時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是中了毒的,難道?青陌猛地抬起頭看著裴衣,難道自己真得是中了無藥可解的毒?
裴衣看著青陌蹙然亮晶晶的眸子,知道瞞不住了,嘆息了一聲:「你中了七日鬼蟲。」
青陌皺眉,七日鬼蟲?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狐狸眼裡溢滿了錯愕,七日鬼蟲不是?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
「我只能替你保住兩個月的命,離他,去幫你找克製毒性蔓延的藥去了。」
去什麼地方?
青陌抬起頭,終覺得有些怪異。
裴衣垂眼,喃喃一聲:「天佑國。」
狐狸眸猛地一頓,青陌的爪子突然上前抓住了裴衣的衣袖,他去天佑國幹嘛?
「天佑國的右相蕭清斐有一顆珠子,據說可以保持死人肉身不腐,活人續命十年,所以,他這兩日是準備前去天佑國。」裴衣低聲的解釋道,雖然傳言可能是有誤,不過那蕭清斐卻的確是一個人物,而他曾經護住了一個女子的肉身多年不腐,這倒是真的,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嘗試一下了。
否則,以離的性子,沒有希望的話,他不知道他會如何?
青陌眉頭皺了皺,突然,推開了裴衣,朝著門外開始掠去,身後裴衣來不及阻止她。
伸長的手最終頹然無力的放下,罷了,讓她陪著他吧。
這樣想著,裴衣也走了出去,門外黑狼等在暗處,臉色有些不好看,目光閃爍,這兩日他看著墨非離的頹敗,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撓了一般:「裴,你說我是不是錯的很離譜?」如果不是他的話,墨非離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裴衣不知道要說什麼,可看他難過,只能搖了搖頭:「這只能怪命。」
劫數啊,一場為當年墨非離逆天改命的劫數。
青陌在王府里躥來躥去的,終於在一處找到了墨非離,他正站在一棵竹子旁,茫然地看著眼前翠綠的竹子,可是眼底卻是沒有什麼神采。
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當看到青陌時,接住她躥過來的小身板,強打起精神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裴衣呢?這會兒他不是應該給你檢查身體麼?」
「吱!」
青陌喚了一聲,像是被激怒的小獸。
搖了搖頭,晃掉了墨非離的手。
墨非離看著她,突然笑了:「怎麼了,鬧什麼彆扭呢?」
青陌看著他脖頸上還的纏著的白紗布,原本想咬上他一口解解恨的,可突然有些下不去口,他看起來很疲憊,是因為她嗎?
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青陌看著墨非離放在自己面前的手,用爪子把他的手攤開,輕輕地把自己的小爪子放在了他的掌心,蜷縮成很小的一團。
身後,墨非離看著自己掌心的一點溫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喉嚨有些發乾,緩緩地握起手心,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你,確定了?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天佑國嗎?」
青陌點了點頭,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聲。
墨非離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唇角掠起一抹清俊的笑,輕輕地把她攬在了懷裡,低聲道:「會沒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遍遍的低喃,像是無止境一般。
青陌聽著,慢慢地,覺得早已冰凍的心,像是融入了什麼,暖暖的。
狐狸眸頓時紅了起來。
三日後,墨非離帶著青陌以及七十二名暗衛離開了金玉國一路向天佑國而去。
一路上極為低調,卻是在青陌能夠承受的範圍內趕路,終於在一個月後趕到了天佑國。
重新呼吸道天佑國的空氣,青陌的感情是複雜的,對於她來說,只是做了一場夢醒來,而這裡卻是已經過了五年,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一些事情變得有些面目全非。墨非離並沒有表明身份,他帶著青陌住進了都城裡最大的客棧。
「感覺身體怎麼樣?」
把所有人都趕走之後,墨非離攬著青陌最近越發懶的身體擔憂的問道。
青陌在軟軟的被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地深了深爪子,低低的「唔」了一聲。
看她這麼愜意,墨非離也乾脆脫了靴子在她身側躺了下來,連著錦被一起擁到懷裡,看著她越來越懶的表情,戳了戳他的小腦袋,輕聲問:「快回答我的話,要不然今天晚上不讓你吃飯了。」
青陌懶懶地睨了他一眼,腦袋一轉不理,哼,又用這一招,沒意思了。
看青陌不理他,墨非離把她的小腦袋給轉了過來,可憐兮兮地捧著她的小腦袋:「狐兒,乖了,告訴我,有沒有不舒服?」
「吱吱!」
沒啦沒啦……
青陌終於搖了搖腦袋。
爪子一伸,直接蓋住了墨非離的眼,這傢伙最近老是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她,每個半個時辰就問一次,她怕自己快被問瘋了……可偏偏每次看到他這種表情,他又有些不忍心。餘光一掃瞥見他脖子上留下的齒印,兩排牙齒,離得遠了,看得不真切,看離得近了,卻是很清楚,用爪子戳了戳齒印,討好地用腦袋蹭了蹭,好在墨非離沒有生氣,畢竟留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對於別人來說是難以啟齒的。
墨非離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手掌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怎麼,內疚了?」
「吱!」
就是內疚了怎麼滴?
青陌喚了一聲,乾脆蜷縮在他的脖頸旁,聽著他的呼吸,想,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不過心裡卻並沒有太難受,也許這裡已經不是當年她生活過的天佑國,畢竟五年的時間,這裡還是有很大的變化,心境也不相同了,很多事情都變得有些朦朧模糊,已經分辨不出真假了,也分辨不出自己此刻的心到底是如何的?
「狐兒……」突然,墨非離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青陌吱了一聲。
好一段時間,她想墨非離是聽不懂她的意思的,可偏偏他卻又是知道。
「你在我身上留下這麼個印記,所以……」
所以什麼?
「你要負責的。」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墨非離突然一個翻身,手支撐在臉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青陌。
現在是一人一狐,青陌想到墨非離對著一隻半大的狐狸說出這樣一句話,就感到想笑,她擺了擺狐狸爪子,真想問問他發什麼神經,可是看著墨非離認真的目光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從他的身側跳了出去,胡亂地擺了擺爪子,「吱」了一聲。
墨非離看著她溜出去的背影,緩緩垂下了頭,看不清表情,可是整個人看起來卻是莫名的落寞。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朝著一個方向喊了一聲:「讓他們都進來吧。」
墨非離話音一落,整個房間憑空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恭敬地單膝跪在地上:「王爺。」
「事情查的怎麼樣?」
「回稟王爺,蕭清斐卻是有一顆珠子可以續命十年,不過,那顆珠子在五年前隨著他的夫人屍體失蹤,至今下落不明。而蕭清斐本人從五年前就不理朝政,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卻是蕭清斐從五年前因為其夫人的死受了刺激神智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在清醒的時候就吩咐下屬把他鎖在了一處別院裡,至今已經五年了。」
「那麼,他的夫人屍體可有下落?」
「沒有。」
「嗯,再去查。」
「是。」
擺了擺手,墨非離讓他們離開,房間裡再次陷入沉寂的時候,他目光微微晃了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才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而另一邊,青陌並沒有離酒樓太遠,畢竟這裡是天佑國,她怕再像在金玉國那樣被人給抓了去,她小命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了,可是不能再出些什麼亂子。沿著隱蔽的牆角溜著,不多時青陌來到了一件茶樓的後牆上,僅僅隔了一道牆,她能夠很清楚的聽到茶樓里的說書聲。
仰面躺在牆上,她懶洋洋地感覺到太陽曬在身上,很舒服。
不時,說書的聲音傳來……
「……鏗!」裡面的老頭敲了一下桌子,「接下來,老夫給你們說的這件事就很不符合邏輯了,一個人沒有心,能活嗎?老夫如果問你們的話,你們肯定是會回答沒有心自然是活不成的了,可是有一個人確實可以。這雖然荒謬,可卻是老夫親眼所見的。」
「得了,到底什麼事,老王頭,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其中一個茶客等不及了開始喊道,聲音里透著急迫,顯然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要急。」那老王頭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話說,那還是五年前,當時右相一人專政,勢力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有一天,右相卻是下了一道旨意,判了一個女子剜心之刑,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嗎?」
「是誰啊?」
「是他的夫人。」
「啊,不會吧,哪兒有無緣無故判了自己夫人這個狠辣的刑法的,她是犯了什麼事?」
「無人可知。」老王頭又喝了一口水:「話說,那一日是右相親自監斬的,沒有緣由,可卻是被判了刑,當時那夫人被折磨得慘呦,琵琶骨都被穿上了倒鉤鐵鏈,看著都疼啊,更不要說是一個女子了。」
「為什麼要穿琵琶骨?」
「這大家就不知道了吧,右相的夫人就是人稱青娘子的葉家第一莊的少當家葉青陌,能文能武,右相是怕她跑了,所以才用鐵鏈鎖了她。」
「老王頭,你是說那夫人就是那個在天佑與金玉兩國之戰時帶了十八個人火燒敵人糧倉扭轉了戰況的那個青娘子?」
「可不就是。」
「可右相大婚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啊?」
老王頭搖了搖扇子:「這老夫也不知道,右相一向為人低調,可是監斬那日卻是極為高調,當時已經到了監斬時辰,監斬官已經下了令,可右相卻是阻止了下來,走到青夫人面前,說『只要你回頭,本相就饒了你』,那青夫人卻是態度決絕,後來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把拽起鐵鏈一扯,當時整個場面都鎮住了,青夫人硬是把那鐵鏈給震斷了,同時,硬生生地把那倒鉤給扒了出來,當時血肉橫飛,看起來真是讓人不忍……隨後,在右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匕首剜出了自己的心,你們猜當時怎麼樣?」
「那就死了唄,沒了心,人還能活嗎?」
「錯!」老王頭又用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當時青夫人不僅沒死,而且她剜出來的心竟然是顆透明的心,而且,那心裡還含著半顆內丹的東西……」
「怎麼可能?你又胡說了吧……」
「什麼胡說,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問問看?」
「是啊,當時我也見到了,差點沒有嚇得腳軟,那哪兒是人啊,簡直就是妖怪啊……」
「什麼妖怪,明明就是仙人……」
青陌有些呆愣地僵在了牆頭上,不遠處傳來爭辯的說話聲,可她像是什麼也聽不到一般。
怎麼可能?
她愣愣地用爪子撫上自己的心,當時她明明剜下的是一顆鮮血淋漓的心,隨後她就死了……她還記得自己的魂魄漂浮在上空,看著滾滾紅塵決然而去,可……今日他們卻告訴她當時她剜出的是一顆透明的心?
怎麼會……
青陌默默地盯著前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