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惹禍上身

  待眾人放下酒杯，站在一旁的侍女趕忙上前添酒。剛才她進來之前，媽媽特意交代過了：一定要好好伺候這裡面這幾位官老爺，而且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也不用管什麼合適不合適，直接向外面跑。

  「這第二杯，敬我樞密院日漸興盛的院務，當然這其中功勞，都是薛小弟和李老弟的。」於成笑了笑，端起酒杯。

  他也不待侍女上前，直接拿起酒瓶給自己滿上，道：「這第三杯酒，敬這人心浮動的世道。現在的現在的官場，要想好好混下氣，真的很不容易。」說罷仰頭一飲而盡，似乎在那手中的酒杯出氣。

  「於兄真是說笑了，」李金也給自己滿上一杯，微微一笑，道：「現如今我南趙國上下同心，只要忠於皇上，忠於朝廷，升官發財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此言差矣，」程英吹著他那八字鬍，道：「時風清正是一回事，官運亨通又是一回事。如果被同僚無端排擠，就算在堯舜盛世，這個官，也是大大的難做。」

  「呵呵，」薛定也加入論戰，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倘若一個人平日裡品行端上，遵守國法，那些宵小怎麼會奸計得逞呢？」

  「好了，好了，」於成笑道：「我們今晚是來這裡聚餐的，不討論這些沒意思的事情，大家都開始動筷吧。」

  「於兄所言極是，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李金笑道，伸手夾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每個人心中都有小心思，再怎麼美味的菜餚也是味如嚼蠟了。

  「哎呀，」李金一聲驚呼，嚇到正在暗自思索的三個人，三人皆一臉茫然地看著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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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金滿臉懊悔，拍著腦門道：「我居然給忘了這等重要之事，」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紙包，扭頭對侍女道：「去，去給我泡包茶去，記得，只准用這裡面的菊花。」

  然後李金扭過頭，滿臉歉意的看著一臉茫然地三人，道：「這兩天上火上的嚴重，所以早上從家來的時候來了點菊花茶，指著這些茶水給我降降火氣。」

  「嘔，」三人恍然大悟，又開始各懷心事的無意義寒暄起來。

  在屋內準備好後的沐星兒看著鏡中秀麗的臉龐，對在一旁幫她繫著腰帶的詩詩說道：「你說，我真的長得很漂亮嗎？怎麼以前我都沒有發現呢？」

  詩詩給沐星兒一個大大的白眼，撇撇嘴道：「那是以前姐姐沒得比較吧，周圍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又怎麼會彰顯出自己的美麗呢？」

  「……」沐星兒很是無語，佯怒道：「詩詩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諷刺我啊？說真的啊，以前真的沒有幾個男人喜歡過我。」

  「那是他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姐姐這塊璞玉有多麼的珍貴。」詩詩咬咬牙，用了打上最後一個蝴蝶結。

  「可能我就是一個灰姑娘吧，」沐星兒聽了是誰的話，黯然的說道。

  「灰姑娘？她又是誰啊？是不是像林姑娘那種命運悲慘的人？」詩詩好奇的問道。她也很是奇怪，每每都能從姐姐嘴裡面蹦出古怪的詞兒，性情單純的她只以為姐姐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

  「額，」沐星兒苦笑一笑，道：「這兩個人的命運可是大不相通，那個命比紙薄的林姑娘一生是先天后苦，臨死了喜歡的還沒陪在自己身邊；而那個灰姑娘，卻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雖然小時候過的很是困苦，但是最終還是找到了深愛的王子。」

  「嘔，」詩詩點頭道，轉而一臉焦急，催促道：「哎呀，時間剩的不多了，姐姐就趕快登台吧，要不然台下那群男人又該不願意了。」

  「好吧，」沐星兒白了詩詩一眼，道：「你以後乾脆做我的秘書得了。」

  「秘書?這又是什麼玩意啊？」詩詩好奇的問道，看來自己想的沒錯，姐姐就是一個學識淵博之人。

  「……」沐星兒落荒而逃，輕聲道：「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出了門，沐星兒整了整衣服開始向二樓舞台走去，路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一臉黯然的桂月靠著欄杆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大廳。

  沐星兒走上前去，小聲問道：「桂月姐姐，你怎麼了，怎麼不下去招呼客人啊？」

  「啊？」正在沉思的桂月一下子醒過來，道：「原來是星兒你啊，剛才你說什麼啊？」

  「我說，你怎麼看起來這麼落寞呢？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不下去招呼客人呢？」看到桂月心神不寧的樣子，沐星兒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嗯，沒出什麼事情，」桂月擦了擦眼角，沐星兒這才發現桂月臉上有斑斑淚痕。

  「桂月姐姐，你怎麼哭了啊？」沐星兒一陣心疼，半個時辰之前桂月姐姐還是陽光明媚的，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的話，現在怎麼又會在這暗自墜淚呢？

  「嗯，今天媽媽出來操持生意了，她讓我再上面看著。」桂月心不在焉，輕輕說道。

  「什麼？媽媽不是要照顧空月嗎？怎麼現在又對樓里的生意操起的心。」沐星兒滿臉吃驚。

  「嗯，媽媽說這是她最後一次來樓里操持生意，今晚過後，她就不再管春月閣的一切了。」說到這裡，桂月心中大怮，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論來春月閣的時間，林欣遠遠不及桂月，因此和老鴇之間感情也沒有像桂月這般深厚。現在聽到老鴇要離開春月閣的消息，沐星兒除了淡淡的憂傷外，其他沒有任何情緒。

  「嘻嘻，那我就應該恭喜你了，」沐星兒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道：「從明天起，姐姐就成春月閣的大掌柜了，小的以後就要仰仗您的關照了。」邊說還邊做了個大大的揖。

  看著沐星兒的搞笑模樣，桂月絲毫不為所動，仍是愁雲滿面，悠悠說道：「這個掌柜我寧願不做。以前老鴇在的時候，我老盼望了她能離開。現在她真的要走了，我反倒不舍起來。」

  「這人啊，真是有意思的狠，」桂月輕輕一笑，看著沐星兒。

  「姐姐，你就別憂愁了，」沐星兒安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歸宿。現在媽媽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歸宿，你捨得讓她放下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嗎？」

  「其實，我也不讓媽媽走，」沐星兒嬉皮笑臉，道：「不過，我是捨不得空月。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你呀，真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桂月輕輕一笑，擰了小沐星兒的臉蛋，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的是什麼？」

  沐星兒吐了吐舌頭，道：「既然你現在沒事，就去看我的表演唄。」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吧。」桂月無奈一笑，摟著沐星兒向舞台走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華燈初上,燈紅酒綠,觥籌交錯,春月閣大廳一片喧鬧之景。

  當聽聞老鴇喊道沐星兒即將表演才藝的時候，下面傳來一陣狼嚎一般的雄性叫聲。

  此刻，所有半醉半醒的人，聽到沐星兒即將登場的消息，立刻清醒過來，雄性荷爾蒙猛增，揮動著手中的酒杯，吼叫聲此起彼伏。

  看到下面的沸騰之像，老鴇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雖然這群男人不失為自己而興奮，但是沐星兒這個人才，卻是自己發現的。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那沐星兒這匹千里馬成名了，自己這個伯樂也是功不可沒的。

  但，轉眼之間，她又眉頭緊蹙起來。

  因為她看到舞台旁邊的那個明亮的雅間——現在那幾位難伺候的官老爺正在裡面聚會呢，從空月的話中得知，今晚可能發生的大事肯定離不開這幾位。

  不會是有人要刺殺他們吧?想到這裡，老鴇的右眼皮猛地跳動幾下，似乎在回應著她內心這個不詳的念頭。

  老鴇一臉的憂心忡忡，縱然現在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放在眼前，她也不可能高興起來。

  自從有了空月，她早已把這些身外之物拋在腦後。要不是今晚避免讓桂月惹禍上身，她才懶得出來里這群糟臭無比的男人。

  「媽媽，」一生輕喚打斷了老鴇的思緒，她抬頭一看，才知道淡妝盛服的沐星兒已經來到舞台前。

  「嗯，準備好了吧，」老鴇笑了笑，眼中少許鼓勵，「今晚可不容有失，下面那群老爺們正在看著你呢。要是他們不願意，弄不好真會把這樓子給砸了。」

  「媽媽，」桂月嬌聲道：「你就別嚇唬星兒了，我相信她一定會博得滿堂彩的。畢竟這雨花巷頭牌的名頭不是蓋的。」說著用胳膊輕輕捅了捅沐星兒。

  「嗯，」林欣眼中閃過苦笑，點頭道：「我剛才聽桂月姐姐說今晚是您最後一次主持春月閣生意了，那我一定不會給你丟人的。」

  「呵呵，」老鴇笑道：「那就好，你這丫頭，以往總是犟得很，難得今天這麼懂事。」

  「……」沐星兒、桂月一陣無語。

  「好了，不說了，你趕快上去吧，那群男人早就等不及了，你看都有人在下面拍桌子了。」老鴇拍了拍沐星兒的肩膀。

  登台之後，看著下面一張張狂熱的臉，縱然是多次經驗的沐星兒也不免緊張起來。

  她緊緊地攥著衣袖，因為緊張臉色有些蒼白，按照往常慣例，她還是沒忘給眾人深深鞠躬。

  「嗚嗚，」又是一陣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