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起離開

  「她為什麼哭？」老人著急的問，想要讓唐軒想起更多的事。

  「我不知道，唐軒……她在叫一個人的名字，是誰？」唐軒用力搖頭，痛苦的詢問。

  老人感覺非常苦澀，唐軒就是他自己，可現在居然都不知道。

  「是你，你就是唐軒，那是你自己！她再叫你。」老人堅定的說。

  

  雖然不知道唐軒腦海中的畫面是誰，可他猜測應該是蘇瑾，也只有蘇瑾會哭喊著叫著唐軒的名字，讓唐軒痛苦，除了蘇瑾，他想不到別的人選。

  「我是唐軒？可我不認識她！」唐軒快速後退，想要甩開腦海里的畫面，可不管他怎麼動，畫面還是跟著他，讓他很是痛苦。

  「不要跟著我，我不是！我不是唐軒！我不是！」

  「走開！走開！」

  「啊！……好痛！好痛……」

  ……

  唐軒在山洞裡面不停的翻滾，最裡面念念有詞，一開始老人還能聽出他說的是什麼，可到後來，連老人也聽不出。

  他只知道唐軒一直在喃喃自語，一個勁的呢喃。

  「放輕鬆，她不會傷害你，她是很愛你的人，你也愛她，她哭泣是因為你忘了她，將她想起來就好了！」

  老人在山洞外面大聲喊著，整個白山都充斥著他的聲音，回聲此起彼伏，一直都在回想。

  唐軒卻不知道該如何放鬆，腦海中的那個人很痛苦，眼睛很紅眼淚不停的落下來，一滴滴的眼淚好像直接砸在他的心上，那樣的痛苦是三年來都沒有經歷過的，很痛。

  好像有人用匕首在他的心臟上一下一下慢慢的戳著，很是難耐。

  「好痛……」

  唐軒一個勁喊著，卻無法擺脫這樣的痛苦感覺。

  老人站在外面，根本無法幫助。

  很多事情都要唐軒自己想起來，不管他是失去了記憶，還是不願意想起。

  現在記憶已經開始慢慢找回，唐軒總有一天會記得所有的事情。

  時間慢慢過去，老人站在外面，身上落滿了白雪，卻沒有意思動彈，生怕動一下都驚擾了裡面回憶的唐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

  山洞裡面的篝火也就要熄滅了，老人這才抬起腳，打算讓火勢變大，否則晚上他就要難熬了。

  算算時間，唐軒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他也應該將剩下的肉烤了，不然唐軒一會要餓了。

  在他抬起腳的同時，一直蜷縮在山洞裡面的唐軒身體也動了一下，讓他有些擔心。

  「我想起來了……」唐軒沙啞著聲音開口，讓老人一陣激動。

  「真的？你想起來多少？」老人很是激動。

  「很多……她是蘇瑾，我愛……她。」唐軒小聲的說，卻也只是想起蘇瑾這個人，想起以前一點關於蘇瑾的事。

  即便如此，老人也已經非常開心，雖然只是一點點，可能夠想起來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你記起來就好，那關於你自己呢？」老人擔心的問。

  「我是唐軒，三年不記得自己，現在總管記起來了，謝謝你。」唐軒認真的說。

  看起來跟三年時間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已經不再是傻子，而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老人很是激動，三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唐軒終於變的不一樣了。

  「不用謝，我也是偶然而已，用你作為陪伴。」老人苦澀的說。

  不然他也是一個人在紫晶山谷裡面，沒有現在過的好。

  唐軒輕輕點頭，也不說話，慢慢走到篝火邊，將篝火弄大，把生肉用樹枝插好，開始烤肉。

  老人的眼睛有些濕潤，這是三年來他一直在做的事情，現在唐軒恢復了一些，就不需要他了。

  這麼想著，心裡還是有一些失落的。

  最後唐軒還是會離開，他還是一個人，孤單的活下去。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唐軒看著老人認真的說。

  「我叫北冥。」老人苦澀的說。

  這個名字多久沒有說出來了，他是冥宮的冥主北冥！

  可惜現在，就是一個孤單的老頭子而已。

  唐軒輕輕點頭，不再開口，只是認真烤肉。

  老人也是如此，氣氛變的詭異的安靜。

  過了一刻鐘，肉烤好了，噴香撲鼻。

  老人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看著唐軒，等待唐軒像以前一樣快速的解決。

  可唐軒卻將烤肉遞到了他的面前，讓老人很是吃驚。

  「你吃。」唐軒簡單的說，讓北冥更加震驚。

  「你餓了，還是你吃吧……」北冥小聲的說，卻還是被感動了。

  唐軒卻認真的搖頭，看著北冥。

  北冥無奈，只能結果烤肉，輕輕的咬了一口，確實很香。

  怪不得以前唐軒都吃的那麼開心，原來是這個緣故。

  唐軒也不看北冥，只是認真的坐在石頭上，腦海裡面總是出現一點一點的片段回憶，他想將這些好好整理，想要記得以前的事。

  他還沒弄明白蘇瑾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為什麼要叫他的名字。

  他總感覺那個畫面有些陌生，雖然是他想起來的，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見過。

  北冥不知道唐軒的心思，只是沉浸在感動裡面，慢慢吃著烤肉，兩人就保持著這樣詭異的安靜。

  好久以後，北冥的烤肉也吃完了，唐軒才開口：「我得離開。」

  「……好……」

  北冥輕聲回答，知道早晚會發生這種事，卻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他一個老頭子賠了唐軒三年，剛想起來就要做，真是太過分了！

  可北冥什麼也沒說，活了幾百年，他早就習慣了。

  而且他是魔人，九宮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就算不去九宮，跟在唐軒身邊也會有危險。

  唐軒自己就是危險的存在，再加上他，冥宮的人一定會察覺到，他不能離開。

  之所以選擇在白山生活，也是因為這裡永遠都是寒冷的，他身上的魔人氣息也可以被壓制，不容易被人找到。

  可離開白山就不一樣了，魔人的感覺非常靈敏，他會被發現的。

  那個人還在冥宮，他不能冒險，也不想害了唐軒。

  唐軒不說話，熟練地回到自己每天發呆的乾草堆上，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北冥也回到自己的地方，陷入夜晚。

  可整整一個晚上，唐軒都沒有入睡。

  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快速閃過以前的回憶，好像要用一夜的時間將所有的記憶都記起來。

  最後，他頭痛欲裂，只能睜開眼睛度過一晚上，卻也想起了很多事情。

  至少身體裡那些能力要如何使用他已經都想起來了，到了後半夜，竟然感覺很是冰冷，無法適應白山的寒冷。

  一大早，天還沒亮，唐軒就打算離開。

  北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唐軒的動作。

  唐軒將篝火撲滅，整個山洞一下子熱氣消失，讓北冥打了一個寒顫。

  「臭小子！你怎麼把火弄滅了！」北冥生氣的喊道，唐軒是要走了，可他還在啊，可見唐軒已經將他忘記了。

  唐軒的身體愣了一下，讓北冥更加確定心裡的想法。

  「我們不是要離開了？火不應該弄滅？」唐軒有些疑惑，好像北冥說了一件很可笑的事。

  這回輪到北冥愣神，幾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的話心裡起伏這麼大。

  他們什麼時候說好要一起走了？他根本沒有說過啊！

  唐軒卻不理會，繼續手下的動作，將一切可以帶走的東西都拿上，看著北冥，用眼神催促他最好快一些。

  北冥結巴的說：「我……我要留下來……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為什麼？」唐軒直接問道。

  他記得三年裡他一直跟北冥在一起，北冥對他很好，那麼他們的關係應該是很親近的，父子？師徒？多半是這樣的。

  所以他們要一起離開，怎麼能分開走呢？

  「我是魔人，我要是離開這裡，冥宮那些人會知道我的下落，我們都會很危險。」北冥激動的說，不明白唐軒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魔人？是什麼？」唐軒無法理解。

  北冥這才明白過來，唐軒是恢復了記憶，卻只知道了一些關於蘇瑾的，對於別的還一無所知，甚至連魔人是什麼毒不知道，他要怎麼解釋？

  「就是很兇惡的人！我的存在就是危險，你自己離開！」北冥堅定的說。

  「那我呢？我是你兒子，我也是魔人？」唐軒繼續發問。

  北冥已經沒有辦法再回答了，他一個魔人，怎麼會生出半仙的兒子？

  可他已經沒有辦法為唐軒解釋了，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解釋清楚。

  最後，在唐軒期盼的眼神下，北冥慢慢的走出來，跟唐軒一起上路。

  關於魔人的記憶，還有以前的一切，他都沒有想起來，北冥不管一路上怎麼解釋都沒用。

  一直到了兩人來到山腳下，北冥也放棄了。

  只要他們往外面多走一步，就會直接離開白山，外面溫暖的氣息已經迎面飄來，北冥甚至感覺一直被壓抑的魔氣開始不停的翻湧，好像隨時都可能發泄出來。

  「你不感覺難受嗎？」北冥拉住唐軒問道，以前每一次走到這裡，唐軒都痛苦的不得了，現在是怎麼了，怎麼還繼續往外走？

  他之所以跟著下來，也是知道唐軒會痛苦，所以沒有阻止，想著總會回到山頂，也就沒有在意。

  可現在不一樣了，看著唐軒很正常的樣子，她感覺非常驚訝，難道唐軒已經好了？是怎麼好的？

  「我的能力，可以控制了。」唐軒平靜的說，直接往出走了一步，北冥的手還拉著唐軒，一個沒反應過來就被這麼帶了出去。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北冥差點哭出來。

  他一個活了幾百歲的老頭，最後還是沒能斗得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娃娃。

  只是出來都出來了，唐軒也不會讓他回去，他索性就跟著唐軒離開好了。

  不良理會北冥的心思，唐軒認真往前走，順著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