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傻兒子

  他好像能夠感覺蘇瑾在什麼地方，所以帶著北冥一路前進，不管北冥說什麼都是一直前行。

  這是他這三年唯一的感覺，就是知道心裡有一個人的感受，想要迫切的找到這個人，沒有比這個讓他更著急的。

  北冥最後也放棄了，跟著唐軒的腳步，卻一直膽戰心驚。

  他不至於立刻被冥宮的人發現，這裡距離冥宮所在的地方也很遠，可早晚冥宮都會發現，他不確定到時候要怎麼應對。

  唐軒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有些瘋癲，他們真的可以對付那些人嗎？

  「爹，前面有可以吃飯的地方。」

  在北冥思考的時候，唐軒脆生生的說著。

  「咳咳……」這一聲爹讓北冥徹底無奈了，他們什麼時候成了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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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北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前面混沌攤的夥計聽到了，樂顛顛的過來，笑著說：「你們父子是外地來的吧，趕路也辛苦了，不如在我們這裡吃點餛飩，我們這的餛飩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

  「好啊！」唐軒直接回答，拉著北冥就過去了。

  北冥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還沒來得及說話，餛飩已經上桌，唐軒開始吃了起來，北冥欲哭無淚。

  他們根本沒有銀子，要怎麼吃人家的東西。

  現在是吃了，一會要怎麼離開？

  唐軒卻好像看不到他的臉色，開心的吃餛飩，感覺這東西比山上的烤肉要好吃的多。

  北冥的心在滴血，卻也有些嘴饞。

  他雖然是魔人，卻從來不吃人，對人類的菜餚很喜歡。

  三年在山上吃烤肉野菜，現在香噴噴的小混沌也在勾引他的味蕾，讓他無法不吃。

  等兩人吃完，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唐軒站起來，打算離開，被夥計攔住了。

  「這位兄弟，你吃了餛飩，可是還沒給錢啊。」夥計雖然在笑，臉色卻不是很好，顯然認為唐軒是吃白食的，後悔剛剛的招攬。

  「什麼是錢？」唐軒皺起眉頭不解的說。

  北冥的臉也紅了，他知道唐軒的記憶沒恢復，卻不知道到底這個程度，連吃飯給錢都不知道。

  他本來還以為唐軒是有別的辦法，現在看來，唐軒是以為這裡可以隨便吃，吃完了就能走。

  「你……喂，你兒子是怎麼回事啊？看著眉清目秀的，怎麼是個傻子，他不知道什麼是錢，你總知道吧？」

  夥計不悅的說，周圍吃餛飩的人已經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

  唐軒早就不記得很多事，根本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平靜的站在原地，甚至不明白那些吃飯的人為什麼一下子議論了起來。

  「我知道什麼是錢……」老人小聲的說。

  「這還差不多。」夥計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看著唐軒的眼神裡面多了一些同情。

  長的不錯，可惜是傻子。

  怪不得兩人身上的衣服也乖乖的，都是動物皮毛，原來是鄉下來的。

  可是他們這裡已經是鄉下了，還有比這裡更差的地方？

  在眾人的注視裡面，北冥看了看平靜的唐軒，小聲的說：「我知道什麼是錢……可是我們沒有……」

  「什麼？」夥計大聲喊著，無法相信。

  沒錢還來吃飯？是不是瘋了？

  「哈哈，他們居然沒錢，一個傻子，一個窮光蛋。」

  「就是啊，真是丟臉，還有這樣的人！」

  「快點打他們，讓他們吃飯不給錢！」

  ……

  看熱鬧的人都哈哈大笑，因為這裡是鄉下，大家也都不是什麼有文化的人，說出來的話反而更難聽。

  北冥站在原地，很是無奈，他活了幾百年，還是第一次這麼丟臉。

  可看著唐軒平靜的樣子，他就算再生氣，也沒有辦法發火，唐軒不是故意的，他是明白的。

  在北冥思索如何解決這場鬧劇的時候，餛飩攤的老闆從裡面衝出來，用擀麵杖狠狠的打了唐軒的腦袋一下。

  「住手！」北冥大聲喊著，手下意識的打出去，攤主整個被打飛很遠，吐出很多血，當場死亡。

  還在看熱鬧的那些人，看到有人死了，都慌張的離開，夥計也不要錢了，只是快速的跑開。

  一瞬間，還很熱鬧的地方，變的非常安靜。

  唐軒被打了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可眼睛卻死死的看著地面，也不動彈，一個字也不說。

  「你還好嗎？」北冥擔心的問。

  他也不知道這算什麼，唐軒被人打了，應該喊痛，就算哭出來都是應該的，可現在卻一動不動。

  北冥有些著急了，也許心裡真的認為唐軒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徒弟，現在被人欺負了，他就要打回來。

  雖然那個人已經死了，他還是不能容忍。

  慢慢的走到已經死掉的攤主面前，北冥一下一下用力的打著男人，已經死去的人不一會就變的血肉模糊。

  也許是濃郁的鮮血味道更加刺激了北冥，北冥的身體開始出現了變化。

  身體開始膨脹，好好的衣服也被撕裂了，身上都是魔人的圖騰，唐軒看的很清楚。

  北冥是魔人，雖然跟一般的魔人不同，可他就是魔人。

  最不同的是，北冥的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是沒有圖騰的，他的圖騰就是他自己！

  唐軒的眼睛眯起來，仔細看著這一切，有些明白了。

  他剛剛沒動，是因為記憶忽然出現很多，他想要看清楚而已，沒想到被北冥誤會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誤會，現在唐軒已經想起來很多事情，甚至說是所有的事情。

  北冥什麼也不知道，有些陷入魔化之中，慢慢的往裡面走，因為他聽到裡面有人哭泣的聲音。

  攤主的妻女就在裡面，目睹了可怕的場面，卻無法離開。

  北冥想要走進去，將那兩個人也殺死。

  「爹。」唐軒輕聲喊著，讓北冥的身體愣住。

  慢慢回頭，跟唐軒微笑的眼睛對上，北冥身體的魔氣一瞬間都消散了。

  這樣輕鬆的唐軒，已經三年沒看到了。

  「你的記憶全都恢復了？」北冥認真的問。

  唐軒點頭，笑而不語。

  「那你還叫我爹？」北冥苦澀的說。

  「因為你足夠老，老的足夠做我爹了。」唐軒微笑。

  就看北冥對他三年來的照顧，這一聲爹，他叫的不吃虧。

  他已經不記得親爹是誰，長什麼樣子，如果是北冥這樣的人，也還不錯。

  「你……」北冥說不出話。

  他身體裡的魔氣還在翻湧，他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壓制。

  他已經幾百年沒出手了，壓制的很好，一直都很平靜，可一旦出手，就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他已經盡力了，可喉嚨裡面傳來的腥甜味道，提醒著他，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在鮮血的刺激下，他只想要殺死裡面的兩個人，吃掉他們，這樣就好。

  唐軒自然是看出來的，很是抱歉。

  沒想到北冥為了他會做出這種事，壓抑了幾百年，該怎麼會到遠點？

  「別過來！」北冥大聲喊著，他要控制不了了，也許會跟唐軒直接動手，到時候兩敗俱傷，他們都會死。

  他的魔氣一旦徹底釋放，冥宮裡的那個人就會感覺出來，冥宮的人到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絕對不能讓那樣的情況發生。

  唐軒卻好像沒聽到，大步流星走到北冥面前，一個手刀將北冥打昏。

  就要散發出來的魔氣，在北冥昏倒以後忽然消散，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唐軒將北冥抗在肩膀上，順著自己的感覺快速離開。

  屋子裡的攤主母女早就昏過去，根本不知道唐軒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唐軒不停的走著，就是為了快點見到蘇瑾。

  他已經記起來一起，也明白一開始在腦海裡面看到的不是記憶，而是一種感覺。

  好像他腦海裡面有一個鏡像，看到了蘇瑾現在過的不好，在哭泣，在尋找他的存在，所以他要快點去跟蘇瑾匯合，好到蘇瑾才行。

  好不容易到了趙家村，被唐軒扛著的北冥也醒過來，胃很不舒服，卻恢復了正常。

  唐軒將北冥放下來，北冥又變成了一個很蒼老的老頭，看不出一點魔性。

  唐軒明白，北冥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定跟仙人之間有很大的關係，不然絕對不會是如此的。

  他是真的很好奇，那些仙人到底是怎麼做的，能讓一個默契滔天的人成為一個普通人。

  「怎麼來這裡？這不是去九宮的路。」看著刻著趙家村的大石頭，北冥好奇的說，不明白唐軒要做什麼。

  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不快去九宮跟蘇卓然他們會合，怎麼來到這裡？還是說，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存在嗎？

  「我知道，可蘇瑾在這裡。」唐軒堅定的說。

  「什麼？」北冥大驚，無法相信。

  他不相信蘇瑾跟唐軒之間會有什麼聯繫，那唐軒是如何知道的？

  看出北冥的疑惑，唐軒笑著說：「我的腦子裡面好像有一個鏡像，我看到她了，那天她在哭，就是在這裡，我能感覺到，這裡有她！」

  看著唐軒那麼堅定的樣子，北冥用力點點頭，算是相信了唐軒的話，這麼看來的話，唐軒真的也許感覺到了蘇瑾的存在。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分開也會找到彼此。

  「我就不跟你進去了，找到她你們就回去九宮，那裡安全，我一個魔人，不可能進入九宮。」北冥認真的說，認為現在是時候要分別了。

  「你自然要跟我一起，我喊你爹，你白白占我便宜，自然要跟我上路，報答我。」唐軒平靜的說，拉著北冥往趙家村裡面走。

  「你胡說！是你自願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北冥很是氣氛，沒想到唐軒居然是這麼一個無賴。

  這種事跟他也有關係？他怎麼不知道？

  唐軒卻不在意，大步流星繼續往前走，好像看不到北冥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