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成僵局形勢危

  鐵牛人脾氣雖然急躁，但絕非愚蠢之人。其實鐵雄近年來名頭甚響，他如何不知。雖語言上蔑視鐵雄，心中卻是無比重視。如今又見鐵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頭更暗凜。

  此時鐘副將既然主動請纓，他正好順水推舟道，「鍾副將，此人欺世盜名之徒，你便去讓他見識下咱們九黎部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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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領命！」鍾副將手中大關刀一抖，策馬衝到陣中，「鐵雄聽聞你近年頗有虛名，可敢下來一戰！」

  鐵雄眼中精光一閃，去也看出來這個鐘副將亦是個高手。當然，和自己比起來，還差得遠，或許鐵牛倒是個不錯的對手。心念一動，朗聲道，「有何不敢。」話未說完，夾住馬腹，如離弦之箭，沖將上來。

  那邊鍾副將見狀，亦是拍馬迎上。兩騎對馳，速度何其快！二十餘丈距離不過是眨眼之間罷了。

  二人尚距五丈之遙，忽的便見鐵雄飛旋而起。人若蛟龍，手中斷刀吐出黃白相間刀氣，凌空下劈，斬向鍾副將。刀氣烈烈，將沿途所過空氣壓縮得尖嘯刺耳。

  鍾副將見敵人如此開山之勢，心頭懼意大盛，下意識的便欲退卻。然而他知道，一旦自己退走，必將被刀氣劈做兩半。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上。一聲低吼，縱身而起，一柄關刀舞得呼嘯生風。濃重刀氣鋪天蓋地，迎了上去。

  雙方軍士狂呼大吼，吼聲震天，為己方主將助威。

  楊昊天見鐵雄所發刀氣黃白相間，顯然快要進階六星天心，不由得嘆道，「鐵雄天賦之強，在九州中絕對是名列前茅。而且從未聽說他師從何門，如若全靠自己修煉，那更是了得。」

  眾人點頭，顯然是一般想法。

  「不過，這鐘副將也絕非泛泛之輩。我看他刀氣凝練，收放自如，估計也有五星天輔地段實力。他不過是一名副將，就有如此實力，由此觀之，那鐵牛更是厲害。」姬俊道。

  「九黎部正是人才濟濟，如果真的全面開戰，這十萬大軍能有幾人回？」一旁的海兒憂心道。

  眾人默然。

  便在眾人說話間，雙方已經撞在一起。砰地一聲巨響，刀氣呼嘯拼鬥激烈。頓時，強光乍現，罡風大作。鐵雄居高臨下，占盡優勢，再加上修為比對方要高得多，瞬間便將對方刀勢壓了下去。

  咣鐺一聲，鍾副將只覺一股催山填海之巨力順著刀身傳來。任他一身不俗修為，仍然被這巨力壓得透不過氣來。更可怕的是，自己的靈力被對方刀勢壓得遠轉不濟，處於絕對下方。無法抑制，身子向下急墜。

  鐵雄大喝一聲，趁勢追擊，斷刀如狂風驟雨倏地急劈。鍾副將大駭，只得勉強舞動關刀布下刀氣護在身前。

  二人似兩顆隕石，急速墜落。然而就是這短暫的時間，但聽得噹噹之音不絕於耳，二人在空中已然交手數十招。

  離地面越近，鍾副將越是駭然，眼看著身前刀氣越來越稀薄，自己卻無能為力。

  而鐵雄與之交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心中卻是佩服。此人雖然修為比不上自己，但是刀法犀利嫻熟，亦是久經殺陣之輩。心念如飛，手中卻不留情。

  忽的，鐵雄渾身黃白之光大作，一身靈力已然激盪到了極點。驀地一聲大喝，「破！」斷刀吐出五丈刀氣，以無所不破之勢怒劈下來。

  鍾副將駭然欲死，情知自己根本擋不住這一刀。情急之下，忙的使了個千斤墜。身子驟然如千斤巨石，轟然砸在戰馬身上。如此巨力，那戰馬悲鳴一聲，瞬間七竅流血，竟然被震死。見跟隨自己多年的戰馬斃命，鍾副將根本連悲傷也來不及，就勢向後滾走。

  那戰馬瞬間斃命，還未來得及倒下，鐵雄之刀氣已然劈來。那刀氣何等厲害，嗤的一聲輕響，戰馬頓時被劈作兩片。刀勢不減，轟擊於地。

  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石礫激射，好不駭人。好在鍾副將見勢躲開，避免被分屍之命。卻可憐那戰馬，上一刻斃命，下一刻屍骨無存！

  「噗！」鍾副將一聲悶哼，噴出一口鮮血，一摸胸膛再見盔甲已然被切開，一道尺許長血刃觸目驚心。他心有餘悸，只需在慢半拍，自己便被開膛破肚了。饒是如此，刀氣已然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哈哈哈！」狂笑中，鐵雄已經躍回坐騎之上，「不堪一擊。」

  「我和你拼了！」鍾副將怒火中燒，便欲衝上去拼命。

  方才站起來，便被鐵牛按住，「退開，讓我來。」卻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劍芒輕吐，嗤嗤作響。

  「嘿嘿！」鐵雄大笑道，「看你如牛壯，卻不想使一柄細劍，怎麼看怎麼不倫不類！」

  鐵牛一步一步行來，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重重的腳印，足見其功力深厚。他一字一頓道，「廢話少說，出招吧！」

  其實鐵雄亦是心中暗凜，此人功力深厚，比我也不遑多讓。他既然使長劍，那麼劍法定是不凡，我可得小心。於是低吼一聲，從坐騎上長縱而起，人若雄鷹，掠起十餘丈。

  眾騎轟然叫好，聲如雷動。

  「雕蟲小技！」鐵牛冷哼一聲，雙足一頓，人比蛟龍直插入天。

  又是一陣喝彩聲，卻是來自敵方軍陣。

  但見鐵雄斷刀連劈三刀，三道三丈長刀氣呈品字形斬向鐵牛。鐵牛人在空中，劍鋒猛地顫抖，剎那間便爆出一團劍光，直刺而去。一上一下，卻都是攻擊招式，電光火石之間，刀劍撞在一起。

  轟隆之音不覺，一團黃芒從中爆出，二人在強光中倏地分開，向著地面急墜開去。

  落地之後，而後都覺渾身巨力無可化解，只得足下急踩如風，向後飛退。頓時，地上被二人劃出兩條丈許溝壑。

  雙方軍士皆是看的目瞪口呆，這才交手一招便斗得如此激烈。二人招式之強，實為罕見。這等高手對戰，許多人窮其一生也未可得見，是以一個個聚精會神，不肯錯過一絲一毫的精彩。

  「老四，咱們來打個賭好不好？」鼠墾笑道。

  「賭什麼？」朱奎警惕道，「我告訴你，我可沒錢。」

  鼠墾笑道，「誰要錢了？你上個月不是得了一顆者魂珠麼，就賭這個。當然為，不讓你吃虧，我也以魂珠做賭注。怎麼樣，這應當公平了吧？」

  朱奎恍然道，「原來是惦記我的魂珠。嘿嘿，好吧，你說說怎麼個賭法？」

  鼠墾道，「很簡單，就賭這二人輸贏。」他指著鐵雄和鐵牛道。

  「不用說，我賭鐵雄將軍勝。」朱奎毫不猶豫道。

  「那麼我就賭……平局！」他拖長了聲音，半晌才吐出這麼令人驚詫的答案。

  朱奎亦是愕然，半晌才冷哼道，「平局就平局，我還怕你不成。」

  鼠墾神秘一笑，卻不答話。

  便在此時，對峙半晌的二人倏地射出。鐵雄大步流星，欺身上前，斷刀當頭劈下。鐵牛腳下一個虛晃，側身閃開。鐵雄不等招式使老，刀勢陡然而變，攔腰橫削過去。鐵牛仿佛早就料到對方有此一招，身子一竄而起，雙足奇快無比竟然踩在對手刀面之上。

  不好！鐵雄暗叫一聲，倏地抽刀。然而對方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一躍而起，長劍吐出無數劍氣，將其全身上下籠罩。鐵雄無奈，只得急退如飛。對手劍勢奇急，繼續追擊。

  「好！將軍威武！」

  「必勝！」

  一時間，城頭九黎部軍士高聲吶喊，為主將助威。鼕鼕鼓聲頓起，更是平添肅殺之氣。

  哪知喝彩聲方才出口，邊聽鐵雄怒吼一聲，如滾滾天雷，竟然震得眾人耳蝸嗡嗡大響。吼聲方起，忽的雙手持刀，渾身衣袖鼓盪，斷刀倏地劈出。

  頓時，斷刀刀芒刺目，五丈刀氣順著刀勢，以開天闢地之勢，攻向鐵牛。

  鐵牛大驚，想不到對方在看似下風情況下，竟然還可發出如此凌厲的刀勢。無奈之下，去勢不減，劍勢陡變，舞得渾圓，布下劍氣屏障，卻是變攻為守。

  這一驟然變招，不可謂不精妙，然而和鐵雄比起來顯然要差得多。九黎部軍士喝彩聲戛然而止，顯然知道主將忽的處於不利之勢，隱隱擔心起來。

  哧溜一聲，刀氣瞬間撕破劍氣屏障，直接撞在劍影之上。斷刀順勢挺進，當胸直刺。但聽得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鐵雄勢如破竹繼續挺進。而鐵牛卻只得向後飛退，以圖化解攻勢。頓時，地上兩條光影奇快無比，向著城牆方向疾掠開去。

  三息之間，數十丈距離轉瞬及至，已然被逼到了城牆腳下。

  忽的，鐵牛低吼一聲，雙足在城牆之上急蹬，人已經順著筆直的城牆扶搖而上。鐵雄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這鐵牛看似憨傻，卻是心如明鏡。」忽的，楊昊天道。

  眾人愕然，不知所以時，姬俊卻道，「不錯，鐵雄怕是要吃虧了。」

  楊昊天淡然一笑，「那也不會。」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便在二人說話間，鐵牛已經貼著城牆竄起三丈有餘。忽的，他厲喝一聲，「下去吧！」驟然回首，長劍驀地抖出無數劍氣，劍芒一閃，長劍已然斜劈而下。

  鐵雄冷笑一聲，「早料到你有此一招！」話音未落，斷刀猛地攪動，刀氣霍霍，剎那間形成一道漩渦。登時，一聲長嘯起，「刀懸斷浪！」

  刀氣漩渦越來越大，旋轉飛快，將城牆絞得碎石橫飛。同時，沖天而起，攻向鐵牛。

  鐵牛卻是大駭，只感覺那漩渦中一股無窮的吸力將自己的劍氣全部吸進去。更讓人驚懼的是，自己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滑向那道漩渦。他當機立斷，陡然長喝，「重浪三疊！」一身靈力激盪，人若箭矢，沖天而起，手中長劍卻倏地向著那漩渦刺出一劍。頓時，劍氣湧出，攻向漩渦。再竄起三丈，又是一道劍氣攻去。待得縱起十餘丈，他忽的倒懸而下，倒刺一劍！

  第三道劍氣奇快無比，竟然瞬間超過前兩道劍氣。但聽得一聲尖嘯，三道劍氣合為一道五丈余碩大劍氣，刺向漩渦。

  鐵雄雙目一寒，這重浪三疊劍勢詭異不說，一道劍氣中竟然蘊含著三種截然相反的勁力，不可謂不強。念及此，刀鋒一抖，三丈余漩渦射將出去。

  劍氣漩渦轟然相擊，一聲震響，瞬間爆出一大團耀眼光芒。光團高懸，如日刺目。猛烈的衝擊波當散開來，六方城的城牆劇烈搖晃起來，仿佛隨時將要傾塌一般。

  碎石橫飛，煙霧瀰漫，一時間難以視物。

  「大笨牛，這次就算平局，本將軍去也。」煙霧中，只聽鐵雄狂笑道。

  待得煙消雲散，城外兩千餘騎已經消失再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