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互相試探成僵局

  和青蓮仙子的談判不歡而散，楊昊天心頭總是有一股陰雲揮之不去。他隱隱的感覺到，此次九黎之戰，會讓他的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巨大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

  而九黎部和王朝軍的戰爭並沒有因為他的意願而改變。姬俊將軍隊駐紮在九黎部邊緣，卻不進攻，惹得朝中大臣議論紛紛。左監國更是攛掇一大批人進讒言說姬俊欲擁兵自重，意圖謀反。

  好在顓頊帝甚是信任姬俊，又加上九國的危機並未解除，是以沒有催之過急。顓頊帝送來一道旨意，要姬俊不驕不躁，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平叛。最後隱晦談到，須得儘快拿出點戰績來，否則群臣不滿。

  姬俊看我旨意，將其交給楊昊天，沉聲道，「楊兄弟，你看看吧。這可如何是好。」

  楊昊天看我旨意，怒氣乍現，「這一定是左監國搞的鬼！」

  「咱們按兵不動已經十餘日，再不有所行動，怕是難以交代。」姬俊道。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坐在下首的鐵雄苦惱道，「這才可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莫不是要為難死人麼？」

  「我看能不打，儘量避免吧。你們可知軒轅宮弟子有許多出自九黎部，這些人思歸深切，要不是宮主和長老們一再彈壓，怕是早就生出亂子了。」虎楚凝重到。

  「哎，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真是太難了。」海兒不禁感慨道。

  這時，鼠墾出了個主意，「這樣，咱們先做出一副大兵壓境的樣子，將隊伍駐紮在六方城十里外。然而再對其進行挑戰，約對方主將主來對戰。如此一來，朝中大臣既不能說咱們圖謀不軌，又可以給九黎部施加壓力。」

  聞此計謀，眾人皆是眼前一亮。這個辦法怕是當先最好也是唯一的法子了，可是治標不治本，楊昊天卻也只能道，「就這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日，姬俊終於命令全軍開拔。十萬人浩浩蕩蕩，向著六方城圍聚過去。

  「姬將軍終於下定決心要攻打九黎部了，嘿嘿，咱們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隊伍行進中，一軍士神色甚是得意道。

  一旁的戰友，不屑一顧道，「就憑你那點本事，還大展身手？」

  先前那軍士怒道，「我的本事怎麼了，可比你高！」

  「哼！」其戰友冷哼一聲，「莫要吹牛了，上個月校場比武，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先前那人怒目而視，似乎要噴出火來。要不是此時行軍當中，他便要大打出手了。

  那戰友卻是微微一笑，嘿然道，「瞧你那小氣模樣，還想吃人咋的。你被我打敗也沒啥可恥的，焉知上了戰場，被敵人打敗可是要喪命。」

  先前那人聞言，怒氣頓泄，微微不好意思道，「牛哥，我錯了，我……」

  那被叫「牛哥」的漢子，笑道，「不說這些了。嘿嘿，我問你，你可知姬將軍和楊城主久久不願進攻？」

  「這等軍機大事，我們這些小卒子如何知道？」那人訕笑道。

  牛哥嘿嘿一笑，神神秘秘道，「你小子不知道，我可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那人明顯被勾起了興趣，忙不迭問道，「牛哥，你快說說。」

  牛哥左右瞧瞧，煞有其事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拿出去瞎說，否則咱們兩個都要掉腦袋。」

  那人明顯被鎮住，定了定神才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告訴外人。」

  牛哥聞言，神色稍緩，努了努嘴，指向一側通行的軒轅宮弟子，道，「我其實都是聽軒轅宮弟子說的。我有個好友，是軒轅宮天劍院弟子。聽說大名鼎鼎的楊昊天楊城主和巫教的兩個聖女好像有點什麼瓜葛，這才不願意辣手摧花。」

  「是麼？」那人極為興奮道。「楊城主少年英雄，風流倜儻，有這般做法卻是大有可能。其實此事我早有所耳聞，卻也不知真假。」

  那牛哥愕然，繼而怒道，「好小子，這麼重要的消息早就知道，去也知會老子一聲，莫不是討打？」

  那人忙得賠罪道，「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等事情私自談亂，可是殺頭大罪。我有幾個腦袋敢拿出來亂說，如不是如今軍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是絕不會在你面前說半句的。否則圖一時口快，找來殺身之禍，那可大大不妙。」

  「你說的是。」牛哥嚇了一跳，趕忙道，「趕路，莫提此事。」

  於是乎，二人皆是緘口不言，悶頭趕路。

  這樣的情景，十餘天來，不斷上演。自然，這個消息亦是傳得人盡皆知。

  這些閒言碎語，一絲不落的被鷹冥聽得清清楚楚。他怒火中燒，道，「大師兄，這些人亂嚼舌根，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虎楚喝道，「胡鬧！如今十萬大軍已然人盡皆知，你難道要將十萬人全部教訓個遍！」

  「可是……他們……」鷹冥語塞。

  楊昊天擺手，淡然道，「嘴長在別人臉上，由他們說去吧。況且他們說的也是事實。」

  鼠墾亦是不滿這些行徑，「可恨，不知是哪個灰孫子大嘴巴，將事情泄露出去。我看多半是軒轅宮弟子，多半又是天劍院的，故意散布謠言，中傷大師兄呢。」

  「哼！我們天異院的兄弟絕不會胡說八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胡說八道，老子活扒了他！」朱奎憤憤附和。

  姬俊正色道，「二位切不可輕舉妄動，你們蠻幹一氣，立馬中了敵人下懷。他們散布謠言，無非就是要咱們自亂陣腳。一旦大軍混亂，朝中定然有人請求臨陣易帥。到時候，只怕多半是左監國的人，大戰頂起，血流成河啊！」

  「不僅如此，尚未平息的九國之亂定會捲土重來。」楊昊天凝重道。

  眾人面面相覷，卻不想一個個小小的舉動竟然牽一髮而動全身。此刻便是最愚鈍的人也感覺到，軍中並不如相信中的那麼平靜。相反，激流暗涌比比皆是，稍有不慎便不可收拾。頓時，眾人不禁感嘆，這看不見的爭鬥一樣驚心動魄。

  卻說兩百里地，大軍堪堪行了兩日。九黎部大部分處在冀州地界，占據中原之千里沃野。以往金秋時節，正是收穫佳季。然而一路上但見衰草連天，荒草枯長，千里沃野竟然變成人跡罕至的荒原。

  忽的一陣冰涼秋風襲來，捲起烈烈肅殺之氣。

  眾人不禁心頭一凜，大戰一觸即發，如此緊張氣氛下，百姓們如何能安心耕作，以至於如此千頃良田，歸於荒蕪。

  尚距十里，大軍紮營。

  楊昊天下令道，「鐵雄，帶上你的兩千精騎，隨我前去邀戰。」

  「領命！」鐵雄興奮怪叫一聲，迫不及待奔出去集合隊伍。

  鼠墾不滿道，「大師兄，為何不派咱們軒轅宮弟子去？莫不是你對鐵雄有私心？」

  楊昊天尚未回答，姬俊笑道，「這可與私心無關。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當其餘人理論紛紛時，只有鐵雄的兩千鐵騎紋絲不動。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可靠之人，說到底，還是咱們雙方人馬中安插有某些人眼線，你們明白了麼？」

  眾人旋即恍然，這個某些人定是左監國無疑。能將勢力滲透到十萬大軍和軒轅宮的人，非他莫屬。只有鐵雄這方人馬，他無法插手。

  便在這當間，兩千鐵騎已經聚集完畢。楊昊天一聲令下，乘著騶吾，向著六方城奔去。

  不一會兒，尚距六方城數百丈，邊聽悽厲低沉的號角聲此起彼伏，顯然是九黎部探哨已經發現了大軍蹤跡。眾人卻是不理，很快奔到城下。

  望著巍峨高聳的城牆，便是這些訓練有素的精騎也不禁感慨，要攻破此城，也不知要送掉多少人命。

  鐵雄卻是個嗜戰之輩，大笑道，「楊大人，末將前去索戰如何？」見楊昊天點頭，鐵雄一催胯下駿馬猛地射出數丈。而後陡然勒住馬韁，馬兒頓時高高昂立。鏘的一聲，斷刀出鞘，在陽光下閃著幽幽寒光，朗聲道，「城上的人聽著，吾乃楊昊天楊大人坐下，第一護衛鐵雄是也！哪個有本事，下來與我一戰！」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鬨笑，便連楊昊天也暗自搖頭，「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第一護衛？」

  姬俊打趣道，「鐵兄差一線便可進階六星天心，當你的第一護衛綽綽有餘。」

  楊昊天無語，只能報以無奈一笑。

  過了半晌，城頭上並未有人應答，鐵雄放聲狂笑道，「無膽鼠輩，莫不是怕了爺爺手中斷刀麼？要是怕了，趕緊出城納降，爺爺還可饒你狗命！」

  「吼！吼！」兩千騎振聲怒吼，聲浪滾滾，衝破雲霄，震撼大地。如此聲勢，不輸十萬人陣勢。莫說敵人，便是楊昊天等人亦是微微心驚。

  卻說城頭守將名叫鐵牛，也是個暴脾氣，見敵人如此挑釁哪裡受得了？頓時氣血上涌，怒道，「欺人太甚，鍾副將與我點齊兵馬，出城迎戰！」

  那鍾副將卻是個謹慎之人，言道，「將軍，此時教主聖女俱在城中，我們是不是要請示一下？」

  鐵牛怒罵道，「請示個屁，人家撒野都撒到家門口來了，我們還要當縮頭烏龜！」

  「可是……」鍾副將還想再言，卻被鐵牛喝斷，「你要請示，自己去。本將軍可受不了這股鳥氣！」言罷，衝下城頭，輕點兵馬去。

  鍾副將無奈在，只得派人向教主和聖女稟報，自己隨著主將去。

  點齊兩千兵馬，城門洞開，吊橋放下，城頭鼓聲震震。鐵牛一馬當先，沖將出去。來到陣前一看，卻是個比自己小了一圈的精瘦漢子。鐵雄雖然不魁梧，但是絕不是精瘦，只是這鐵牛膀大腰圓，五大三粗，如一頭壯牛。在他眼中，怕是沒有幾人不「精瘦」。

  「呔！」鐵牛大眼圓睜，喝道，「來將何人，膽敢口出狂言！」

  鐵雄見對方身材粗壯也還罷了，雙目精氣森森，渾身充滿了力量感，便知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心頭暗凜，卻狂笑道，「我當是什麼人物，卻原來是個無知笨牛！大笨牛聽好了，吾乃天下聞名，霸名遠揚，威加四海楊昊天楊大人座下第一護衛『斷刀鐵雄』是也！」

  聞者噴笑，他添油加醋，頭銜又長了一倍。

  鐵牛一愣，旋即喝道，「楊昊天的大名我倒是聽過，卻不知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無名鼠輩！」

  鐵雄並不發怒，反而笑道，「認不認識無所謂，出來一戰便知。」

  「當你牛爺爺不敢麼？」怒叱一聲，鐵牛便欲沖將上來。

  便在此時，鍾副將上前道，「將軍您身系一城安危，還是讓我替你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