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蹟

  外面雖然還是亂糟糟，但是這個房間裡卻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這裡根本就沒有手術服，姜暖也只能快速的清洗雙手。

  一抬眼看到除了周毅之外，站立在角落裡的蘇蘭和劉芒。

  

  「蘇知青，我來切開虎子的氣管，你來幫我打下手。」

  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畢竟蘇蘭已經在衛生所里半個多月了，至少能分得清手術器具。

  不過讓姜暖沒有想到的是，她到底高估了蘇蘭的能力。

  蘇蘭非但沒有上前，反而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我不行。」

  萬一虎子要是被姜暖治死了，那她就成了幫凶，況且她根本就看不了血。

  腦子一抽，不僅自己拒絕，而且還兩個箭步衝過去想要爭搶手術盤。

  姜暖發現她的意圖眼底一抹陰霾，一巴掌拍在了蘇蘭的臉上。

  啪的一聲。

  就連劉芒都跟著一激靈。

  姜暖的面色冷酷，「不能幫忙就滾一邊兒去！」

  這一耳光倒是把蘇蘭給打清醒了。

  如果姜暖把虎子給治死了，那她就能一直留在衛生所了。

  姜暖完全忽視了她，轉而看向周毅。

  「我來。」周毅甚至沒有等她開口，便挽起袖口，學著她的樣子清洗雙手。

  這一份信任足以勝過千言萬語。

  姜暖拿起手術刀的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第一次站上手術台的那一刻。

  深吸一口氣，讓心情平復到最冷靜的狀態。

  周毅就站在她的旁邊，幫她控制著已經半昏迷狀態下的虎子，同時仔細的留意著她的每個表情和動作。

  幾秒之後，姜暖動了，握著手術刀切開了虎子的皮肉……

  姜建設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冷汗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次是真的要命了。

  村長和其他村民也全都汗水連連。

  聽不到裡面的動靜，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守在衛生所外面的人也同樣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姜暖在裡面要切開虎子的氣管兒。

  這也是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那不就等於抹脖子了嗎？

  虎子媽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朝著衛生所裡屋的方向磕頭，祈禱著會出現奇蹟，虎子能夠安然無恙。

  不管外面怎麼樣，姜暖這裡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響。

  動刀前，姜暖就已經讓周毅把病床挪到了窗邊。

  她必須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完成所有操作。

  劉芒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好奇伸出了脖子看著。

  可是當他看到虎子的脖子被姜暖切開的時候，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捂著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而且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脖子都涼颼颼的疼。

  在看看姜暖那副面不改色的樣子，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了一層。

  太狠了。

  「勾刀給我。」姜暖全神貫注。

  周毅根本不認識托盤裡的東西，但還是根據自己的判斷遞了過去。

  而且他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看著姜暖熟練並且精準的動作，他的視線沒有移開半分。

  本來完全躲在劉芒身後不敢看的蘇蘭，仿佛被什麼東西勾著心尖兒。

  她絕對不相信姜暖能夠成功的做完手術，可越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就越是緊張和好奇，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探出了半個腦袋。

  只是一眼，看到虎子脖頸上被切開的血肉，她的臉色瞬間煞白，渾身上下的力氣抽離的無影無蹤，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劉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蘇知青，你怎麼了？」

  前一秒還好好的。

  姜暖被打擾，抬起眼皮看向蘇蘭，然後皺了眉頭。

  「她暈血，把她帶出去。周毅哥哥看好門口，別讓任何人進來。」

  劉芒瞠目結舌，第一次聽說有暈血的。

  外屋擠滿了人，看到蘇蘭被劉芒架著出來，李文明也顧不上許多立刻擠了進去。

  「蘇知青怎麼了？」

  也就只有他的注意力在蘇蘭身上，其他人全都齊刷刷的朝裡面看著，不過也只是幾眼房門便再次關閉了。

  劉芒的臉色也不好看，滿腦子都是那副血腥的畫面。

  「姜暖說蘇知青暈血。」

  「暈血？！」

  李文明眉心中間擠出一個「川」字，對蘇蘭擔心的不得了。

  村長卻是露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表情。

  「裡面情況怎麼樣？小暖她……切開……」姜建設緊張到話都已經說不完全了。

  劉芒當然知道他們想問什麼，僵硬的點了點頭。

  姜建設眼前一黑，差點兒也暈倒過去。

  現在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外面更是議論紛紛。

  有安撫虎子爸媽的，也有覺得姜暖是在胡鬧的。人越聚越多，事態發展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了。

  村長面色陰沉如水，短短的幾分鐘裡他的腦子裡就已經有成百個念頭了。

  虎子要是救不過來該怎麼辦？

  還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知青們，萬一驚動了警察又該怎麼辦？

  漫長的煎熬之後，緊閉著的門開了。

  周毅率先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兒。

  虎子爸媽更是在村民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進了衛生所里。

  「周毅，虎子怎麼樣了？」

  姜建設已經說不出話了，開口的村長手心裡都冒出了汗。

  他也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準備。

  周毅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所有人也都無法判斷。

  不過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四周炸開了鍋。

  「虎子已經可以呼吸了，小暖說讓大伯趕緊去開拖拉機，現在可以送去鎮上的醫院了。」

  「真的嗎？！！」姜建設激動到大喊一聲。

  虎子爸媽更是再一次癱軟在了地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姜暖真的救活了虎子？而且還是把氣管切開的？！

  這個時候姜暖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把關心自己的長輩們嚇到了。

  「爸，大伯，二伯，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救虎子吧。」

  姜建設老淚縱橫。

  姜建國也沒含糊，立刻回家去開拖拉機。

  不管是擠在衛生所里的村民，還是守在外面的村民，聽到虎子暫時沒事的消息全都跟著鬆了口氣。

  這一刻所有人看向姜暖的眼神全都變了。

  姜暖，她真的創造了一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