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永恆

  倫敦。

  銀手莊園。

  鎖鏈不斷地顫動。

  每一次都快要崩潰，可每一次卻又挺過去。

  陰暗的房間裡，螢光閃爍的光球漂浮在上空。

  照落下的光束，在桌面映射出人影。

  

  約翰平靜地用魔杖緩緩從人形軀體內抽出東西。

  金色的能量純粹得比黃金還要閃亮。

  隨著他的拉扯，能量拉扯帶來的痛苦，讓被鎖起來的生物發出低吼。

  「為什麼不殺了我？」

  這個聲音像是伊卡瑞斯，又帶著些其他的聲色。

  約翰將能量投入坩堝，沸騰的坩堝不斷地冒出古怪的煙霧。

  他頭也不回地說：「你還有價值。」

  聽到這話，脖子和手腳都被鎖鏈束縛的異變族首領發出自嘲一笑。

  「我的族人被永恆族殺害。」首領說，「你偷偷將我藏起來，想要靠我來顛覆永恆族？」

  「那並不是我考慮的事情。」約翰將魔杖放入坩堝，注入古老的魔法，讓金色的液體發生改變。

  他將魔杖抽出擦乾淨。

  抓住異變族首領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約翰在北極的一個山洞找到藏起來的首領。

  首領原本是想要對永恆族發起報復，可惜永恆族的離去讓他失去機會。

  異變族只剩下他一個，可以說是種族在地球上被抹去。

  他就算想要進行繁殖，也沒有其他的異變族給他作為伴侶。

  但終究也是一個危險。

  約翰將人抓住，用費斯托斯困住伊卡瑞斯的道具將其鎖起來。

  他將天神的基因注入首領的身體。

  這讓首領的身體再度發生改變。

  和永恆族一樣，異變族是來自阿里瑟姆創造的物品。

  他們的進化也都是向同一個方向。

  獲得天神基因的首領更加像人。

  他的身軀長出了類似於人體的皮膚，高大的身軀像是歐美人一樣。

  甚至從某種層面來說，他的身體比永恆族更加強大。

  永恆族被剝奪了進化的可能，而異變族卻擁有無限的可能。

  約翰打開滿柜子的天神基因，他從中拿出一瓶。

  「你殺死了天神」異變族首領說，「你正在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我不需要你記住我的好。」約翰眼底閃過一絲黑氣，「你將會越來越強大，我很好奇你的極限。」

  隨著新的天神基因注入，首領的身軀收縮，誇張的肌肉變得精瘦。

  鎖鏈綻放璀璨光芒，異變族首領用力，讓鎖鏈差點崩潰。

  他生長出黑色的頭髮，眼睛的位置發生改變。

  等半個小時過去後，一切都結束了。

  異變族首領再次睜開眼睛，他體內的力量甚至讓他感到陌生。

  約翰目測還有幾次，異變族的外貌將會徹底與普通人沒有區別。

  他這些天注入的天神基因，基本上都被異變族吸收。

  異變族也無法一次性吸收太多的天神基因，他需要過渡期。

  被切開的天神種子，已經有一半的基因進入他的身體。

  約翰將魔法塔的那個天神種子也給切了。

  兩名天神的基因在異變族的體內爭奪，最終都被其所成為進化的養分。

  「看來異變族不是失敗，而是進化得太徹底。」

  就算是將異變族扔進海里，它們也會生長出魚鰓，從而在水底呼吸。

  強大的適應力，可以消化兩種天神基因。

  但是第三種，約翰覺得不行。

  異變族首領身上的鎖鏈打開，約翰隨意將一套衣服扔給他。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個房間。」

  那是純白的房間，四面不透風。

  約翰與首領只相隔一層金色的薄膜。

  首領伸出手觸碰，在觸碰到的一瞬間，他的手掌炸開。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能量膜。

  約翰淡淡說道：「這裡面擁有你的逆反方程，只要觸碰，你就會能量失衡。」

  「至於牆壁，你也別想了。」約翰用魔杖敲了敲牆壁，「這是利用振金製作的牆壁，可以抵抗一切的攻擊。」

  「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約翰走了兩步，有些好奇地問，「你需要用餐嗎？」

  首領問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約翰笑了笑，「很好的問題，可惜我沒有義務回答。」

  首領盯著他，突然說道：「人類有一種名為書的東西，我想要。」

  當誕生智慧後，他就無比渴望叫做書的存在。

  不管是阿賈克的記憶，還是蒂娜，她們都喜歡一種叫做書的東西。

  約翰打了個響指，從莊園的書架上，幾本書飛入房間。

  首領拿起一本書，他安靜地找到角落坐下，一頁頁地翻開。

  他認識字，這是從阿賈克記憶里繼承的，但有許多東西需要他自己領悟。

  書中的內容，以及表達的含義。

  約翰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在這裡，他打開一個盒子。

  「咚。」

  沉悶的跳動聲在盒子裡面迴響。

  約翰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他雙手捧著，過了許久後，再次發出動靜。

  「咚。」

  把東西放入坩堝，坩堝裡面的液體成漩渦狀。

  不斷地轉動著，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吸收液體。

  坩堝就像是浴缸一樣巨大，他將剩餘的天神基因一次性倒入裡面。

  這讓坩堝裡面的動靜逐漸停下，最終變成如同死水一樣。

  「就差一個了。」

  約翰計算著時間。

  審判日到來的時間並不確定。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今天。

  在宇宙誕生時，與無限寶石一樣古老的神。

  他來到首領的所在，首領正在翻看著那本記載著人類歷史的書。

  他似乎看入神了，渾渾噩噩異變族在得到智慧後，終於是可以看清楚，他們依靠本能獵殺的這個世界。

  「這裡很精彩。」首領緩緩抬頭，他對約翰說道，「但我也有很多疑惑。」

  「為什麼要發動戰爭，又為什麼不能夠一起共存？」

  首領不解地說：「你們明明擁有讓同族幸福的能力，為什麼要對其他的國家進行攻擊？」

  「什麼是道德？」

  「什麼是仁義？」

  首領看向約翰，「你能夠給我解釋嗎？」

  他不明白，從所有的歷史來看，強大的一方都喜歡對弱小一方進行欺辱。

  這和異變族不同，他們依靠本能進行獵殺，卻不會對自己的同族進行攻擊。

  而智慧的人類，卻將同類視為最大的敵人。

  約翰聽到他的問題，平靜地說：「因為他們是同類，才知道同類所具備的威脅。」

  「自私，是人性。」

  首領陷入沉思，他從誕生智慧擺脫混沌，到現在也沒有半個月。

  千年的時間，他大部分都在依靠本能尋找著食物進行進食。

  生存都無法顧及的年代，他存活下來根本無法思考。

  約翰抬手打開一個口子，示意首領把手伸出來。

  首領已經習慣了，他看著約翰從他的手臂里抽出能量，他提出自己的一個要求。

  「我想要更加了解這個世界。」

  約翰聞言，他點點頭說道：「可以。」

  他抽完能量，變出一台電視。

  將關於大自然的紀錄片調出來。

  異變族首領很快就看得入神。

  他用智慧的視角，去看待那些動物的生活。

  那是曾經的他。

  ...

  永恆族被帶到了世界熔爐。

  這是他們誕生的地方，也是異變族誕生的地方。

  「我們會怎麼樣？」絲派克看著自己所謂的家鄉，她很迷茫。

  伊卡瑞斯說：「我們無法反抗阿里瑟姆，因為他是我們的造物主。」

  金格遺憾地說：「我的電影要失去他的主角了。」

  吉爾伽美什發現蒂娜的情緒不對，他走過來安慰她，「不管是在什麼時候，我都會保護你。」

  蒂娜看向自己的伴侶，她內心感動，握住吉爾伽美什的手。

  他們的手觸碰在一起，她發現自己手腕上的那條小蛇，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小蛇在世界熔爐的地步穿梭。

  它來到一處地方，那裡存儲著大量的記憶。

  是永恆族的記憶。

  小蛇吐著信子，它的眼睛睜開，露出裡面的豎瞳。

  它找到一個方向，沿著記憶的通道進入。

  一處混沌的世界出現。

  而小蛇在裡面遊走，所過之處都發生了改變。

  ...

  約翰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清楚知道，審判日來了。

  沒有巨大的天神出現，也沒有強硬的逮捕。

  他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方位，就像是它本來就在那樣。

  合上手上的魔法書，約翰看向空蕩蕩的房間。

  他起身揮動魔杖。

  身形消失再出現。

  他位於一座殿堂中。

  這個地方古老而充滿神秘。

  約翰走在其中。

  這是一座聖殿。

  巨大的五個頭顱，象徵著這裡所被信仰的五位神明。

  他們代表著宇宙的最古老和強大。

  同時也是天神組之上的五位神明。

  約翰走到前方巨大頭顱處。

  他的魔杖微微顫動，約翰很詫異，因為這根在魔法世界有著悠久歷史的魔杖，從來不曾這樣過。

  他看向一個方向。

  在五個頭像中，其中一個似乎是女性。

  「這裡是宇宙的邊緣。」

  約翰看著色彩正在邊緣所吞噬，宇宙的邊緣，也是天神審判之地。

  他抬起魔杖，那裡緩緩打開一扇通往未知的門。

  約翰自言自語道：「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接下來，只是看結局如何。」

  他坦然走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