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系統

  這是一名天神對凡人的不解？

  不，不是的。

  天神繼承了智慧，他知道自己的誕生帶來的災難。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是約翰。

  「我們不該如此，你知道的。」蒂亞姆說，「我們如此相似。」

  同樣的古老與永恆，同樣的強大與自私。

  約翰走到蒂亞姆身前，強大的天神最終卻弱小到這副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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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可以輕易地決定一個世界的生死，也可以創造出永恆族這樣強大的種族。

  高高在上，他們是宇宙的裁決者。

  相對而坐，巫王與天神，展開對話。

  「你擅自將自己的降生落在這個世界。」

  約翰搖頭說道：「就算沒有我，你也將會失敗。」

  天神強大嗎？

  甚至可以說比滅霸更加強大。

  可那樣的天神，在現如今所有超級英雄完好的情況下，真的就那樣無可匹敵嗎？

  索爾的暴風戰斧，史蒂芬的魔法，外加上許多的超級英雄。

  「困住你的，是由卡瑪泰姬幾千年來維護這個世界不受外面入侵的屏障，消磨你的，是魔法國度統治者巫王的傑作。」

  約翰平靜地說：「你們認為自己可以決定這一切，甚至連永恆族也這樣覺得。」

  「但是你們從未想過，一個種族的反撲會讓天神隕落。」

  「至於為什麼是我，沒有君王願意其他人插手自己的領土，我也一樣。」

  這裡是九大國度之一中庭，也是九大國度中最複雜的一個。

  他們沒有阿斯加德與華納海姆那樣絕對的神王統治權，也沒有亞爾夫海姆那樣的出生於同一棵母樹的團結。

  他們會發動戰爭將種族滅絕的屠刀向同一個世界的人發動，也會因為膚色進行奴役和自我傲慢。

  他們是全宇宙最自私的種族，連同一個世界的智慧生命都要進行屠殺，更何況是外來的擅自紮根的天神。

  「不，你不明白，我們不該如此。」

  蒂亞姆說：「天神組維持著這個宇宙的運行，失去天神，這個宇宙將會失去光芒，進入死寂。」

  「世界沒有光，失去重力，邪惡的滋生，那不是幾十億生命的死亡，而是萬億百萬億。」

  天神組創造重力與熱能。

  他們行走於宇宙，創造出新的星系，而新的星系將會誕生出新的種族生命。

  一名天神的誕生固然需要犧牲幾十億的生命，可他們的出現也將會讓宇宙變得更加穩定。

  蒂亞姆如此說，約翰卻微微搖頭，他說，「我當然知道，可是，如果你要犧牲的不是我腳下的這個地方，我甚至願意幫助你。」

  用生命來衡量，一百億的生命和一個人的生命比起來，沒有人會遲疑，選擇那一百億。

  可若是那一個人，是你自己呢？

  你是否還會繼續選擇慷慨的犧牲？

  蒂亞姆的盔甲正在剝落。

  他的神力被削弱到，已經無法維持住這副姿態。

  天神從來不用他自己的外貌示人，沒有人看過天神盔甲下是什麼模樣。

  「那為什麼是你？」蒂亞姆問道，「你清楚，你不會死，你可以成為宇宙最自由的生命。」

  蒂亞姆的六孔面具破碎一角，露出其中正在源源不斷散落光輝的能量。

  「聽起來你很了解我。」約翰伸手抓住蒂亞姆的面具，他手指用力，讓那些能量分解速度加快。

  「我們是一樣的存在，我當然了解你。」

  蒂亞姆說：「你應該知道的，你身上流淌著不屬於人類的血液。」

  「你錯了。」約翰搖頭說道，「我知道自己的來歷，也清楚我不可能和你一樣才是。」

  「不，是你錯了。」

  面具消失大半，蒂亞姆說：「我們是一樣的。」

  「咔嚓。」

  盔甲正在破碎，象徵著蒂亞姆所剩下的時間不多。

  他並非沒有試圖反抗，可針對天神的逆反方程讓他無力抵抗。

  面具終於無法支撐下去。

  露出了屬於蒂亞姆的本來面目。

  「因為我陪伴你許久。」

  面具的下面，是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一張與約翰一樣的臉。

  只是比起約翰，他更加純粹。

  約翰手上穿過那些能量，熟悉的感覺浮現心頭。

  「你早就有所猜測，不是嗎？」蒂亞姆搖晃著站起來。

  他看向約翰的眼中，多了悲傷。

  「為什麼我們不能夠一起成長？」

  「你知道的，我幫了你許多。」

  「你知道的……」蒂亞姆聲音些許哽咽，「我們互相成就。」

  約翰後退兩步，如鏡子一般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這不是平行宇宙的約翰。

  這是蒂亞姆，天神組的新生兒。

  但他卻對約翰很熟悉。

  約翰腦海里，有什麼東西炸開。

  一些被他所忽視的，所遺忘的記憶。

  或者說，這是他的造物主，在一開始就如此設定。

  他定定看著蒂亞姆，說出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系統？」

  蒂亞姆的身體瘦弱，他本該無比強壯，現在被逆反方程所摧毀。

  蒂亞姆一步步走向約翰，「是誰帶你走入魔法世界？」

  「是誰讓你在無依無靠時多了不同。」

  「又是誰賦予你特殊的能力？」

  「那些神奇動物的血脈融入你的身軀。」

  「巫王的美名響徹魔法世界。」

  他停步在約翰的面前，用手用力指著自己的心口，「是我！」

  「我們是一體的！」

  約翰沉著臉，他突然出手，扼住蒂亞姆的脖子，「你為什麼會變成系統？」

  在約翰十一歲那年得到的霍格沃茨入學通知書，而系統也隨之出現。

  約翰死死盯著蒂亞姆，手指用力，讓蒂亞姆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蒂亞姆說：「天神的力量需要經過催化，我們會進入被選中者的意識中，與其一起成長。」

  「你還不明白嗎？」蒂亞姆低聲道，「我就是你最親密的人，就像是亞瑟和梅林那樣，互相成就。」

  「所以，打開這個地方。」蒂亞姆說，「你體內，是天神的力量，能夠創造一切的天神，創造了巫王。」

  「這麼說，你想當我的造物主？」約翰手指用力，蒂亞姆手臂炸開。

  難怪自己不會被天神的基因排斥。

  因為天神基因本身就是互相吞噬的。

  蒂亞姆的意識成為系統的形態，進入年幼的巫師體內。

  在巫師成長時，來自蒂亞姆的意識也在成長。

  人口界限只是導火索，真正讓蒂亞姆成長到這個地步的，是約翰。

  他沒日沒夜在禁書區學習的魔法，成為蒂亞姆未來無上限的資本。

  每個天神都有獨特的能力。

  而蒂亞姆的能力，是融合。

  約翰有九種神奇動物的能力，也是這九個能力，成就了巫王的名頭。

  「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了。」

  約翰突然平靜下來，讓蒂亞姆感覺不妙。

  「沉睡的原因，我也找到了。」

  難怪夢遊者讓自己尋找答案，原來是這樣。

  約翰笑了。

  「自私又殘酷的巫王，哪怕是你的分身也是如此嗎？」

  他看向蒂亞姆，那平靜的模樣，讓蒂亞姆覺得不可思議。

  「有一點你說錯了。」

  蒂亞姆發現逆轉方程的速度正在加快。

  約翰說：「不是你創造了巫王，是巫王成就了你。」

  每一份知識都是巫王從無數禁忌中探索出來的。

  他的強大，源於學識，源於自身不曾停止的探索。

  約翰喃喃自語，「沒有白來的黃金，這是鍊金術的基本常識。」

  「宿命賦予的強大，需要付出悲痛和使命的代價。」

  蒂亞姆的身體被逆轉方程不斷地削弱，表情逐漸驚恐。

  約翰淡淡地說：「你自以為了解巫王，是最大的錯誤。」

  他湊近蒂亞姆的耳邊，用低沉自嘲的聲音說，「我不是他。」

  「他連你也給騙過去了，讚美巫王的偉大。」

  蒂亞姆驚恐發現，約翰並沒有放過的意思，相反，逆轉方程正在摧毀自己最後的一點力量。

  他不甘心道：「天神組不會放過你的！」

  隨著話語落下，他的身軀變成空殼。

  約翰沐浴在碾碎一名天神的光輝之下。

  他張開雙手。

  任憑力量在自己的身體裡穿梭過去。

  蒂亞姆找不到任何一絲自己曾經化身系統在這具身體留下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