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命運，向我低頭一次

  高大的巨人從不在乎渺小的凡人。

  前提是，那個凡人手裡，沒有自己的暮光之劍。

  在約翰出現的那一刻，蘇爾特爾就停下了破壞。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約翰，準確地說是他手裡那把被縮小百倍的暮光之劍。

  高溫在金色鱗片下無法掙脫。

  約翰的右手完全龍化，金色的巨龍手臂握住暮光之劍。

  而海拉……

  被約翰扛著。

  

  海拉說：「有沒有人告訴你，這樣對一位女士而言，很不禮貌？」

  約翰想了想說道：「我一隻手還得拿劍。」

  是拿劍的問題嗎？

  海拉面色一黑。

  幸虧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不然自己死亡女神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你的狗？」

  約翰掃了眼在水裡撲騰的芬里斯。

  「我的狼。」海拉看到自己的愛寵，也不免著急起來。

  把人放下，約翰右手持劍，左手抽出魔杖。

  海拉將芬里斯從水裡撈出來，問道：「你要怎麼做？」

  「我以為我可以讓這一切不發生，」海拉雙手環胸，神色有些暗淡，「這是諸神的宿命，我的朋友。」

  「命運？」約翰勾唇輕笑，「我曾見過命定中的救世主，也看到過大魔王。」

  「他們都在名為命運的預言中掙扎。」

  「可我不同，」他的魔杖緩緩划過暮光之劍，金色的銜尾蛇纏繞在劍身，綠色的魔法陣在層層展開，「我更喜歡擊潰所謂的命運。」

  約翰是變體，他是特殊的約翰·威克。

  不管是哪個世界。

  約翰無法逃脫詛咒般的命運，他們選擇順從，選擇逃避，選擇求饒。

  但唯獨自己，選擇反抗。

  「你來幫助我？」海拉看向約翰，這位在冥界認識的巫王，帶著讓人嚮往的子民愛戴和王該有的氣度。

  約翰搖頭，「我想要證實一件事情。」

  「也算是向著某人宣戰。」

  他把劍抬起來，笑道：「命運，你是否會向我低頭？」

  一往無前，帶著讓命運也要臣服的霸道。

  在海拉的眼中，約翰的身體變得高大。

  她笑了，已經沒有了先前看到蘇爾特爾的那種絕望情緒。

  「難怪女神會對你著迷，我的朋友，」海拉眼中流露出神采，「你讓人著迷。」

  約翰高舉暮光之劍，聲音放大。

  「蘇爾特爾，尋找你的寶劍麼？」

  「那就來尋找吧。」

  他帶著輕佻的笑意，「力量至上，征服偉大的巫王，或者帶著不完整的黃昏倒下。」

  這話徹底激怒了蘇爾特爾。

  山一樣大的手掌伸出，朝著約翰壓下。

  他看出來了，是這個螻蟻偷走了自己的暮光之劍。

  作為諸神黃昏的另一個重要配角，暮光之劍將會是讓阿斯加德隕落的最後一擊。

  蘇爾特爾的攻擊儘管撼動阿斯加德大地，卻始終缺了一些。

  屬於阿斯加德的命運，需要嚴格按照劇本上演。

  這是屬於命運之神的偏執，也只是一名執筆者對自己宏達故事的結尾。

  那不容褻瀆，就算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也不行。

  約翰能夠感受到這一切，永恆之火併沒有給約翰帶來死亡的威脅。

  相反，約翰眼底爆發精光。

  他渾身透露出來的光芒變成金色。

  糾纏住的金色火焰，與他的身體有一種如魚在水的感覺。

  約翰雙手翻轉，一個古老的藍色匣子在他的手中出現。

  他咧嘴一笑，「讓我看看，誰才是命運角逐比賽的勝利者。」

  手放在遠古冬棺上面，他吃力地一點一點打開這個封印了一場末日的盒子。

  剎那間，寒風刺骨。

  燃燒不息的永恆之火，遭遇到凍結一切的寒風。

  盒子的縫隙中，傳遞出末日的荒涼。

  阿斯加德的上空，下起了雪。

  約翰口中如唱詩一般，他的聲音響徹整個阿斯加德。

  「須知，劍與斧之時已近。」

  「白霜與白光之時將至，其為瘋狂與輕蔑之時代，終結的時代。」

  「世界將於寒霜中死去，並於新日下重生，那是上古之血撒下之種重生之時。」

  「此種不會萌芽，卻會燃起烈焰。」

  約翰的聲音趨於高亢，帶著神聖古老晦澀的精靈之語。

  「此為必然之事！留意徵兆！」

  他的身軀白光璀璨。

  不，不是他。

  那白光隨著屬於預言之語出現，而誕生。

  身上巫師袍化作白袍，白色的頭髮長至腰間。

  他手中盒子中飄出風雪，覆蓋這片大地。

  「欲知徵兆為何，且聽我一言：首先…….」

  「精靈之血將淹沒大地。」

  言出法隨那般，阿斯加德落下了一場詭異的雨水。

  在火焰與風雪爭鬥的間歇，雨水落下。

  「汝等皆應哀嚎，因諸國之毀滅者將至。汝等之土地將遭踐踏瓜分。」

  「汝等之城市將焚燒，子民亦將出逃。」

  此情此景，就和預言中所有對應上。

  出逃的阿斯加德人，焚燒的金宮與大地。

  「蝙蝠、夜梟與烏鴉將出沒於屍骸上，蛇蟲以身為巢，此為荒土厄獸誕生之際。」

  阿斯加德中出現遮天蔽日的黑色飛禽。

  那些被驚動的蛇蟲鑽入戰死的軀體。

  死去的身軀扭曲著站起來。

  他們被作為蛇蟲之巢，成為一具褻瀆屍體。

  令人駭然的一幕，讓海拉都沒有想到。

  白光占據約翰的眼眸，他卻冷靜無比。

  聲音來到了最高處。

  遠古冬棺也被完全打開。

  從裡面，是末日的到來。

  「此為寒狼風雪之紀元！」

  約翰曾經不斷躲避的災厄，由他親手釋放。

  阿斯加德化作冰與火的煉獄。

  蘇爾特爾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縱然永恆之火給予他無盡的生命與燃燒不盡的火焰，也無法抹去心中的不安。

  「蘇爾特爾，你雖然強大，但你卻不是命運。」

  約翰的一半身體被冰凍住，暮光大劍燃起的火焰讓冰凍解除。

  他舉起手中之劍，淡淡說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一個世界，乃至宇宙的末日。」

  同為被命運所選擇的末日。

  阿斯加德的末日遇到另一個世界的末日。

  阿斯加德的天空是黑色，是風雪覆蓋大地。

  融化的冰成為水，水流入殘破的阿斯加德大地，帶去生機化作了大河湖泊。

  蘇爾特爾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隻白狼。

  「不——！」蘇爾特爾迎戰白狼。

  那是永恆對永恆的一種搏鬥。

  命運對戰命運。

  就算是被波及一點，也足以讓人灰飛煙滅。

  那是曠世的一戰。

  約翰的眼中，光芒不減。

  既然那是既定的。

  那就讓其必然發生。

  兩個災厄只有一個目的，毀滅這個世界。

  但必須用自己的方法。

  白狼與蘇爾特爾展開一場大戰。

  讓這片大地震動猶如火山噴發。

  蘇爾特爾的身軀上火焰變得萎靡，那是時間的無法消磨的火焰，卻在命運下將要熄滅。

  「我是不會死的！」

  蘇爾特爾憤怒地咆哮著。

  他的身軀轟然倒下。

  他的火焰散落在阿斯加德大地，讓這裡化作了煉獄。

  約翰眯起眼睛，暮光之劍的掙扎逐漸消停。

  這意味著，在這場爭鋒中，阿斯加德諸神黃昏將要消失。

  他往前走出一步。

  「停下，約翰。」海拉要阻攔約翰。

  約翰卻沒有停下。

  她看到，約翰穿過了那足以讓自己軀體燃燒的永恆之火。

  顫抖的大地趨於平息。

  阿斯加德向它的寵兒露出慶幸。

  海拉卻高興不起來。

  她最好的朋友，此刻將要面對殺死蘇爾特爾的命運。

  約翰手裡握住暮光之劍。

  這把諸神黃昏中最重戲份的武器，此刻在他的手中被解開了封印。

  約翰雙手握住劍柄，來到阿斯加德的中央。

  巨大的白狼俯瞰大地，它露出獠牙。

  「你在等我？」

  約翰嘴角上揚，「也對，你追逐著我而來。」

  他重重將暮光之劍刺入地面。

  剎那間，所有散落的火焰，朝著劍身匯聚。

  約翰的身軀沐浴在太陽溫度之下。

  他身軀的白光在堅持一瞬間後就被驅散。

  取而代之的，是他那身上的金色鱗片。

  長出獠牙，雙手變成粗壯的龍爪。

  犄角從他的額頭生出，鱗片覆蓋在身上。

  火焰之下，約翰的衣物全部消失。

  他後背掙脫金色的翅膀。

  在白狼的見證下。

  吸收火焰的暮光之劍越來越大。

  與其一起變大的，還有約翰。

  金色的巨龍手持暮光之劍，立於阿斯加德之中。

  將劍拔出來，約翰指向白狼。

  「說起來，我還沒有完成你這個試煉。」

  身軀覆蓋金色火焰，約翰口吐人言。

  「此為龍軀，沐浴不朽之火，手持命運之劍。」

  暮光之劍沒有對他抗拒，相反爆發出強烈的戰鬥欲望。

  約翰劍指白狼。

  「命運啊，向我低頭一次。」

  吸收了蘇爾特爾遺留火焰，加上永恆之火和命運之力。

  約翰隱約間，感受到了一陣不甘。

  原本吹向巨龍的風雪，改變了方向。

  「那是……」海拉眼睛放大。

  她感覺到了，阿斯加德的不甘心。

  以及……

  對外人的認可。

  「求生欲很強。」約翰笑了。

  看來就算是在劇本中已經決定死法的阿斯加德，也不甘心就這樣落幕。

  對於索爾而言，阿斯加德的子民就是阿斯加德。

  可這片土地，見證過勇士與英雄的誕生。

  怎麼甘心就這樣在命運下成為一個句號。

  阿斯加德的力量，正支持著向命運發起挑戰的勇者。

  約翰也久違地感受到，那種好戰的感覺。

  「那就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