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牛吃嫩草和洗盤子

  「砰！」

  約翰帶著文武重新回到紐約。

  原本他們坐過的長椅被一對老夫婦占據。

  白頭髮的老人看到突然出現的二人，嘴巴張大，嘴裡的薯片掉下來。

  老婦人保持著餵老人吃薯片的姿勢，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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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踉蹌兩步，他晃了晃腦袋站穩，一副想要吐卻憋回去的表情。

  約翰對他豎起大拇指，「連續三次幻影移形，才有點不適。」

  文武擺擺手，這種奇妙體驗，像是連續坐了三次雲霄飛車，不系安全帶那種。

  「你們是魔術師？」老爺子回過神來發問。

  約翰看到自己被發現，微笑道：「不，只是一個路人。」

  他魔杖一揮。

  混淆咒。

  「不……哦，你們是路人。」老爺子砸吧一下嘴，「為什麼我會問這個？」

  老婦人嗔怪道：「斯坦，你把薯片掉在地上了。」

  「老天爺，我太粗心了。」

  約翰看了看這對老夫老妻，用極具內涵意思的眼神瞟向文武。

  看吧，這才是正常配置。

  文武再次忍不住黑臉，自己雖然活得久，但身體是年輕的好吧？

  十環給他帶來長生不老的能力，只要一直佩戴十環，他就不會老去。

  本來他脫下十環，準備與自己的愛人一起老去。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文武的情緒變得低落。

  約翰注意到這一點兒，原來老牛吃嫩草對他這麼大傷害啊。

  於是他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喝茶很好。」

  「英國的茶？」文武問。

  「也可以是東方的茶。」

  約翰聳聳肩，文武沒有拒絕。

  現在二人是平等的身份，這對於已經會當凌絕頂多年的文武而言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兩人離開，老夫婦還在糾結薯片的事情。

  斯坦大爺吃了兩口，就被老婦人全部沒收。

  這讓斯坦大爺很難熬，搖頭說道：「人生就像薯片，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片會不會被沒收。」

  ...

  黃色招牌下。

  約翰和文武喝著茶，他看了眼周圍，詢問道：「傑克，他去哪了？」

  「羅伯特？」老闆傑克說道，「他去看望泰芮了。」

  「泰芮？」約翰一愣。

  老闆指了指一個位置，約翰就明白了。

  是那個女孩。

  他沒有多問。

  文武有些意外，「你和他的關係很好？」

  「羅伯特？」約翰坐下，搖頭說道，「我們更像是茶友，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像你這樣的人，混跡在平凡的世界裡。」文武搖頭，也不知道是否定還是覺得好笑。

  「我們沒有太過特殊，文武。」

  約翰左手摩挲著右手戒指，「你也一樣會愛上會變老的人，這不是證據嗎？」

  聽到他的話，文武沉吟道：「你很聰明。」

  「我以前見過你這樣的人，」他臉上帶著回味，說，「在我曾經的時間裡，對一些國家發起過攻擊。」

  「那些人的君主，他們有的昏庸，有的如你一樣帶著尋常人沒有的智慧。」

  文武說道：「有的君主會為了活命拋棄領土與子民，有的則是會拼死護衛，保護著那些人。」

  「但無一例外，」約翰點頭謝過老闆端來的蛋糕，「都死在了你的手中，不是嗎？」

  文武沒有否認，笑了笑，「你真是有趣。」

  「你絕不可能只是地下總統的孩子。」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探討的事情，力量至上。」約翰拿起勺子，勺子是鏡面的，反射出他的臉，「我信奉力量，足夠的力量護衛起強大的國家。」

  「賢明固然可貴，暴君固然可恨，都無法脫離力量。」

  約翰切開眼前的三角蛋糕，隨意說道：「你存活的歲月里，見證過王朝崛起與衰落，更應該明白這一點兒。」

  「壽命的悠長，你可曾厭煩過，文武。」約翰說。

  他的話讓文武想起遇到妻子前的歲月，他一次次的征戰是為了什麼？

  征服，還是……空虛？

  第一個百年裡，他沉醉於力量的強大，開始獲取財富。

  第二個百年裡，力量帶給他的膨脹，開始征服。

  第三個百年裡，他看著水中自己依舊年輕的臉，身邊的手下卻早已經更換了一批。

  文武低頭看向面前的一杯粗製東方茶，比他喝過的任何一種茶葉都要差。

  端起來喝了口，他眉頭皺起，可這種味道又讓他感覺到新的體驗。

  「我曾經摘下十環。」觸摸手臂上的武器，文武陷入回憶，「可那一次，我的妻子因為我而死。」

  「之後我就不再摘下它，因為我害怕，我的孩子。」

  「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只能夠在戰鬥中度過，」文武手指頓了頓，認可說道：「你說得對，力量至上。」

  足夠的力量，才能夠保護。

  「你的草莓奶油蛋糕。」傑克端著第二盤蛋糕過來。

  他完全聽不懂兩個人說什麼，因為他們說著對於美利堅人來說是噩夢的東方語言。

  約翰將草莓奶油蛋糕推向文武，「嘗一下味道，新的體驗才能夠讓你空虛的心靈得到解慰。」

  看著那粉色的奶油，文武默默看向約翰，「你是認真的嗎？」

  「嘗一下沒壞處，」約翰輕鬆說道，「你不會沒吃過吧？」

  文武深吸一口氣，拿起勺子看著這讓大名鼎鼎的十環幫主宰有些束手無策的蛋糕。

  舀起一口吃下，奶油對於口味清淡的他有點兒過於甜膩了。

  蛋糕配東方茶，文武這一餐有些煎熬。

  結束這一餐，也意味著二人要分道揚鑣。

  文武臨走前給了約翰一張照片，上面是他兒子的模樣。

  「你給你的兒子自由。」約翰看著照片上的少年，「你自己倒是留在那座宮殿裡。」

  文武笑了笑，「你是個不錯的人，約翰·威克。」

  「你可以培養他，也可以考驗他，之後你就會發現，他是最強大的戰士。」

  他們告別離開。

  儘管相處時間中超過一半是在戰鬥，文武對約翰卻多了信任。

  千年的閱歷，他自認看人不會錯誤。

  約翰也拿著照片，喃喃道：「一個十四歲少年，在紐約能夠做什麼？」

  ...

  大陸酒店。

  儘管這個地方是殺手工作的地方，但五星級酒店該有的服務一應俱全。

  在廚房裡，一個亞裔少年戴著橡膠手套，在用海綿清洗盤子。

  「肖恩，把這些清洗完，來找我結算。」

  黑人前台帶著和善的笑容，「我知道有助學金申請，也許你可以用得上。」

  他將一張表遞過去，在肖恩要拿過時，他抽了回來，「等你洗完再說，只有一張紙。」

  「好的。」

  肖恩工作很認真，就是勤工儉學，在下課後會前往刷盤子賺取一點兒生活費。

  他努力洗著盤子，這工作對他而言很陌生，但能夠脫離父親的掌控，讓他很高興。

  大名鼎鼎的十環幫少主，在酒店裡面洗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