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獄廚房和瞎子

  地獄廚房。

  整個紐約，最混亂、最危險的地方。

  這裡是貧民區，貧窮意味著富貴。

  那些非法的產業從這裡走過場，是各種危險壞蛋的天堂。

  夜晚的地獄廚房被秩序所遺棄，巨大的貧富差距讓這裡衍生出新的規矩。

  當最後一縷陽光落下，這裡的遊戲規則發生改變。

  

  主宰這裡的不再是那些正義的警察，而是一群黑道人物，他們有自己的遊戲規則。

  能夠晚上出現在這裡的警察，90%以上可能為黑警。

  他們無法無天，癮君子與紅燈區開在大街小巷。

  你走進那陰暗的角落，可以看到見不得人的交易。

  在街頭看到搶奪錢財的強盜，站在路燈下的皮條客和女人。

  混亂所創造的財富，讓這裡的非法資產足以讓政府閉上一隻眼睛。

  儘管有一些『正義使者』出沒於此處，希望通過自己改善這個地方。

  但很顯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秩序是一個奢侈的東西，微妙的平衡並不想要被打破。

  皮卡車行駛進入，閃爍的燈光如此刻費迪南德的心情一樣。

  作為一名在街頭偶爾靠恐嚇別人作威作福的混混，費迪南德是一個半隻腳踏入黑道的人。

  但也僅僅是半隻腳。

  他在外面可以嚇唬嚇唬小孩，在地獄廚房這個全紐約最大的混亂區里，他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傢伙。

  豆大的汗水從腦門落下，他身體顫抖著，連說話都在嘴裡來回咀嚼幾次才可以發出。

  「到、到了。」他臉上帶著難看的笑容，對車后座的人說話。

  手裡摩挲著一根鉛筆，約翰望向窗外。

  「這裡比我想像中的好一點兒。」

  這話要是讓那些紐約人聽到了，他們只會直呼他在做夢。

  這個世界沒有比地獄廚房還糟糕的地方了。

  打車門走出。

  當約翰的鞋子觸碰到路面，身後的皮卡車迫不及待就要發動。

  「對了，在這裡等我，費迪南德。」

  他隨口的一句話，讓費迪南德踩油門的腳停下了。

  費迪南德瞪大眼睛，滿臉驚恐。

  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那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約翰可不管他的震驚，邁步走向這紐約的城中城，地獄廚房。

  雖然是在曼哈頓裡面，可地獄廚房的存在像是一個低級畫家塗鴉進來的一樣。

  約翰手裡拿著一張地址，側身躲過那些不知道是喝醉還是磕嗨了的傢伙。

  酒吧的門口，兩名穿著緊身衣的光頭壯漢一臉不好惹地站在門口。

  「地獄天使酒吧？」約翰收起那張紙，點點頭說道，「就是這裡了。」

  這是位於地獄廚房的一個酒吧，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是惡魔與天使的翅膀結合。

  轟炸躁動的音樂，哪怕是透過層層過道，也傳入約翰的耳中。

  地獄天使酒吧是西蒙的根據地，同時也是地獄廚房最出名的酒吧。

  這裡有著各種交易，處於非法地帶的地方里，那些醉倒的女人會成為男人的獵物。

  約翰準備進去。

  「這裡是私人會所。」兩隻大手攔在他的面前。

  滿臉橫肉的白人壯漢保安對約翰虎視眈眈。

  約翰摸著下巴，奇怪道：「我看其他人怎麼可以進去？」

  保安說道：「他們有極樂證明。」

  極樂證明？

  約翰看向旁邊走進去的女人，那個女人撩起自己的衣服，在她的肋骨處，有著一隻惡魔眼睛長著翅膀。

  那就是極樂證明。

  要進入地獄天使酒吧，除非能夠有極樂證明，否則無法進入。

  約翰心思一動，右手捂住左手手臂。

  他微笑道：「其實我也有……」

  「你在這裡？」

  一句話打斷了約翰接下來的聲音。

  保安尋聲望去，戴紅墨鏡穿西裝拿著導盲棍的男人，他好似看得見的一般，來到約翰身邊。

  「抱歉，我想他走錯了地方，他是我的朋友。」

  壯漢保安看到盲人，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了。

  「馬特，你該聽到你的小朋友說什麼。」保安雙手環胸，不滿說道，「他要去極樂晚宴。」

  「我想他只是從大人那裡聽到關於這裡的故事，」馬特來到約翰身邊，用手按住他的肩膀，笑道，「年輕人總是好奇和逞能。」

  約翰一臉懵，你誰啊？

  「看在你的面子上，馬特，」壯漢保安嘟噥道，「你上次替我妹妹從那個渾蛋手裡拿回一筆錢。」

  「謝了，傑克。」

  馬特按住約翰的手掌用力，以他超越常人的體魄力量，按道理應該拉走一個人很容易。

  可讓他詫異的是，自己卻無法帶走這個人。

  「跟我走。」他低聲在約翰耳邊說了句。

  約翰本來要直接進去的，聽到他這麼說，沒有感受到惡意，順勢就跟著馬特離開了。

  二人在地獄廚房行走。

  很奇怪，馬特明明是個盲人，可他卻像是看得見那樣，準確地躲避那些亂扔的酒瓶。

  二人一路行走，來到一座律師所。

  說是律師所，其實也不準確。

  因為這個地方遠沒有那些社會精英該有的整潔和寬敞。

  在裡面的一個胖男人正在抓耳撓腮，見到馬特回來，他臉上一喜，又看到約翰後，胖男人快速起身。

  「你不能每次都把迷途的羔羊帶到這裡。」胖男人嘴上說著，手裡卻拿著杯子沖了一杯咖啡遞給約翰，「要加牛奶嗎？」

  「謝謝，不用。」

  「好吧，希望你不會覺得太苦……」

  胖男人話沒說完，就見到約翰接過咖啡喝起來。

  他表情怔愣著，「那可是剛燒開的水。」

  「我覺得溫度剛剛好。」約翰聳聳肩，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打量周圍，「所以……你是律師？」

  他對那帶自己過來的馬特問道：「希望你不是想要敲詐我一筆。」

  「我倒是很想這樣干，」胖男人埋怨道，「我們這個月就收到一筆律師費，對的，李先生送來的鰈魚，你今天晚上可以嘗嘗它了。」

  胖男人很焦慮的模樣，作為法學院出來的律師，他們在這個地方，基本上就沒有一筆像樣的豐厚費用。

  搞得他都想要去毛遂自薦，向那些惡棍提供辯護服務了。

  馬特只是笑了笑，「李先生雖然生活拮据，不過他是個好人。」

  「那他呢？他也是好人？」胖男人焦慮道。

  約翰被點名，他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口咖啡，無辜道：「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帶我過來。」

  胖男人要馬特給他一個解釋，馬特說道：「他說自己有極樂證明，福吉。」

  福吉？

  約翰聽到這個名字，腦子裡蹦出一個被自己搞下台的魔法部長。

  名為福吉的男人一聽到這個，他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癖好，馬特。」

  從他的表現來看，似乎極樂證明是什麼讓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馬特對自己好友驚恐的表現有些無奈，「我當然不是，這個人只是想要混進去，他連極樂證明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福吉看了看約翰那年輕的面容，他也知道自己過激了，認同地說道：「這絕對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藉口。」

  馬特看向約翰，「喝完這杯咖啡，坐上計程車離開這個地方，我有認識的司機。」

  「什麼是極樂證明？」約翰這時疑惑了，這兩個人在賣什麼關子呢？

  「極樂證明，又被叫做奴隸許可證，」福吉解釋道，「地獄天堂酒吧的老闆西蒙搞出來的一個東西。」

  「有這個印記，就意味著你可以被人隨便上。」

  「用來給他的酒吧拉攏客人。」

  福吉砸吧一下嘴巴說道：「那些要生存的女人們有這個證明，可想而知，我上次在酒吧附近看到有人直接在巷子裡開戰，連開房錢都省了。」

  約翰面色一黑，這破玩意兒原來是這樣用的。

  一想到自己差點複製一個上去，他就感到後背發涼。

  「你怎麼確定他不是？」福吉詢問馬特，「我是說，你又看不見。」

  「氣味。」馬特點了點鼻子，笑道，「那些傢伙可沒有幾個這麼幹淨。」

  「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你一定被保護得很好，呃……你叫什麼？」想起自己不知道約翰的名字，馬特詢問。

  「叫我約翰好了，」約翰捂臉無奈道，「你大可不必形容我的氣味。」

  巫王一世英名差點毀在極樂證明上，約翰要挖出西蒙的心思越發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