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靈石

  「砰！！！」

  罡勁震盪，刺客修為遠在葉飛塵之上，破開他的劍招，手掌狂猛的劈出，眸子冰冷無比，毫無留情，一掌劈中葉飛塵的胸膛。

  「噗！！」

  葉飛塵噴了口血，身體凌空震飛，忽然急速往下墜落，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小鳥一般，掉落了懸崖之中。

  

  低頭看了眼，懸崖底部，昏暗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葉飛塵是生是死，耳中聽到武衛急掠而來的聲音，刺客輕輕皺眉，飛掠而去。

  月光如水，映在刺客的臉上，身材消瘦，文弱猶如書生，卻是杜宇……

  「呼！！！」

  耳邊風聲呼嘯，身體急墜，葉飛塵束手無策，還未來到得恐慌，「轟」的一聲，就撲通落到崖下，巨大的震力，使得葉飛塵頭暈目眩，眼前發黑，昏迷過去。

  過了許久，葉飛塵幽幽醒來，只覺渾身骨架像似散了架般，全身上下巨痛不已，像是癱瘓了似的，動彈不得。

  勉強抬眼觀望，一輪冷月懸空高掛，四周暗沉沉陰森森的極是可怕。身下是血腥惡臭的狼屍爛肉，就是因為這層肉墊，葉飛塵在高空懸崖墜落，才得以倖存。

  「這樣都不死……命真是夠硬的。」葉飛塵喃喃自語，眼睛儘是冰冷恨意，「杜宇，只要我活著，那你就死定了。」

  休息片刻，葉飛塵強忍著身上劇痛，掙扎著爬起身來，準備找個地方，打坐療傷。

  不過，葉飛塵只是踉蹌走了幾步，足尖好像勾到什麼物事，身子直挺挺撲倒，儘管身下儘是狼屍殘肉，軟綿綿的，但是這一跤卻也摔得不輕，牽動身上的舊傷，震得身體麻木軟痛，再也沒有力氣掙紮起來了。

  陣陣荒草枯葉腐爛了的刺鼻霉味，以及血腥惡臭的氣息，不停飄散而來，葉飛塵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經受過魔鬼般的野外生存訓練，再惡劣的環境，也能堅持下去，對比之下，這裡根本不算什麼。

  只要性命還在，就是最大的勝利。

  葉飛塵腦子異常清醒，慢慢穩定心緒，靜靜調息。

  「啪，啪，啪。」

  忽然，聽得前方傳來嘩嘩的聲響，在陰森的地方，十分突兀詭異。

  面對未知的危險，葉飛塵心中一沉，拼命催動真元，不顧經脈筋骨受損，揀起跌落附近的長劍，強行站了起來，冷冷看向前方。

  「啊！」

  「鬼呀……」

  這聲尖叫好生嘹亮突兀，仿佛是給踩了尾巴的貓，十分悽慘，嚇得山崖中的蟲子，停止了鳴叫，撲騰騰飛跳開來。

  暗夜寂靜，葉飛塵眼睛輕眨，看到前方，有個人影，蹲身抱頭，驚恐萬狀。

  聲音依稀熟悉，葉飛塵緊握利劍，沉聲道：「你是誰？」

  那人沒答，依舊抱頭，泣不成聲：「我好怕，葉子，來救我……」

  「……木頭！」葉飛塵驚聲呼叫，驚喜交集，難以置信。

  「葉子的聲音。」木頭一聽，停止了哭泣，連忙抬頭看去，月光透過蔓延橫生的藤枝，斑斑駁駁地投到崖下，將葉飛塵的身影，拉得極長。

  「木頭，是我。」葉飛塵放下利劍，撩開散發，清俊染血的面容，浮現欣然的笑容。

  「葉子！真的是你。」

  木頭又哭又笑，踉踉蹌蹌奔了過來，手臂緊扣葉飛塵，聲音轉低，卻已化作嗚嗚的哭腔，淚水撲簌簌沿著面頰滾滾而下。

  一個十六歲少年，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山崖，其中的孤獨無助，彷徨恐慌的意味，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也只有用盡情的嚎哭來發泄了。

  等他發泄片刻，葉飛塵輕聲道：「好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對了，你怎在這裡？」

  「摔下來的。」

  抹乾淚水，木頭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紅紅的，小聲道：「在殺狼的時候，一隻狼在我後面撞了過來，沒有躲開，就掉了下來。」

  「受傷了沒有？」葉飛塵問道。

  「沒事。」木頭連忙搖頭，指著懸崖壁上的枯枝蔓藤，慶幸說道：「多虧這些藤條，把我勾住了，不然就慘了。」

  看到除了手臂上，蔓藤勾勒的的幾條血痕，木頭渾身上下，簡直堪稱毫髮無損，葉飛塵不得不感嘆他的運氣。

  畢竟，葉飛塵墜崖的時候，底下已經堆滿了狼屍，有了這層鋪墊，才得以逃過一劫，而木頭完全是靠天意，福運要比他強多了。

  「葉子，你是不是聽到我的呼叫聲，特意下來救我的？」木頭感激涕零，充滿溫暖。

  有叫嗎？好像沒有聽到聲音，葉飛塵猶豫了下，誠實道：「不是，我是被人打下來的。」

  木頭頓時愕然，這才發現，葉飛塵嘴角不時滲出血絲，遍體鱗傷的模樣，慌忙道：「葉子，你的傷勢好重……」

  一番手忙腳亂，在木頭的幫忙下，葉飛塵簡單處理傷口，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打坐調息，運行周天之後，勉強穩定了傷勢。

  「葉子，覺得怎樣？」木頭關切問道。

  葉飛塵吐了口濁氣，微微點頭道：「好多了。」

  木頭這才放心，義憤填膺道：「葉子，你剛才說，是被人打下來的，兇手是誰？」

  「這事以後再說。」葉飛塵起身，左右觀望，皺眉道：「木頭，你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了，找到出去的路了沒有？」

  「沒有。」注意力被轉移了，木頭語氣低落道：「找了半天了，四面全是懸崖峭壁，很難攀爬上去，我還以為，今後只能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葉飛塵歉聲道。

  「哈哈，怎能怪你。」有葉飛塵陪同，木頭非常樂觀，咧嘴笑道：「看來，我們真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起來，可能還是我連累你，大家一起倒霉。」

  拍拍木頭的肩膀，葉飛塵笑了笑，借著月光，打量地形。

  正如同木頭所說，這裡是個斷崖，崖上輕霧瀰漫，離地約有百多丈高，其間藤蔓橫生， 一側，堆滿了狼屍殘骸，一側，尖銳亂石遍布，分外荒涼、寂靜。

  「葉子，崖上有人吧，要不我們大叫……」木頭提議道。

  「沒用，聽不到的。」葉飛塵搖頭道：「風大，霧多，有隔音的作用。」

  「哦，那就沒有辦法了。」木頭有些失望。

  葉飛塵靜立思量，就在這時，風吹霧過，遮蔽了皎皎皓月，崖底忽暗，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陰森森的，頗為嚇人。

  木頭下意識的，走近葉飛塵幾步。

  「咦！」葉飛塵突然有幾分驚訝。

  木頭迷惑，小聲道：「葉子，發現什麼了？」

  「你看崖壁。」葉飛塵說道。

  木頭順勢望去，也呆了一呆，只見崖壁的縫隙之中，隱隱有幾縷弧光照射，晶瑩閃爍，使得朦朦朧朧的崖壁上，石紋清晰可辨。

  「好像，有什麼東西。」木頭猜測，樂呵呵道：「說不定是寶貝。」

  剎那，雲消霧散，明亮的月光如水，傾泄照耀下來，崖壁的晶瑩光芒卻消失不見了。

  「是不是寶貝，看看就知道了。」葉飛塵說道，輕掠崖壁旁邊，仔細打量，看到的卻是烏黑的石頭。

  木頭也跟了上來，見此情況，不由奇怪道：「難道是看錯了。」

  「要看錯，也是一人看錯，沒有理由，我們的眼睛，同時出錯了。」葉飛塵說道，考慮了下，忽然伸手一拍。

  「砰！！」

  葉飛塵覺得手掌發麻，然而崖壁卻紋絲不動。

  「咦，真有問題。」木頭也不笨，眼睛熠熠生光，驚喜道：「葉子，裡面可能真有寶貝。」

  「讓開幾步。」葉飛塵回頭說道，鼓動真元，一掌轟出，動作非常緩慢，卻攜帶驚濤駭浪之勢，勁氣激盪，不可阻擋。

  「轟隆！」

  崖壁爆裂，碎成一塊塊石頭，嘩啦啦的灑落。

  霎時，月光下，一片光芒奪目，晶瑩璀璨，晃得葉飛塵與木頭眼花繚亂。

  「這是什麼？」木頭低手，拿了塊晶瑩剔透，通體潤澤，散發出柔和光亮的石頭，皺眉說道：「難道是玉？」

  凡俗界的金銀珠寶，對於修真界來說，作用不大，木頭自然沒有多少歡喜。

  「不像。」葉飛塵也拿了塊通透似玉的石頭，正在打量之際，忽然體內傳來一陣歡悅似的情緒，一股吸力湧來，掌中的泛光石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黯淡下來。

  木頭在深思，沒有留意這個情形，葉飛塵卻看得十分清楚，驚疑不定之時，只覺體內突然冒出一股綿綿密密的氣流。

  根本不用葉飛塵催動，氣流就在經脈之中運行起來，熱流所經之處，說不出的清涼舒服，猶如潤物的細雨，緩慢修復受傷的肌肉筋骨。

  片刻功夫，氣流消失，葉飛塵神識之中，忽然傳出一陣渴望。

  下意識的，葉飛塵又悄悄拿了塊晶瑩玉石，清涼的氣流，再次從石頭上湧現，經過手掌，透過皮膚，湧進體內……幾個周天運轉下來，一些清涼的氣流，無緣無故消失了，部分卻進入丹田之中，轉化成為真元。

  然而，吞噬吸收其中蘊含的能量，頃刻之間，晶瑩剔透的石頭，立即變成了普通的石塊。

  葉飛塵蒼白的臉色，慢慢多了幾分紅潤，傷勢漸好，一臉的若有所思，忽然展顏笑道：「木頭，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是什麼寶貝了。」

  「這是什麼？」木頭急忙追問。

  「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