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練

  翌日清晨，葉飛塵養傷，晚起了片刻，出門了時候，卻聽到一些僕役在背後指指點點。

  「就是他，不知死活，挑戰主人。」

  「嘿，居然沒死，看來是主人手下情了。」

  「那是肯定的事情，不然，他早就死透了……」

  幾天功夫，旁敲側擊之下，一幫奴僕，已經從木頭的口中，知道了兩人的底細，無非是兩個藥工，身份與他們相當，自然沒有多少敬重之心。

  不過，葉飛塵在角落勤學苦練，只是圖清靜，沒指望瞞過眾人，一幫奴僕也看見了，也知道他不好惹，只敢在背後竊竊私語而已。

  這個，就是擁有力量的好處。

  而今，葉飛塵一心變強，自然不會，也沒有時間，理會這些閒言碎語，很快來到練武的地方，卻發現，有個年輕人，占了自己的位置，拿著兩塊粗重的石頭，快舉快放，輕輕鬆鬆的鍛鍊手臂。

  葉飛塵目光凝聚，打量了眼，轉身就要走。

  

  「小子，等等。」

  隨手丟下兩塊石頭，咚咚震響，年輕人說話了，端詳葉飛塵，摸著下巴道：「你就是隊長說的那個小子，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葉飛塵慢慢回身，目光稅利道：「你是誰？」

  「高勇，聽說你不錯，特來會會你。」年輕人很乾脆，笑容與趙洪如出一轍，動作更是雷厲風行，一語完畢，立即雙拳摜出，速度之快有若雷霆一擊，勁風牽動兩旁氣流，爆出了一股如怒濤拍岸，波浪洶湧聲波，鋪天蓋地的朝葉飛塵涌去。

  當然，這種攻勢，與趙洪相差懸殊，葉飛塵完全可以避開，不過，心中的傲氣上來，嘴角冷然一揚，雙眼爆出寒芒，以腳點地，騰空而起，有若凌空書寫，輕盈飄逸，又像閃電，刁鑽急速，帶著呼嘯的勁風，直踢高勇的面門。

  十幾天的苦練，葉飛塵的腿力，不敢說力愈千均，但是也有千斤之數，只要一腿踢出，不要說血肉頭顱，就是鐵頭，也能踢扁踹爛。

  「小子，你真狠。」

  高勇悚然，哇哇大叫，身體連忙一矮，險之又險，避開了葉飛塵的掃腿，不過呼嘯的勁風餘波依舊急烈，颳得他的腦袋生疼。

  摸了摸發麻的額頭，高勇怪叫道：「小子，看來是小瞧你了，接我一招……」

  霎時，高勇改變了剛才大開大合的拳勢，手掌輕劃，如拂柔風，無聲無息，直擊葉飛塵的心口，十分陰險詭異。如果沒有開口提醒，這招又中實了的話，葉飛塵的五臟六腑，必然被這股陰柔的真氣，摧殘成為肉泥。

  「嘭。」

  想也不想，葉飛塵轉身揮拳而出，儘管是倉促之間，但是手臂蘊滿真氣，勢若驚雷，拳掌交接，發出一陣低悶的聲音，十分刺耳。

  一陣氣血翻滾，葉飛塵退了幾步，勉強康復的手臂，又有幾分酸麻。

  「小子，你不錯。」高勇的感覺也不好受，退了三步，手掌火辣辣的，表面上沒有在意，負手的時候，忍不住摩挲起來。

  「彼此。」葉飛塵察覺，這人沒有惡意，態度也緩和下來。

  哈哈，高勇大笑道：「你受傷了，打得不夠盡興，等你好了，我們再比過。」

  「行。」葉飛塵沒有拒絕。

  一番試探，知道高勇的修為與自己相差不多，有這樣的陪練，更加容易有所精進。

  「好，我就是喜歡爽快人，下次請你喝酒。」高勇心滿意足走了。

  此後的十幾天，這裡就成了兩人的演武場地，一有空閒，高勇就來找葉飛塵切磋，不過卻沒有留手，打鬥極其激烈，附近的草皮全部灰飛煙滅，連泥沙也去了幾層。

  儘管如此，卻沒人找他們的麻煩，似乎是得到了趙洪的指令，過路的奴僕，視而不見，甚至見到兩人打累了，還送上米飯清水，供他們補充體力。

  「呼呼，砰砰。」

  這天，葉飛塵早起，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開始了晨練，循環往復，一滴滴汗水從額頭滲出滴落，身體的肌肉，開始疲勞酸痛，稍微一動，就猶如刀割般厲疼。

  此時此刻，應該是到了極度，努力，堅持，克服……

  葉飛塵咬牙切齒，額頭隱隱迸出青筋，再次舉起巨石，手臂筋骨緊繃如弦，好像要繃斷開來，到了最後的臨界點。

  陡然，一陣淡淡的清流，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湧現，好像是泉水一般，慢慢的在身體各處流淌過而，可是卻十分吝嗇，緩解了肌肉和筋骨的疲勞之後，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昨天的更淡了。」葉飛塵放下巨石，仔細沉思。

  之所以不怕拼命自虐，摧殘身體，葉飛塵倚仗的，自然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寶物，每當身體達到極限的時候，總是有股清股出現，修補受傷受損的肌肉筋骨。

  而且修復之後，肌肉筋骨的力量，還有所增加。

  可是，最近的幾天，清流卻越來越淡了，儘管沒有琢磨出其中的奧妙，但是葉飛塵卻可以肯定，再這樣下去，清流將不會再次出現了。

  「小子，在想什麼？」高勇叫道，大大咧咧的走來，手中罈子一扔，呼呼向葉飛塵砸去。

  五指張開，輕柔一接，罈子牢牢拿在手中，隨意扯開封泥，酒香四溢，葉飛塵隨意喝了一口，香甜類似果酒，葉飛塵不怎麼喜歡，喝了兩口，就扔回去了。

  「小子，真不懂你，這樣的好酒，居然棄之如敝履。」高勇撇嘴，抱著罈子狂飲。

  這是好酒？葉飛塵心裡鄙視，想到地球上各種名酒，終於又找到了優越的感覺。

  一邊喝酒，高勇好奇道：「小子，怎麼不練了？」

  「好像遇到了瓶頸，這樣練下去，作用不大。」葉飛塵說道，苦思新的練習方法。

  「這麼快。」高勇眼睛一瞪，見鬼了似的，旋即斂去，故作平常道：「嗯，當然，和我相比，肯定差了那麼一點點。」

  葉飛塵一笑，打聽道：「聽你說過，到了第四層巔峰，修為好像停滯不前了，不知道應該怎麼突破。」

  「簡單。」高勇說道：「找個九層以上的高手為你煉筋洗髓，或者吃枚培元益氣的靈丹……百分之百，可以凝聚真元，順利晉升到第五層。」

  「廢話……」葉習塵忍不住橫了一個白眼。

  「廢話，當然是廢話，不是廢話，老子何必蹉跎了兩年，仍然沒有突破。」高勇摔壇，神情激動的破口大罵。

  四層與五層，是個分界線，真氣凝聚，化成真元，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是關鍵的飛躍，只要到了第五層，才算是勉強看見了仙途的方向。

  過了片刻，高勇收斂心情，強笑道：「不好意思，有些失態了。」

  葉飛塵搖頭，又問道：「趙隊長是怎麼突破的？」

  接觸多日，葉飛塵又不是聾子，儘管沒有刻意打聽，也知道高勇是趙洪的親信，肯定會得到指點，明白其中的關鍵。

  「生死存亡之際，激發了求生的本能，就這樣突破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高勇說道，有些垂頭喪氣。

  葉飛塵默然，不認為高勇在欺騙自己，也不覺得趙洪撒謊，那麼，就是事實了。

  「其他人不清楚，反正隊長就是這樣突破的。」高勇嘆氣道：「可能是特殊例子，他讓我不要著急，繼續修練，總有一天，積累夠了，自然水到渠成。」

  葉飛塵點頭，這個的確是最好的辦法，腳踏實地，沒有任何危險。

  「可是，已經兩年了。」伸出手掌，高勇迷茫道：「真氣的確是越來越渾厚，但是仍然沒有突破的跡象。」

  量再多，在質面前，根本不頂用，再厚的豆腐，也受不住鐵器切割。

  葉飛塵皺眉，眼睛一轉，遲疑道：「衛堂那些人，好像很容易就突破了，其中應該有什麼秘訣。」

  「廢話，誰不知道。」高勇白眼道：「問題在於，他們也不清楚，稀里糊塗的，就晉升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什麼辦法。」

  眼睛掠過思索之色，葉飛塵也沒有表示懷疑，畢竟以趙洪在營地的地位，縱然不能向衛堂堂主打聽秘訣，但是向衛堂弟子套話，也是件簡單的事情。

  由此可以推測，這應該是種比較秘密的手段，肯定不會向大眾公布，在地球上，技術資源壟斷什麼的，最是常見了，葉飛塵也不覺得奇怪。

  轉念一想，葉飛塵奇怪道：「以你的本事，競爭進衛堂，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再等等……畢竟隊長待我不薄。」高勇猶豫說道：「況且，進了衛堂，一切聽從指揮，沒有現在這麼自由了。」

  人自有志，葉飛塵理解，活動筋骨，舉起巨石，繼續鍛鍊起來。

  「練個屁呀，快來陪我喝酒。」高勇罵道。

  「沒空。」葉飛塵乾脆拒絕，不斷的揮著手臂，輕鬆抬舉巨石，百次之後，有點沉重的感覺，一百，兩百，三百……又是五百個，手臂發虛，額頭冒汗。

  在旁邊看得無聊，高勇張嘴打著阿欠道：「有空做這個，不如陪我對練。」

  「好呀。」葉飛塵丟開巨石，眼睛射出灼熱的光芒。

  高勇一愣，失笑道：「小子，比我還好戰。」

  回應他的，卻是葉飛塵動如閃電的飛踢，猶如離弦之箭，瞬間就撲到高勇面前。

  攻勢未至，強烈的呼嘯，就已經刺得高勇臉面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