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差距

  「沒問你的意見，就決定跟來這裡。」葉飛塵說道：「現在，杜宇對我們肯定恨之入骨，可能招來禍事。」

  「怎麼會，我可不傻，那種情況下，只下來更慘。」木頭笑呵呵道：「況且，有趙隊長的庇護，不用擔心杜宇會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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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頭，千萬不能這樣想。」葉飛塵鄭重道：「趙隊長，護得了我們一時，護不了一世，做人，還是要靠自己。」

  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像趙洪那樣，無論怎樣挑釁戲耍杜宇，他也無可奈何。

  「我明白。」木頭說道，眼睛露出堅毅之色，顯然十分清楚葉飛塵的意思。

  「你幫看著，我再運氣。」葉飛塵淡淡一笑，閒上眼睛，摒棄雜念，進入無想的空靈世界之中，真氣貫行百脈，猶如春風細雨，慢慢的修補受傷的肌骨。

  兩天之後，葉飛塵傷勢痊癒，期間，在趙洪宅院享受的待遇還算不錯，一日三餐，儘管只是雜糧粗飯，不過管飽。

  杜宇不可能為了他們，過來找趙洪的麻煩，住在這裡，十分安全，又不愁吃喝，有空的時候，木頭就幫府中的僕役挑水掃地，十分滿意這樣的生活，看見葉飛塵複雜，自然高興異常，徹底安心。

  然而，葉飛塵卻沒有多少喜悅之色，身體的創傷雖然好了，但是心中的傷痕，卻是沒有撫平，只要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得去。

  匆匆忙忙去找杜宇報仇？

  自尋死路的事情，葉飛塵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做的。

  哭求趙洪幫忙？

  且不說他是否願意出手，假別人之力，哪有自己手刃仇人來得痛快。

  那麼，只有一個選擇。

  苦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要提高修為，那麼身體的鍛鍊，絕對不能忽視。

  所以，訓練就開始了。

  一天清晨，天蒙蒙亮，宅院僻靜的角落，靜悄悄地，四下無人。

  葉飛塵背著一塊巨石，雙掌撐地，身體起伏，一上一下，十分均勻協調。

  葉飛塵相信，想要別人的命，那麼自己首先就得拼命。

  一，二，三，四……十，百，千，萬！

  腿酸，手臂發酸，頭腦發脹。

  臉色漲紅，汗如雨下，脖頸粗壯，呼吸困難，胸口發悶，窒息的感覺，十分難受。

  然而，葉飛塵卻堅持下來，直到筋疲力盡，這才罷休。

  此時，葉飛塵的身體，肌肉、骨骼，已經酸痛不已，不過，他卻沒有就此結束修練，喘了口氣，立即爬了起來，堅守內心之中的一點清明，慢慢的催動丹田的真氣。

  在葉飛塵的引導下，一股暖流，運行周天，然後遍布於四肢百骸，真氣所到之處，端是舒服無比，那種揉合了刺痛的舒爽，難以形容，飄飄然，如登仙境。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飛塵睜開眼睛，精光四射，慢慢黯淡下來，只覺得身體真氣充盈，渾身上下，有使不盡的力量。

  證明方法有效，隨之，葉飛塵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自虐行為。

  真氣的妙用無窮，無論再累，再痛，只要打坐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如常，特別是這裡靈氣充溢，速度更快上幾分。而且無論怎樣折磨自己，又是不死不傷，葉飛塵索性針對手，腳，腰，腹，脖頸等，身體每個地方，都要進行極度的鍛鍊。

  一，二，三，四……十。

  整整十天，葉飛塵渾然忘我，用盡一切辦法，打磨熬練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生活，葉飛塵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在好幾年前，接受僱傭兵培訓的時候，就已經飽受煎熬，那絕對是魔鬼一般的鍛鍊。

  但是，與現在相比，之前的鍛鍊，只是小兒科罷了，訓練的力度，是以前的百倍，要不是有真氣的支助，葉飛塵早就承受不住，勞累過度，嘔血身亡。

  身體的酸痛疲勞也就罷了，關鍵在於意志。

  訓練的時候，每到緊要關頭，每時每刻，每秒每息，都有度之如年的感覺，葉飛塵咬牙切齒，很想放棄，卻堅持了下來。

  有付出，自然有回報。

  漸漸的，葉飛塵的身體，也越來越強壯，瘦弱的身體，慢慢的隆起一塊塊肌肉，但不是那種硬塊，充滿了線條美，其中更是蘊含了爆炸似的力量。

  「身體，果然是基礎，現在感覺，一拳，只須三分力量，就能打死一頭牛。」

  葉飛塵握臂，眼睛透出一道亮光，不過，卻沒有就此心滿意足，因為他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面對杜宇，依然不堪一擊。

  還需要苦練，不停的苦練。

  「有點意思。」

  就在葉飛塵繼續自殘自虐的時候，身後傳來趙洪的聲音。

  葉飛塵陡然驚心，回頭看去，卻見趙洪飄飄如仙，在屋頂躍下，精悍的身體，好像沒有重量的羽毛，飄然落地，不染塵埃。

  「趙隊長。」葉飛塵問好，心中一想，也明白怎麼回事，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儘管自己小心翼翼，但是弄出的動靜也不小，怎能瞞得過修為遠勝自己的趙洪。

  「這些動作，就是凡俗百姓修練的功法？」趙洪饒有興趣道。

  凡俗界，也有所謂武林高手的存在，葉飛塵肯定不會透露自己穿越而來的事情，見到趙洪誤會，也就順水推舟點頭承認。

  「對你來說，還有點幫助。」趙洪搖頭說道：「可惜，對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

  見到葉飛塵迷惑不解，興致來了，趙洪解釋道：「真氣化作真元之後，煉體如鋼，每突破一層，真元奔流，筋、骨、皮，就好像用大火鍛鍊過，千錘百鍊，猶如精鐵，普通兵器，難傷分毫，只要修為夠高，就是法寶，也能一拳轟碎。」

  難怪，趙洪赤手空拳，就敢與杜宇的劍氣硬拼，而且不落下風。

  葉飛塵瞭然，突然開口道：「趙隊長，我有一事相求，請你答應。」

  「哦，什麼事？」趙洪好奇問道。

  沉默了下，葉飛塵凝神運氣，全身骨骼肌肉抖動，充滿戰意道：「不自量力，想向趙隊長討教一番。」

  葉飛塵清楚，自己與趙洪之間的差距，現在挑戰，不是送死，而是想知道，其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自己多日的苦練，是否有進步。

  最重要的是，葉飛塵明白，想要提高修為，肯定不能閉門造車，自己太缺少實戰經驗了，殺死朱亮，只是偷襲，與張岳戰成平手，只是試探，沒有生死拼殺，不然，最後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當日，明明警覺杜宇的攻擊，卻沒有躲開，這個就是證明，心有餘而力不足，身體的反應跟不上意識。

  如今，經過魔鬼般的鍛鍊，葉飛塵明顯察覺自己的進步，全身的筋骨，不知道比以前強壯了多少倍，真氣隨心所欲，正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看見葉飛塵的動作，趙洪哈哈一笑，「既然明白是不自量力，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現在吃苦，總好過以後流血。」葉飛塵冷冷道：「吃得苦中苦，才是人上人。」

  「好志氣。」趙洪摸了摸下巴，眼神凌厲道：「不過，我可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一但出手，必定全力以赴，以你的身手，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怕死，就怕有仇不報，生不如死。」葉飛塵輕撫臉上，杜宇留下的劍痕，儘管已經淡化，卻烙在了他的心中。

  「那就去死吧。」

  一拳轟出，趙洪立即變了模樣，渾身上下，透出凜然霸氣，拳勁如風，呼嘯如雷，殺氣陰森寒冷，刺激得葉飛塵頭皮發麻，心中想躲，卻有心無力。

  趙洪的拳頭，方圓幾米，氣勁旋出渦流，仿佛有種吸力，好像蜘蛛網，纏住了葉飛塵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眼看拳頭逼近，如雷霆萬鈞般襲來，葉飛塵情急之下，多日的鍛鍊，終於發揮了成效，抱神守一，氣勢凝沉，以破釜沉舟之心，雙掌推出，硬碰趙洪的拳頭。

  「砰！！！」

  勁風對撞，四散開來，一時之間，塵土飛揚。

  趙洪的身體不動如山，葉飛塵的手臂，咔嚓一聲折斷，軟綿綿的下垂，身體已經震出數丈之外，口噴鮮血，很快染滿了衣襟。

  「小子，真不經打，我才用了三分力而已，做人不要好高騖遠，繼續慢慢練吧。」趙洪隨口說道，轉身而去。

  呃，葉飛塵又吐了口血，抹了下嘴角，看著多種鮮紅的血液，葉飛塵無聲大笑，「不錯，有進步，至少，可以伸手抵擋了。」

  勉強站了起來，葉飛塵不顧府中僕役詫異的目光，徑直向屋中走去。

  「葉子，你怎麼受傷了？」木頭驚急。

  「向趙隊長討教武功，接了一拳，就成了這樣。」葉飛塵平靜說道。

  幫他接正骨位，木頭聞聲愣住了，不解道：「好端端的，你怎麼……」

  「我想知道，與杜宇還有多大的差距。」葉飛塵說道：「現在看來，還要繼續努力，百倍千倍的苦練。」

  「葉子……」木頭皺眉，輕聲道：「你苦練功法，我自然贊成，不過……我們畢竟得了趙隊長的庇護，才得以平安無事，沒事，還是不要招惹他……」

  嗯，葉飛塵躲在床上，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

  木頭表情陰晴不定，過了片刻，無奈道：「算了，隨你，大不了就是被逐出營地，一死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葉飛塵置若罔聞，嘴角卻多了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