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簡

  「馬上就知道了。」葉飛塵說道，毫不猶豫地腳下加勁，朝著聲音起處電射而去，繞過一個山坳，躲在一塊擋路的大石頭後面，仔細察看情況。

  原本應該是亂石滿布的道路，此時擠滿密密麻麻的灰毛野狼，狼群的數目，恐怕不下三、四十頭，綠幽幽的眼睛，在夜中閃閃發亮，嗚噢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還好，不是鐵背狼。」木頭鬆了口氣，數了下狼群數目，遲疑道：「不過，似乎也不怎麼容易對付，要不我們繞過去？」

  「不行。」葉飛塵搖頭說道：「繞路的話，還有經過幾個凶獸經常出沒的山頭，更是危險。」

  「也是。」木頭點頭，仔細觀察，突然說道：「葉子，你看，這些野狼，好像是有人故意引來的。」

  望著狼群之中，凌亂散布山雞野兔的殘骸，葉飛塵冷聲道：「不用說，肯定是張岳幾人的算計，哼，以為一點小伎倆，就能難倒我們？」

  「葉子，你打算怎麼辦？」木頭問道。

  

  「殺！」

  葉飛塵吼叫，自大石頂上，有若飛鵬，向狼群急疾而去。

  「嗚……」

  狼群聽到動靜，有所驚覺，紛紛調頭朝葉飛塵撲去。

  葉飛塵猶如離弦的長箭，疾射到狼群之中，對準一頭竄起撕咬的灰狼，一腳踹去，勢若千均，只聽「噗」的一響，那頭野狼已是頭顱粉碎，腦漿迸射，死於非命。

  「噢……」

  同伴喪命，嗅到血腥的氣息，更是激發了群狼的凶性，紛紛亮出利爪，齜牙躥起，一窩蜂似的，朝葉飛塵撲來。

  驀地，一抹冷電光芒起自虛無，葉飛塵手執長刀，爆發出一片絢爛的光芒，劃著名半弧罩落狼群。

  「噢……嗚！」隨著這抹電芒的閃現，淒絕的狼號，應和著那片如夢似幻般的清冷光網，同時響現。

  瞬間，一顆顆毛茸茸的灰色狼頭，帶著齜牙咧嘴的兇相，齊齊飛入半空。

  「葉子，我來幫你。」木頭飛撲而來，出掌如風，呼嘯奔向狼群。一陣悽慘的哀鳴嗚號，又有兩三頭野狼被木頭斃於掌下。

  葉飛塵淡然，長刀斜挑，光芒再現，照亮了夜空，氣流在劇烈動盪，如雨暴風狂，帶著蒙蒙血影，層層疊疊，漫向四方。

  附近七、八頭野狼，頓時被橫腰斬成數截，血肉橫飛。

  「嗷……」

  忽然，狼群里一頭體形特別壯碩龐然的青灰巨狼，驀地昂首咆哮。

  在這頭巨狼悽厲尖銳的咆哮中，剩下的二十餘頭灰毛野狼，紛紛退走，圍散四周，低聲嗚嚎，伺機而動。

  「怎麼走了？」正殺得起興，木頭發現身邊空蕩蕩的，一陣奇怪。

  突然，葉飛塵急聲道：「小心……」

  木頭驚愕，立時察覺背後有腥風湧來，卻是巨狼閃電般躥起，張口露出森森白牙，狠狠向木頭咬去。

  看來，巨狼也知道欺善怕惡，揀軟柿子來捏。

  「畜生。」木頭急閃，險之又除，避開一撲。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葉飛塵已經凌空而來，長刀斬落，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巨狼不愧為群狼之首，只見它在半空之中一扭腰身，已然躲開葉飛塵的長刀，穩穩的落向一旁，森然的綠眼，凝視葉飛塵，發出冷厲的幽光，低吼咆哮，騰空向葉飛塵撲擊而來。

  「殺！」

  毫無徵兆，葉飛塵悍然出手，一道燦爛刺目的電光爆起，一閃倏滅，一抹清輝灑落，葉飛塵執刀而立，身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嗚！」

  這時，巨狼哀嚎落地，額頭之中，一道弧形閃電傷口清晰可見，慢慢的滲出血來，暗紅腥刺的味道，隨風飄散，惡臭熏人。

  在瞬間的寂然之後，發現巨狼已死，出於狼族的天性，二十幾隻灰狼，立即哄然潰散，各自逃逸得無影無蹤。

  剎那間，原本擠滿狼群，熱鬧滾滾的山路，頓時變得異常寧靜。

  「葉子，真厲害。」木頭由衷讚嘆。

  葉飛塵神態自若，淡然說道：「只是一群不成氣候的野狼，對付它們，輕而易舉。」

  隨之，兩人也不再耽擱，騰空掠飛向營地而去。

  一會，張岳幾人，在附近的山石飄出，目光陰冷盯住葉飛塵遠去的身影。

  「野種就是野種，一點用也沒有。」

  「可惜時間倉促，不然弄幾頭凶獸來，看他怎麼得意。」

  一幫人憤恨怒罵，張岳目光冷厲，森然道：「放心，以後有的時機會……」

  與此同時，葉飛塵與木頭兩人，一路急行，也到了營地門口，看見有如背脊挺拔峻峭，綿延不斷的山嶺，兩人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山門之前，點燃兩堆篝火，焰光映照，好似白晝，幾個威猛大漢，仍然守在這裡，聽到動靜，目光如電，直射而來。

  「誰？」一聲輕叱，猶如綻雷。

  葉飛塵停步，沉聲道：「五隊二組採藥歸來。」

  「幾時出營？」

  葉飛塵照實回答，一個威猛大漢核對無誤之後，伸手要過兩人的令牌，仔細檢查，問道：「五人出去，怎麼才兩人回來？」

  「其他三人，採藥時遇到凶獸，逃脫不及，死了。」葉飛塵說道。

  這是常有的事情，幾乎第天都在發生，威猛大漢也不覺得奇怪，執筆記錄下來，揮手道：「通行。」

  這只是第一個關卡，葉飛塵與木頭漫步而上，約莫走了百步，在半山腰上，有一座六方形涼亭，幾個表情孤傲的藥堂雜役，在此負責收繳藥材，夜裡值勤，心中不爽，看到兩人過來，卻沒有搭理的意思。

  「五隊二組。」木頭拿出了竹簍，掀開蓋子，一堆青綠碧翠的靈藥，在月光下，散發出濃郁的清香，靈氣瀰漫，猶如實質。

  「哇，這麼多靈藥。」幾個藥堂雜役有點驚喜，畢竟收集的靈藥越多，相對其他人來說，他們最容易分到好處。

  「一共二十株一品靈藥，還有一株是二品靈藥。」木頭嘴角泛笑，心中卻是有些得意。

  「快些，分類，清點。」

  「好傢夥，全部是上等的品質。」

  一番忙碌，兩人自然是超額完成本月的任務，多餘的靈藥，也不管他們是否情願，自動兌換成為貢獻值。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兩人也沒有在意，拿著藥堂弟子發下的憑證，悠然輕掠，返回起居的茅屋之中。

  夜闌人靜，木頭心情激動，沒有睡意，拉著葉飛塵暢談，憧憬說道：「葉子，以後我們每個月，抽空去小山谷，挖十株靈藥，就能夠完成任務，不用那麼辛苦了。」

  「你想得倒美。」葉飛塵說道：「瓶子只剩下六粒避瘴丹，就算每次一個人進谷，最多可以持續六次，半年之後，一樣恢復如初。」

  「那……多挖靈藥，兌換貢獻值，再用貢獻值換丹藥。」木頭也不笨，立即想到辦法。

  「問題是，我記得，內堂之中，根本沒有避瘴丹兌換。」葉飛塵皺眉道，還有火符，不知道朱亮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好像也是。」木頭愁眉苦臉。

  葉飛塵淡漠不語，木頭唉聲嘆氣片刻，也覺得無趣，告辭而去睡覺了。

  夜，弦月如鉤，繁星閃爍。

  葉飛塵坐在窗前，取出在朱亮身上所獲的白玉簡，不過寸長，通體晶瑩剔透，在月光下閃耀著水晶似的虹光，宛若冰雕般瑩白透亮。

  「絕對不是凡物。」葉飛塵心中肯定，反覆把玩，仔細端詳每個角落，毫無發現，有種身在寶山之中，卻不得其門而進的感覺。

  低頭想了想，葉飛塵盤坐，緩緩朝玉簡輸入真氣，開始的時候，玉簡依然沒有絲毫變化，就在葉飛塵失望，準備收功之時。

  突生肘變！白玉簡發出晶瑩絢爛的光芒，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好像海底漩渦，龍吸水似的，狂暴地汲取葉飛塵的真氣。

  猝不及防之下，葉飛塵體內真氣急速消失，不停的消耗，眨眼間，氣海丹田已經枯竭，然而吸力仍然存在……

  翌日清晨，紅日東升，朝霞在山峰上灑下大片金色的光彩。

  簡陋的茅屋中，葉飛塵幽幽睜眼，一摸額頭，感覺有幾分沉重，迷迷糊糊，不知世事，半響才清醒過來，記得昨晚之事，心中驚覺，攤開手掌，晶瑩的玉簡，在陽光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晶瑩閃爍，絢爛瑰麗。

  「不過，到底是怎麼逃過一劫的？」葉飛塵運氣檢查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半思不得其解。想到差點被吸成人幹的情形，葉飛塵心有餘悸，手掌微顫，要不是知道這個玉簡不是普通的凡物，早就將玉簡視之為蛇蠍，有多遠就扔多遠。

  想了想，自然而然，歸功於體內神秘的寶物，葉飛塵也不打算深究，而且再度告誡自己，修真世界，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未知的事物，不僅是機緣，也意味著危險。

  「葉子，醒了沒有？」

  適時，木頭的聲音傳來，葉飛塵將玉簡暗藏於懷中，連自己也勘破不了的秘密，木頭也肯定沒有辦法，暫時不能泄露，免得增加風險。

  推開屋門，見到葉飛塵在床上盤坐，木頭笑道：「葉子，就知道你醒了，說不定昨晚一夜沒睡呢。」

  「怎麼說？」葉飛塵奇怪道。

  「還裝。」木頭眉飛色舞，低聲笑道：「待會，去給隊長見禮，說明情況，領了牌子，你就是組長了，以後你就是老大了，要多多關照小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