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塵埃落定

  以信城的夜色，跟阿羅山的相比，又顯得格外的不一樣了。山上的賞閱是一番傾心的景色，而返城後卻是遭亂的心情。城中的角落時不時有孩童的問話。

  「母親，父親何時才能安好回來，帶我去捕魚抓蝦呢。」 「父親，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給做飯吃呢，我好想吃紅燒鯉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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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奶奶會好麼，那火好大好大的。」諸如此類的話語，良久不能讓這個夜色沉睡。所有的陪同家長們，只是撫摸著他們的頭頂，溫柔的回答著美好的結果。

  相天閣中，相命在臥房久久不能醒來。一身灼熱之氣還時不時透過毛孔散發出來，整個房子的溫度，都讓這些熱氣給升騰出溫度。

  冰心在床前一面打扇，一面擦汗。白虎與尋仙二人則是各自選了一把椅子靜坐凝神。四大掌族在知命廳中聽著隱夜的訓導，隱夜則是一臉的失落，甚至有細微的傷痛流露。流水走了，千年老怪就他孤零零一個了。

  「人族之事本不該太多恩怨糾葛，只是如今天選之人落定塵埃。命兒此時也在遭逢災劫的考驗，老頭子不得不說點暗部的可怕之處，給諸位提醒一番。暗部深淵，我也未曾謀面。混沌之巔一戰，光部精英死傷殆盡，我等隨之從通達之地流落煉獄。幸而有星辰之語的庇佑，和四大鎮族寶物的禦敵之氣。得以封住赤色天空的裂縫，保得千年至今的安樂。只是通達之地，本就是被這深淵所破，鎮守神獸亦不知蹤跡。此地雖有三大神獸，可比起當初鎮守的珍獸，可算渺小至極。據我估測，也是異類分族之流落。如若天選之人的修行，真如批示箴言所說，上善之旅與厚德之行必行。那麼必然使這通達之地開啟。因為兩條修為之道的根本皆源於混沌，必結束於混沌。所為萬物始末，大致如此。通達之地若是顯現，暗部族人必定來犯煉獄。各族所面臨的災劫將會更多。當初退居之時，仿照混沌之地，而建設有四處逆天之洞，用以躲避災劫。分別在煉獄的四大方位，具體地圖的藏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等必須尋得地圖，一保萬千子民的生機，想命兒天選必經之歷練將數不勝數，若是冰兒、白虎與尋仙同行，可輔佐照應一番。關於暗部的特點，除了武功路數凌厲霸道，皆是嗜殺招數，暗部族人亦不是行屍走肉。同為人族，可已大道誘之，必先誘導，勿要妄做殺孽。」隱夜說著，停頓了一下，端起茶碗喝了幾口。

  「我光部族人，向來自食其力，駕馭它族猛禽也只是在耕作或者採集材料之時。從不強行霸占，也不施法馴服。暗部則不同，大致精英子弟都有妖獸作為乘騎，形形色色，種類繁多。而妖獸之威，想必各位未曾見識，當初我等被追殺之時，片刻毀城滅邦的皆是妖獸氣勁。所以眾人需要尋思對應之策，或是陷阱機關之術，或是封鎖削弱之法，各族本就交好千年，時而有相互切磋演練之機。此番更是可讓長輩教導，後輩施法，得以組合更多精英之術，禦敵於完全。」隱夜緩緩說道。

  「不論戰力如何，我想天選之人必有洪福。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可太過依託，求生之道，自救之途。眾人必須打起精神，雖然修養生息近千年，若是舉兵相向，亦要有殺敵之勇，切勿輕生惻隱之心。我部族人歷來淳樸，善道人人自持心中。可暗部兇殘至極，詭計甚多，務必防範於未然啊。」隱夜語重心長道。

  「操練之事可隨時進行，只是始祖所說這通達之地，在何處，又何時開呢。」相羅謙遜的問道。

  「此事我也不知，隨天選之人的尋道之路而開吧。你等可先把操練防範做好，其它的只能靜待天命，但願天佑我子民。」隱夜一邊說道，一邊長嘆。四人行禮以示遵命，接著陸續散去各自籌備。關於相命之事，隱夜已經示意他們參與無用。四大掌族就只得依令而行了。隱夜見眾人散去，仿佛吐出了心中積壓許久的怨氣。一時在客廳來回踱步，久久不能靜坐沉思。本以為四寶所射之火，是混沌黑炎，想不到冰心回來一番細說。竟是治病之火，甚是令人匪夷所思。要說是福吧，這兩千多人是得福了。可是相命卻因此而昏迷不醒，流水更是仙去雲遊了。讓隱夜不禁傷感良多，望著這漫天的漆黑之色，真是感觸良多。仿佛想打個口子直接見底，看看這天之頂端到底是何模樣。

  相命睡房之中，三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冰心一臉焦急，而尋仙和白虎則是閉目凝神。二人顯然是外靜內動，此番幻影之境的遭遇，四寶之火的灼傷。反而讓二人功力大增，打通了身上修習瓶頸之處，使得功力提升層次明顯。只是二人皆是尋道而來，如今領路之人還未甦醒，二人又何以行之，何以尋道。心內焦急，雖不顯現臉上，但一番思索，終究無法完全入定。

  「醒了，命哥哥有動靜了，你們兩來看。」冰兒一陣歡喜道。但見二人聞聲大開眼睛，朝相命床邊走去。此時相命的手足各有緩緩動作，似是無比疼痛之後的結果。相比昏迷之像，總要好上萬分。眾人一喜，便跑至知命廳中，喚隱夜前來探查。隱夜聞得相命甦醒，更是喜悅，一路狂奔至相命房內。此時相命雙眼已經略微睜開，想要言語，卻不得出聲，仿佛咽喉卡住什麼東西一樣。隱夜見狀，立即搭手過去把看脈象，又施功探查其全身各大要穴。表情從沒有緊鎖，變得喜笑顏開。

  「可喜可賀啊，命兒天佑，此番流水施功，加上幻境火毒的淬鍊。體內散碎之氣為護體而凝集一處，此象雖不是人身可得。但是命兒咽喉之處卻有一內丹凝集，仿佛神獸當日會場所吐之物。此物不單匯聚周身功力，控制全身氣勁流散，還可吸收天地靈氣和精元。對修為更是大有益處。聽聞暗部深淵正是習得此種修習之法，才得以橫行無阻，通天達地啊。命兒此番內丹初成，估計應該是氣勁之形。據記載有言，內丹之狀，分為氣狀，實物狀，元神狀，和無形四重。命兒若是好生修習，必定是大道得成，說不定能盡解天地之秘，新開道法。」隱夜笑呵呵的道。

  三人聽罷，更覺稀奇。冰兒拍手稱快，白虎則是抓耳撓腮不知所云，尋仙則是望著相命盯了許久。相命聽得隱夜一說，想回點什麼話語，但是硬生生的被摁在床上，無法動彈出聲。

  「命兒稍安勿躁，待我取來炎海異寶，為你疏通經絡。你可好好休息。老夫去去就返。」隱夜說罷，身形一躍，飛出屋外。

  「命哥哥好了就好，心兒擔心死了。你就好生休息，等隱夜老祖拿良藥來醫治吧。」心兒柔聲道。

  「此番劫難，也可算我等之福。不論武學修為提升異常，老弟和冰心妹子更是一日千長。一個俊朗之才俊，一個傾城之容貌。想必成人之時，可喜結連理啊。」尋仙一邊調侃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喜事多多，哈哈。」白虎一陣豪爽道。

  心兒一臉羞澀，趕緊尋了個理由沏茶倒水，便奪門而出。二人更是捧腹大笑，十歲娃娃，就是十歲娃娃。相命則是閉上眼睛，側頭睡去。

  阿羅山頂，一白袍老者在舉天校場的懸梯最頂向天長嘆。「天之道，地之仁，十歲娃兒可通神。我輩修習，卻是困惑凡塵啊。」一陣長嘆之後，人影便在那銀光之下消失。不知去向。此時的夜色已深，相天閣中各處傷者陸續被醫治完畢，安歇各處。來日，便可與家人齊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