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動亂

  次日的金光特別耀眼，早早的覆蓋了整個會場。所有的觀眾都早起等待，他們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將把所有的希望寄託這天選之人了。於是眾人沒了十幾日來的議論，更多的是一份傷感，這樣的聚會，這一生，恐怕再過千年，都很難了。會場內外到處是惋惜嘆別的聲音。部分族內，大家互相熟悉的這些日子，已然是坦誠而交，促膝而論。他們的道，就算再渺小，也是善良的，美好的。

  喧雜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觀禮台上出現了四大掌族和相命、冰心的身影。人們都停止了說話，在等著這個相命，天選之人的出征宣言。只見相命躍道擂台中央，心情無比的複雜，此刻的話語，每一句都是別離之詞，每一句都是憂傷之情。金色的光芒很識趣，拉了一大片雪白的雲朵遮擋。這些白色的雲朵心情慢慢被感動，不禁使得滿山細雨紛飛。

  相命沒有說話，開始拿出四寶合一，然後往空中一扔。那一扔很用力，是一種恨不得摔碎的氣勁。只見四寶飛入空中，一陣翻滾之後，便停在了半空，不上不下，仿佛與相命慪氣一般。緊接著四寶合一在空中大肆的噴射火苗，失控的火焰四處散射，讓所有人大驚。只聽會場內外一陣亂鬨鬨的呼喊之聲，已無人再顧及什麼大道，昭告了。

  在大火落地之前，所有的高手都退離場地。除了土族在移山控土，把所有民眾護住以外。白虎與火鳳更是直接躍向那四寶合一的位置，只見幻化形態的兩人一下子遮住了許多火苗。一抓沒有成功，四寶逃脫的很是迅速，並加強了火舌的力度，直接噴向火鳳白虎方向。火鳳躲閃不急，瞬間成焦炭一般，直接落地。尋仙的本身顯露在地上，還冒著熱氣。白虎則是被打回人形，烤的手舞足蹈，到處掩蓋傷口。眾人見過此次盛會的各種變化，知曉這樣的巨變非凡人可阻。在四大掌族的一路高呼下，眾人奔逃於山下，期間多數子民被火苗所傷。相命雖在四寶正下方，四寶卻視若無睹，一點火星子都沒掉在他身旁。冰心沒有隨姥姥一起撤退，在急速運功之下，她猛然察覺自身功力提升數倍之多，足以超越各大長輩的造詣。自幼交好的二人，她又怎可讓這唯一的玩伴涉險，而獨自逃脫。於是她一躍便直接到了相命身旁。直到站立在火苗噴射範圍中央，才發現，並未有丁點的傷害加諸於二人立足之地。二人覺得驚奇之餘，一時也只能觀望，而無計可施。

  突見白虎受傷，尋仙燒焦，冰心顧不得什麼危險。直接奔赴二人場地，用婉月宮的回春秘術施法救援。而相命本是身兼各家所長，只是由於功底薄弱。此番被這四寶耍的頭疼至極，真想一下毀之。所以他使出御風一族的絕學風刃，將氣勁凝集成各種利刃，朝著這四寶所在地方瘋狂扔去。突見四寶立刻停火，癱軟而落，在擂台之上發出叮噹的響聲。只見掉落之際，聚光珠所嵌一面剛好支撐住，開始在擂台之上急速旋轉。一陣碾磨之下，擂台片刻之間被四寶合一打出一個模子。突然聚光珠碎裂之聲響起，清澈悅耳之際，鎖風瓶的碎片便碎成粉末狀，隨著四散的凝冰之帕一起向命螺盤周身撞去。瞬間，整個命螺盤被打成篩子一樣，一起碎在那坑裡。四寶碎片再度飛回半空，重新結合，凝成一面梳妝銅鏡樣大小。渾身周邊是四種碎屑所粘，鏡面卻是什麼也沒有，活脫脫一個空心的圈子。空心的圈子裡射出一道寒光，照射到受傷的白虎與尋仙，冰心和相命也同時被射到。四人仿佛瞬間被急凍一樣，順著寒光直接被吸入空圈之中。待四人進入空圈幻境，空圈的環形框子從各處留下古銅色液體，然後快速的凝結成一個鏡面，如果沒人見過這個分離的過程，會把他看成一面普通的銅鏡。鏡子就這樣掉落擂台之上，鏡圈隨著這金色的光芒，時而反射一點亮堂。

  阿羅山的動亂開始之後，民眾陸續在返回以信城的路上。傷者被各族子弟抬著，或是攙扶，一路由各掌族陪同漸漸從山頂會場撤退。動亂開始所造成的逃竄景象，在各族的有疏散和救助之下，已然變得井然有序。最先撤回城中的居民，已經從以信城南門進入城內。城樓之上的隱夜和流水醉了一晚上，撒了一晚上的酒瘋，大清早就在這城上等著結果。天選之人相命，對於隱夜來說稍微的陌生。只是回到城內訪相天閣之時偶遇過一兩回，並未有過任何深刻的記憶。流水從隱夜處得知一十歲還他孩童當選天人，更是端起酒罈子一頓猛灌。年歲之虛長，果然不比悟道之機遇。

  

  只見陸陸續續的返城隊伍，形色都甚是疲憊，像是一路奔襲而回。略帶驚恐之餘，有些人一臉的焦炭顏色更讓他兩覺得稀奇。隱夜上前詢問，才知阿羅山鎮族四寶生了亂子，便托流水先行一步去細看情況。自己把所有被燒傷的民眾隔離開來，讓各族小輩一對一的看著帶回了相天閣中。大約三五百人的重度燒傷，五六百人的火焰擦傷，還有的是給火星子濺到，起了猩紅點子。隱夜只是大呼救治之法須上相天閣中，便這樣把所有燒傷民眾全部聚集完了。待到本城子弟，與外來子弟一同統計，結果竟有兩千人餘人之多，幸好相天閣中院落眾多，得以安置所有傷者。

  流水一路馬不停蹄，半個時辰左右就奔赴阿羅山頂。只見四大掌族也在不遠處往山頂趕，便一路跟了過去。

  「掌族們果然辛勞，一番動亂疏導，又得去忙活天選之人去向。難道幾位不覺疲憊？」流水逼近四人身旁問道。四人尋聲望去，是當日與隱夜始祖共行之人，便齊聲喚了一句前輩，正欲停下行禮，只見流水身形已經在一里之外了。緊接著一陣聲音傳來。「四位小輩甚是盡責，山上之事完全包我身上。四人可速速趕回相天閣內，估計上千傷者需要治療。此番四寶生亂，所射火焰，乃是混沌黑炎。你們隱夜小子叫我帶個話，也托我上山尋法子解了這天人最後一關。」話音落地，人已無影無蹤。

  四人聽聞混沌黑炎，面色皆是一驚。自覺四人修為合力，也不如流水一人去的實在。子民之亂，族中安排，卻是需要掌族親臨。既然始祖帶話，又只有此法。四人嘆了一聲，轉身運勁，疾行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