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放在眼裡
2024-06-15 00:33:14
作者: 時音
在謝茵茵大腦空白的時候,她身體反應已經先於大腦,「啪」……那巴掌清脆,已經不由她控制,朝著無恨的臉呼了出去!
醉了的無恨完全不防著這一招,居然被謝茵茵一巴掌掀的、從椅子上直接滑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別以為喝醉了就可以為所欲為!」謝茵茵驚魂不定,色厲內荏地盯著地上那個「罪魁禍首」。
可是無恨躺在地上,卻是一動不動,眼睛緊閉,如同沒了意識。
謝茵茵氣呼呼:「你別裝!」她才不信她一巴掌有那麼大力量。
可是無恨半晌就不動彈。反而還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這,說睡就睡著了?
也是,畢竟是酒醉之人,謝方樽從前酒醉都是倒頭就睡,無恨硬撐到現在,怕是已經極限了。
只是謝茵茵這小心情大起大落的,真是被弄得七上八下,她彎腰想把無恨扯起來,「你、你別在地上睡啊……」
謝茵茵吃奶的勁兒,也搬不動無恨,她的力氣,剛剛那一巴掌都用完了……
直到劉叔不放心,還是跟來了院子裡,「小姐,無恨公子情況怎麼樣?需不需要叫個大夫?」
雖說無恨公子自己是大夫,可是既然醉了,就醫者不自醫了吧?
他一衝進門,就看到地上的無恨,還有吃力扯著無恨衣服的自家小姐。
「小姐,你,你這……無恨公子他……」
謝茵茵條件反射一鬆手,立馬板起臉:「劉叔你來的正好,把他搬床上去。」
劉叔一臉複雜走進來,把無恨從地上扶到了床上,安頓好之後看著謝茵茵:「無恨公子好端端怎麼在地上……躺著?」
謝茵茵心虛地扭過臉,憋出一句話來:「不要理他,他撒酒瘋。」
劉叔很震驚,無恨公子那麼清冷優雅的一個男人,會撒酒瘋?劉叔表示不相信。
再看小姐越來越心虛的臉,該不是小姐趁著無恨公子喝醉,又雙叒叕「欺負」公子了吧?這完全像是小姐幹的事。
劉叔的目光微妙了起來。
謝茵茵慍怒道:「讓他睡吧,我們走。」
劉叔沒辦法,只能在謝茵茵的「淫威」下離開。但是腦補卻浮想聯翩。
無恨酒醉在屋內睡了一天一夜,他怕是從未像此刻這麼任人宰割,完全卸下了防禦,如果有人真的趁此時候傷害他,區區謝家的「老弱婦孺」是真沒辦法擋著。
牆頭上,某人趴著,陰森森盯了好久。
清灰早就忍不住,多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以為司修離千方百計把無恨灌醉,就是為了這個時候。
可是司修離就是不下令:「本王不會做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
清灰終於把忍到內傷的話問了出來:「那王爺和他斗酒,只是為了……鬥氣嗎?」
鬥氣二字一出口,司修離的表情都微妙了起來。
清灰覺得需要冒死忠言逆耳:「屬下心中,王爺決不是為了爭幾分意氣就仰頭灌酒之人!」
是無腦莽夫嗎?清灰真的忍受不了了。這句話他當然不敢說。
執掌三軍的王爺,如果輕易就能動氣,怕不是要隨隨便便血流成河伏屍百萬。
司修離盯著這位一臉「忠言逆耳,視死如歸」的屬下,幽深的眼眸更閃動了起來,半晌他才道:「你覺得本王是在鬥氣?」
這問的,清灰更是一臉憋著敢怒不敢言。
司修離眼睛更眯,他居然下意識沒有找到話來說,他腦中回想的都是酒桌上的情形:「那麼烈的酒,他還敢不要命的喝,看來謝茵茵在他心裡,比他命還重要。」
司修離現在相信,無恨是真的有「病」,不惜在他面前徹底暴露,也要為了謝茵茵保持「面子」。
一個「有病」的神醫,還有威脅力嗎?
……
無恨其實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從來都沒有夢。二十年他的睡眠從來都是黑的,但是這一次,他居然被毫無預兆拉進了一個冗長的碎夢裡。
一個人生來無父母,只有唯一一個依靠,卻死在了無恨面前。
這是噩夢。永不會醒來,只要無恨還活著,呼吸的每一口氣,都會被痛死。
無恨深吸一口氣,猛地睜開眼。
人會醒,噩夢不會消失。
無恨慢慢扶著額頭,從床上一點點坐起來,他的頭現在還有點疼,太陽穴突突地跳。
「無恨公子好些了嗎?」
一聲熟悉慈和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無恨迅速看過去。
只見老夫人坐在桌子旁邊,不知是何時來的,劉叔和兩個丫鬟,都在老夫人身旁站著。
無恨張了張口:「老夫人?」
老夫人頗有些神情複雜,劉叔先說道:「老夫人今早起來,看公子還睡著,就很是擔心,所以來瞧一瞧,本想著公子要是再不醒……就真的要請個大夫看看了。」
無恨唇邊慢慢勾起:「在下已經好多了,多謝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一眼丫鬟:「把薑茶端過來。」
丫鬟立馬應一聲,就出門了。
但轉頭就從院子裡回來,捧著一碗冒熱氣的茶。
老夫人說道:「我熬了一些薑茶給公子,剛在爐子上燉著,公子趁熱喝了。」
酒這種東西烈性,但是烈火過後,往往是寒氣入體,這也是很多人酒醉之後患傷寒的原因。
無恨是醫者這些自然懂,只見他雙眸還有一絲紅血絲,嗓子也罕見有些沙:「讓老夫人費心了。」
他這麼不中用,喝了點酒就醉,給別人添麻煩這還是無恨第一次。
他接過丫鬟手裡的薑茶,微微含了一口,才輕輕咽下去,潤了潤喉嚨。
老夫人慾言又止,還是問道:「隔壁那位鄰居沈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是否會威脅到無恨公子?……和、和我謝家?」
看得出來,老夫人真正擔憂想問的還是謝家的安危,這話音落之後氣氛有些尷尬。
無恨蒼白的臉擠出一笑,望著老夫人:「謝家並沒有開罪過他,老夫人又何必擔心會威脅到呢?」
老夫人沉默許久,說道:「茵茵是個沒輕沒重的人,她不知天高地厚慣了,我看出那位沈公子、並不是尋常身份的人,茵茵幾次三番這般無禮於他,我只怕……」
有時候惹惱一個人並不需要很大的事,只要一句話足矣。所以老夫人才會對司修離禮貌有加,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奈何自己那個孫女實在不配合。
無恨望著老夫人,老夫人其實真的是個聰明人,司修離偽裝的再溫文爾雅,老夫人恐怕還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種血凶和殺氣。
「如果老夫人是擔心這個,那完全不必。」無恨淡淡地笑,這笑卻是譏笑,「那位沈公子……他傲慢的很,這世間大部分人,他都不會放在眼裡,同樣的,對謝家大動干戈、或者對付謝家女子,都與他的身份不合。他,不會讓自己如此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