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
2024-06-15 00:26:02
作者: 時音
李大慶臉上的笑逐漸放大,他因為激動抖得更厲害了。
謝茵茵這時候真的覺得手腳發冷了,那碗藥被端來湊近她,是什麼藥可想而知。
謝茵茵猛地咬緊口鼻,拼命想掙脫鉗制。
她越這樣李家母子就越興奮,李夫人眼中發狠,即便這一次她家兒子還是不行,可是只要脫了衣服上了一張床,謝茵茵就是有嘴也說不清,清白算是徹底毀了。
藥碗被堵在謝茵茵嘴邊,謝茵茵鼻子一算,眼睛紅了。
她就要毀在這了嗎?
忽然之間,扯著她的兩個人同時一聲慘叫,那藥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黑色的藥汁在地上卷出白色泡沫,兩個人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
謝茵茵仿佛呆了地看著他們。
李夫人猛地從床上站起來:「你們幹什麼!?」
下一刻,她脖子上一涼,一把細細的刀貼在她的頸項,仿佛輕輕一動,就能溫柔割斷她的血管。
小青?謝茵茵盯著突然出現的清灰。他從哪裡出來的?
李夫人聲音像是破了風:「你,你是什麼人?」
清灰的目光只是看著謝茵茵:「殺嗎?」他永遠只有簡單的一問。
謝茵茵眼圈還是紅的,還來不及緩過來:「不要殺他們。」
李夫人眼裡都是怨毒,不願意相信:「你明明是一個人來的……」
謝茵茵盯著李夫人,是的,她也很不解,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早可以出來,卻要等到現在才現身。
清灰看了一眼謝茵茵腳下的藥汁,冷然道:「那是毒藥。」
所以他才出現了,他的任務是不讓謝茵茵死。至於其他的……
謝茵茵盯著被潑濕鞋,她再盯著李夫人:「毒藥?」所以是想讓她死?
李夫人狠狠地咬牙:「讓你死太便宜了,這只是我買來催情的藥,讓你聽話服侍我兒子!」
李夫人恨她,還真沒想過讓謝茵茵簡單就死,而是想讓她活著比死還要痛苦。
謝茵茵望著李夫人的臉,眸子動了動,「買的?」
顯然,這種藥當然只能買,可是哪一家正經的藥店,會賣這種藥給人。
謝茵茵看著清灰:「這是什麼毒?」
清灰冷冷說:「毒藥斷腸草,喝下去不出半刻鐘一命嗚呼。」說明只要喝了,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是毒藥中最毒的。
李夫人不相信:「不可能,藥鋪明明說這是催情藥……」什麼斷腸草,她聽都沒聽說過。
謝茵茵看著李家母子,如果是說謊,這神情也太逼真了。
李夫人忽然道:「謝茵茵,你休要陷害我!」
她明明下的是催情藥,怎麼會變成毒藥,一定又是這丫頭,早就設計好的。
綁人的倒先開始喊冤了,謝茵茵心道,如果李夫人說的是真的,那就是連她都不知道藥已經變了,是藥鋪賣錯了藥?有可能嗎?這可是劇毒。
謝茵茵看著李夫人:「你在哪個藥鋪買的?」
李夫人雖然被割著脖子不敢動,臉上卻還發著狠:「本夫人怎麼知道,難道本夫人還需要親自去買藥?」
說的也是,自然是吩咐下人去做。
謝茵茵一動不動盯著她:「哪個下人買的,指出來。」
她預計那人還在這裡,因為李夫人策劃了這麼多,肯定不想讓人抓到她李家的把柄,毒藥買來是直接放在這,而不會進李家的大門。
李夫人都沒感覺到疼,只感到一股溫熱的熱流從她脖子下來,她低頭的時候,面前衣襟已經紅了。
李大慶尖叫:「娘!」
清灰淡淡說道:「說。」
李夫人嚇傻了,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身旁一個丫鬟。
那丫鬟一直低著頭嚇得發抖,直到李夫人咬牙切齒叫她:「秋、月!」
秋月一下子噗通跪在地上,哭泣求饒:「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夫人,奴婢只是付了銀子,就把藥拿回來而已!」真的不知道是毒藥啊,她一個小丫鬟怎麼有膽子做這種事。
李夫人現在恨不得把這丫鬟撕了。
謝茵茵忽然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其實從剛才起她就有隱約的感覺了,她問丫鬟剛才一樣的問題:「你在哪個藥鋪買的藥?」
丫鬟瞪大眼睛:「奴婢在,在……」
話沒說完,眼睛卻越瞪越大,忽然這丫鬟七竅流血,直接死在了地上。
李夫人跟李大慶都駭極,謝茵茵同樣是許久沒反應過來。
這秋月眼睛還瞪著,活脫脫死不瞑目。謝茵茵心裡道,怎麼會這樣。
這已經明擺著,有人借李家母子的手,想除掉她。李夫人不知不覺當了別人的槍使,方才謝茵茵真喝下藥,斃命了,李家就成了板上釘釘的背鍋兇手,再怎麼辯解都不會有人相信。
在宛平縣,現在只有一個人最巴不得謝茵茵死,只有她死了那個人才能真正放心。
那個見不得光一樣一直躲在暗處窺伺的兇手。真正殺了朱三順卻嫁禍謝茵茵的惡魔。
謝茵茵回過了神,目視著還在憤恨盯著她的李家母子,忽地勾起一絲涼薄微笑。
她第一次明白,只有她自己能保護自己,她本就不該把希望依附於其他人,尤其還是這樣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心的殺人機器。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黑衣人清灰一定殺了很多人。那種死人的氣息,對任何人都不會施於同情的冷暴。
謝茵茵走到李夫人面前,盯著她:「這是你和你那蠢兒子第二次恩將仇報,事不過三,你也不會有第三次機會。」
李夫人瞪著謝茵茵,正想問她想幹什麼,謝茵茵忽然就後退一步,對清灰道:「割她一片衣服下來。」
李夫人今天穿的是韻白錦緞,可惜她的心腸是黑的,再白的衣服也遮不住醜陋的心。
清灰已經手起刀落,李夫人大半個袖子都被割下來,她尖叫了一聲,差點暈過去。
李大慶臉露猙獰:「你要對我娘做什麼?謝茵茵?」
謝茵茵沒有看李大慶,她直接走到桌旁,從身上拿出了她寫狀紙的工具,裡面有筆墨。
謝茵茵提起了筆,正要在那片衣袖上寫什麼,忽然她一頓,冷笑把筆扔了。
「把她的血再多放點出來,給我當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