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慌不擇路

  「諸方神仙，各位爺爺奶奶，大叔大嬸。我小銀英明神武，智勇雙全，實在不應該陪笨蛋主人死在這裡。你們發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吧……」腦海中，小銀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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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段義又好氣又好笑。

  小銀悲愴道，「我求人保佑咱們，免得一會兒被這大怪獸撕成碎片。」

  「麻煩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段義沒好氣道，「我們在樹上，它在樹下，怕它作甚。」

  果然，犰狳獸衝到樹下，狂怒無比。樹幹被他前爪瘋狂拍擊，劇烈晃動，木屑四濺。然而樹幹太粗，它根本無力折斷。

  「哈，說得對哩！」小銀大喜，「這傢伙又不會飛，怕它作甚！」

  這片刻，小銀已得意忘形。

  「主人，射它！」小銀鼓動道，「反正它也爬不上來，狠狠教訓它。」

  段義心道，「雖然犰狳獸暫時奈何不了自己，可總這麼被圍困也不是辦法。不如給它點厲害瞧瞧，令其知難而退。」

  念及此，連珠齊射，箭矢如一條箭鏈射將出去。

  砰砰砰！

  大響不斷，犰狳獸的鱗甲再被破開，血肉模糊。

  「醜八怪，還不快滾！小心，我主人射死你！」小銀拍手稱快。

  嗡嗡嗡！

  段義連續開弓，箭如雨下。箭雨射在犰狳獸身子四周，將其圍困其中。他顯然不是要射傷此獠，而是欲藉此嚇退它。

  果不其然，犰狳獸嘶吼一聲，血紅的雙目狠狠瞪了段義一眼，朝荒地中退去。

  「哈哈哈！」小銀大笑，「想不到這傢伙這麼膽小。罷了，主人我們還是快下去，找劉塔那群王八蛋算帳！還有小妖女，太沒義氣了，居然自個兒跑了。」

  段義冷笑道，「這還用你說。」

  說話間，段義就欲躍下大樹。

  突然，地底一股微弱的震動傳來。

  「主人，趕快下去啊！」小銀不住催促。

  「慢著，有些不對勁。」段義及時止住腳步，面色凝重。

  小銀不滿道，「幹什麼，你怎麼也和犰狳獸一般膽小。」

  「不要說……」一句話沒說完，那震動似乎已經來到了足下。

  突然，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地底突然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一般，緊接著，段義只覺大樹猛烈顫抖，差點將他甩下去。

  「怎麼了？」小銀大吃一驚。

  段義苦笑道，「看來這畜生是真的動怒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一個碩大的頭顱從樹根處冒了出來，不是犰狳獸是什麼！

  它憤怒盯著段義，低吼咆哮，發泄著心中憤怒。只見它大口一張，猛地吸氣，如長鯨吸水一般，地面浮土被漩渦中的吸了進去。

  犰狳獸一面刨土，一面吸土，不到一刻鐘，樹根下就破出一道三丈大坑。大樹開始傾斜，搖搖欲墜。犰狳獸從坑中鑽出來，示威性的看著段義。

  「好你個畜生！」小銀怒罵不已，「原來刨斷樹根！糟了，主人這可怎麼辦？」

  段義亦是大驚，他哪裡知道，犰狳獸挖坑掘洞那是家常便飯。

  吼！

  犰狳獸一聲憤怒咆哮，沖了過來，撞在大樹上。

  只聽咔嚓一聲，本就搖搖欲墜的大樹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快跑！」小銀驚呼。

  段義哪須他多說，體內兩股真元瘋狂涌動，雙足在樹幹上一點，人若大鳥，凌空飛走。

  可是犰狳獸自然不會放過他，一聲怪叫，瘋狂衝上來。

  段義嚇一跳，他深知自己實力鬥不過此獠。不敢遲疑，將身法施展到了極致，玩命狂奔。一人一獸，一逃一追，在荒地上拖起兩道長長土龍。一息之後，雙方距離已不足三丈，而且還在不斷拉近中。

  段義正狂奔之際，忽的只聽身後有破空聲傳來。只見一條以土石凝成的長槍激射而來，他來不及多想，以聽聲辯位只之能，反擊一箭。

  砰！箭矢與土槍同時碎裂。

  然而犰狳獸自然不可能就是罷休，大口一張，一枚面盆大小的岩石如炮彈轟擊而來。

  砰砰砰！三道土球接連轟擊在地上，大坑立現，灰塵蒙蒙。

  「主人，這畜生太厲害了，怎麼辦！」腦海中，小銀更顯慌亂。

  段義亦累的氣喘吁吁，道，「除了跑，還能怎樣！」

  一路狂奔，雙方追出半里地。

  眼前荒土赤地，四處山丘起伏，光禿禿一片。原來他慌不擇路，竟深入犰狳獸領地。不過此時逃命要緊，他哪裡管的了這麼多，繼續狂奔。

  身後，犰狳獸怪叫連連，一面追趕，一面以土球攻擊段義。前面那個人類靈活得出乎意料。每每眼見土球就要擊中他，卻總能被他以奇異的身份躲開。是以，他速度再漲一分，似乎不抓住這個可惡的人，誓不罷休。

  距離不足五尺，段義身子能夠聞到犰狳獸口中那濃重的腥臭味。眼見著就要喪身在犰狳獸利爪下，段義不甘心怒吼。

  又是一枚岩石轟擊在山坡上，這一次只聽得一聲空響，山坡竟被破開一條大洞。

  「主人鑽洞，這傢伙體型大，一時半會進不去。」危機之際，小銀也不住出主意。

  段義明知犰狳獸擅長打洞，遲早能夠進入山洞。然而此時哪管的了這麼多，他猛地催動真元，一個箭步竄入山洞中。

  砰！幾乎在同一時刻，犰狳獸狠狠撞在洞口。以它那牛犢般大的身子，顯然擠不進來。

  「呼！」段義和小銀同時鬆了口氣。

  不過他們還來不及高興，只聽得洞外砰砰作響，竟是犰狳獸開始挖洞。

  「快跑！往裡鑽！」小銀大呼小叫。

  段義不用他提醒，早就貓著腰往裡狂奔。竄出數丈，山洞陡然變高，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意味著犰狳獸也能夠自由通行。

  身後的咆哮聲越來越近，山洞岩壁震動，定是犰狳獸追了上來。

  無奈之下，段義只能繼續狂奔。

  山洞極長，仿佛永無止盡。地面甚是平整，如履平地。

  「糟了，主人我們不會是鑽進犰狳獸的老巢了吧！」見勢不對，小銀道。

  段義亦是一驚，喝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該不會這麼巧吧，不過這山洞倒像是人為開鑿。」

  「什麼人撐死了沒事幹，在這裡修建山洞？」小銀好奇心大起。

  段義沒好氣道，「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們是在逃命！」

  犰狳獸已經近在咫尺。此時段義身法已經催到極致，真元消耗極大，漸感不支。

  突然背後破空聲起，不用說又是犰狳獸口吐岩石攻擊他。段義暗自叫苦，飛快閃避。終究是實力不濟，躲開一擊，第二三擊卻結結實實撞在後背上。

  登時，段義只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牽扯全身，一個踉蹌撞在岩壁上。體內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僅僅一擊，已讓他受傷不輕。

  段義強壓傷勢，提氣狂奔。

  又奔出數丈，一道石門出現在眼前。不及多想，段義鑽進石門，卻是一個不小的石室。

  「天天妒英才啊！」小銀仰天長嘯，「主人你慌不擇路，進了死路啦！」

  段義亦是渾身劇震，石室赫然無路，自己被逼入絕境。

  吼！犰狳獸仿佛是是知道對方無路可退，它並未衝進來，反而戲謔盯著段義。

  面臨絕境，段義反而被激起凶性，大吼一聲，「破軍箭！」

  箭頭如一條銀龍射向犰狳獸。犰狳獸吃過大虧，對這一箭亦不敢小覷，猛地弓起背，以鱗甲最厚重處抵擋。

  砰！一聲大響，震盪石室。破軍箭撕開厚重的鱗甲，卻力道衰竭，傷不了它。段義射出最後一箭，真元幾近枯竭，連站穩都吃力。

  「罷了，小銀，你我主僕真是命該當絕。」他雖心有不甘，卻頹然無力。

  「都怪你這個笨蛋主人！如你修為再高一些，小銀我將七殺箭、貪狼箭一股腦兒傳給你，何必怕一頭畜生！」臨死之際，小銀還不忘埋怨段義。

  犰狳獸厲嘯一聲，似乎發泄著憤怒。它幾步衝上前來，長尾一掃，狠狠抽擊在段義胸口。這一擊力道極大，段義倒飛而起撞在石壁上。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石壁塗有空殼，被段義撞破。又是一道大洞出現，段義腳下落空，急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