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獵獸危機

  余娥山山勢雖不極高，卻綿延甚廣。山中妖獸不少，多在三重天以下實力，並不十分強悍。附近修煉者都喜歡來此捕殺妖獸，獵取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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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馬寨位於余娥山外圍，主要不是為了劫掠商隊百姓，而是經營落馬鎮供來往修煉者休整，販賣魂珠等，生意極為紅火。這也是為什麼，落馬寨能夠獨霸一方的原因。

  七人組成的獵妖小隊，在劉塔的帶領下，朝余娥山深處進發。隨著深入山腹，地勢漸陡，林間到處都是齊膝長草，根本無路可行。

  不知不覺，已經入山百餘里。驕陽似火，山林間更是潮濕燥熱。

  「到底還有多遠？」金萱兒有些不耐煩，擦著額頭汗水。

  劉塔並不回頭，道，「快到了，急什麼！」

  眾人無言，撥開長草，繼續趕路。

  到的晌午時分，酷暑難耐時，劉塔終於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道密林閉住視線，林後有叮咚水聲傳來，似有小溪淌過。

  「注意收斂氣息，犰狳獸就在這一帶活動。」劉塔朝眾人打了個手勢，悄悄向前摸進。

  段義位於隊列最末，以凝神篇心法將一身氣息全部收斂，竟如和山林融合在一起般。

  「你是怎麼辦到的？」金萱兒妙目滿是詫異，小聲道。

  腦海中，小銀洋洋自得道，「自然是我小銀教的。」

  段義暗喝小銀一聲，淡淡道，「修煉功法不同罷了，趕緊跟上吧，他們已經走遠了。」

  「不說算了，誰稀罕！」金萱兒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此時劉塔五人已經進入密林，段義與金萱兒並排而行，跟了上去。

  前方果然有一條小溪從山間淌過。小溪的東側，低矮山丘綿延，奇怪的是，地上寸草不生。赤黃的土地暴曬在陽光下，如火炭一般冒著騰騰熱氣。而小溪的西面，卻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兩廂對比，更顯詭異。

  眾人伏在長草中，注視前方。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大一片荒地？」段義疑惑道。

  劉塔道，「犰狳獸是土性妖獸，想必是此獠在山中大挖地道，這才荒蕪一片。」他竟好心，為段義解釋一番。

  段義卻不全信，轉向身旁的金萱兒，這才見她呆若木雞，目光凝滯在那片荒地上。

  「你怎麼？」段義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哪知金萱兒渾身一顫，尖叫出口。

  「你幹什麼！」劉能低喝道，「如嚇走了犰狳獸，你擔當的起麼？」

  段義亦是驚詫，不過他自然不會責備金萱兒，反而狠狠瞪了劉能一眼，這才道，「你到底怎麼了？」

  此時金萱兒已恢復了正常，淡然道，「沒什麼，方才想事情出神了。」

  「主人，這小妖女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你。」腦海中，小銀不滿道。

  段義暗自苦笑，「這還用你說，不過我現在可沒有資格知道這些秘密。」

  便在此時，只聽劉塔沉聲道，「犰狳獸喜歡挖掘地道，生活在地下，極難捕殺。不過此獠每到正午便會出洞飲水，這就是我們下手的絕佳時機。段義，你看見前面那顆大樹了沒有。」

  段義順其所指望去，只見小溪東北方向上，一顆巨樹足足有四五丈高，樹葉濃密，乃是極佳的藏身之處。

  果然就聽劉塔繼續道，「你躲在樹上，以弓箭牽制它，絕不能讓其竄入山林或鑽入洞穴。我們六人則埋伏在小溪附近，只要那畜生出來，便以雷霆之勢擊殺。」

  他安排的條條是道，似乎成竹在胸。

  「大家明白了麼？」劉塔又問道。

  「明白了。」眾人齊聲答道。

  段義眉頭微皺，心中雖隱隱覺得不妥，卻又說不出反對的理由。

  「行動。」劉塔一聲令下，眾人躍出長草，朝小溪摸去。小溪四周長滿了人深蘆葦，眾人鑽入其中，根本難以發現。

  「你小心些，莫要被這些人算計了。」見金萱兒就要跟上去，段義小聲叮囑道。

  金萱兒沖他嫣然一笑，道，「你為何這般關心我，莫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主人，她說的是真的麼？」腦海中，小銀笑老氣橫秋道，「溫柔鄉，英雄冢。主人，切記，切記啊。」

  「閉嘴！」段義暗喝一聲，臉卻漲得通紅。

  金萱兒見他這樣子，笑意更濃，「好了，不和你玩笑了。」

  段義漸漸收斂心神，展開身法，幾個起落掠道樹下。巨樹樹幹有一段光溜溜，足有三丈長。想要爬上去，絕非易事。

  「哼！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上去。」三丈外的蘆葦盪中，劉能冷笑。

  便在此時，只見段義深吸一口氣，雙足頓地，騰空而起丈許。不及一息，段義已經攀上巨樹，一個閃身，沒入葉叢中。

  「哼！」劉能臉色甚是難看。

  躲在一旁的劉塔亦是訝色閃過，「我倒是小看他了，他的輕身之法遠較同階人高明。嘿嘿，不過那又如何，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劉能亦是冷笑，「大哥說的是，就讓他再多活片刻。」

  「你去告訴兄弟們，準備好，按計劃行事。」劉塔道。

  劉能應了一聲，悄悄莫走。

  再說段義，摸上大樹，站高望遠。他催動髓海真元，將六識激發到了極致。瞬時，他只覺進入一種奇異境界。方圓十丈內，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逃過他的覺察。

  「主人，你說劉塔真的會這麼好心？」小銀閒來無事，忍不住問道。

  段義道，「怎麼了？」

  小銀道，「他將你安排在這大樹上，犰狳獸又不會飛，自然傷不了主人。可他們自己確需與其近戰搏鬥，其中危險自是不說。這等損己利人之事，怎麼可能是他的作風？」

  段義亦是疑惑，劉塔是惡狼的心腹，絕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可是他如今又看不出任何不妥，當真是奇哉怪也。

  此時太陽當頂，正是一天中最為炎熱之時。唯有不知疲倦的蟬兒還在聒噪不休。驀地，蟬鳴乍止，四下一片寂靜，頗有幾分詭異氣息。

  「咕咕！」兩聲突兀鳥叫聲響起，那是劉塔發出的訊號，意味著犰狳獸快要出來了。

  又過得片刻，猛地，段義只覺從遠處的山丘上有震動傳來。

  他當下一凜，暗道一聲來了，扣緊弓弦。

  突然，只聽砰地一聲，山坡上土石爆裂，竟從里破開一道大洞。

  塵土飛揚之際，從洞中鑽出一頭怪獸。那怪獸有牛犢般大小，長著一顆碩大的兔頭，尖嘴利牙。身上披著土黃色的鱗甲，四爪寒光閃閃，無論是刨土還是殺人，皆是利器。一根兒臂粗細長尾，如蛇一般靈動晃動。

  段義還是第一次見到妖獸，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嘿嘿，主人連小妖女都不怕，怎麼對一頭畜生如此驚懼？」腦海中，小銀笑道。

  段義甚是尷尬，道，「我不是怕，只是有點緊張。」

  便在此時，那犰狳獸從洞口中走出，甚是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到處一片赤土，顯然沒有什麼能夠瞞過它的一雙小眼。覺得沒有危險，它朝小溪走去。不過它極為謹慎，三步一抬頭，絕不肯以身試險。

  不過任它如何狡猾，依舊慢慢步入劉塔等人的包圍圈。

  當它來到溪水邊，頭湊到水面時，驀地一聲大吼響起！

  「動手！」劉塔大吼一聲，提刀衝出。

  「荷荷！」餘人怪叫著，衝出蘆葦盪，將犰狳獸圍住。

  「吼！」犰狳獸一聲怪叫，竟不接戰，往回狂奔。

  「段義，擋住它！」劉塔大吼。

  段義想也不想，嗖的一箭射出。

  砰！箭矢射在犰狳獸的背甲上，擦出一串火花。

  段義大驚，方才那一箭，他已經使出七分力，竟無法破開那層鱗甲。此時，劉塔等人催促更急，段義一咬牙，連珠攢射，三箭射在同一點，終於破開鱗甲，給犰狳獸留下一道血痕。

  哪知此獠吃痛，奔得更快，竟欲逃走。

  「段義，攔住他！」劉塔再次疾呼。

  段義一咬牙，厲喝一聲，將一身真元激盪到極致。拉開銀弓，箭頭上一道漩渦形成，產生一股強勁的吸力。漩渦越來越大，最後幾有面盆大小。

  「破軍箭！」

  嗖！一聲刺耳尖嘯，漩渦推動箭矢，旋轉激射。

  哧溜！箭矢射中方才那道血痕，沒入犰狳獸背上尺許。鮮血噴濺，犰狳獸痛苦嘶號，瘋狂亂轉。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殺了它！」段義見眾人不動，不由得喝道。

  劉能狂笑不止，「笨蛋，誰說我們要獵殺它？」

  「你什麼意思！」段義狂怒！

  劉塔冷笑道，「什麼意思，你得罪了二當家，以為還有活路麼？不過別擔心，咱們不會殺你，讓犰狳獸好好招呼你！」

  眾人聞言，狂笑不已。

  「咦，金玄那小子呢？」忽的，劉塔問道。

  「糟了，一開始就沒注意他，像是見勢不妙，跑了！」有人答道。

  劉塔怒道，「不能讓他跑了，快追！」

  一聲令下，劉塔領著五人鑽入密林中，轉眼便消失不見。也就這片刻，段義只覺一道殺機鎖定自己。抬頭一看，竟是那犰狳獸雙目通紅，死死盯著他。